雲遲吃飯的功夫,花顏雖說等著,但耐不住困意,在他懷裡困乏地又睡著了。
呼吸均勻,輕輕淺淺,在雲遲的角度看來,他在她懷中乖巧得不得了,隻看著她這模樣,便讓他整顆心都軟得快化掉了。
他想著今日真是將她累壞了,以後萬不可如此了。
小忠子端來藥,站在門口,小聲試探地說,“殿下,您和太子妃的藥熬好了。”
雲遲“嗯”了一聲,“端進來吧。”
小忠子兩手都端著藥碗,放在了桌子上,滿滿的兩大碗湯藥,黑乎乎的,他看了雲遲一眼,小聲說,“這一碗是太子妃的,那一碗是您的。”
雲遲頷首。
小忠子又悄聲地退了下去。
雲遲待藥溫了,喊醒花顏,花顏閉著眼睛不睜開,卻是將嘴張開了。雲遲看著她的模樣,愛極了,忍不住低頭先吻了她一下,才端起藥碗喂她。
花顏閉著眼睛,一口氣將藥喝了。
雲遲抱著她躺去床上,輕柔地拍拍她的臉,“乖,睡吧,這回不擾你了。”
花顏又睡了過去。
雲遲回身走到桌前喝了湯藥,舍不得想躺去床上陪花顏,奈何還有一堆的奏折已經送來了,他琢磨了一下,對外吩咐,“去將書房的奏折都搬來這裡。”
小忠子連忙應是,立即去了。
方嬤嬤帶著人將飯菜撤下去,不多時,小忠子帶著人將奏折搬來了西苑,搬進了房間,奏折摞了一大桌子。
連帶著奏折送來的還有兩封信,一封信是陸之淩的,一封信是梅舒毓的,卻都齊齊地寫著太子妃親啟的字樣。
雲遲坐去了桌前,拿起兩封信看了一眼,笑了一聲,又放下,拿起奏折,開始批閱。
花顏這一覺睡得沉睡得熟,無人叨擾地睡到掌燈十分方醒。
她睜開眼睛,屋內燈燭泛著昏黃的光,光暈打在床帳的帷幔上,素色帷幔上的紋理似被一層層蕩開柔和的暖色。她晃神片刻,方才透過帷幔看到了坐在窗前批閱奏折的身影,奏折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似被他批閱完了,極多,另一部分隻剩下少數的幾本。
他坐在桌前的姿勢修長隨意,白皙的手骨握筆的姿態也甚是隨意,燈光打在落筆的字跡上,不是輕輕淺淺的力道,極有風骨,力透紙背,彰顯著這份奏折的分量不輕。
他輕抿著嘴角,眉目間神色寡淡溫涼,落下最後一筆,將奏折合上,隨意地擱置在一旁,又拿起了下一本。
就在這時,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地轉過頭,向床榻看來。
花顏隔著帷幔,對他眨了眨眼睛,忽然不知怎地,心情很好地調笑,“太子殿下這是將禦書房搬來這裡了嗎?”
雲遲剛拿起的那本奏折攸地放下,同時將筆也隨意地扔下,長身而起,三兩步便來到了床前,一把挑開簾幕,看著帷幔內躺著笑吟吟地看著他的人兒,心情也驀地極好,眉眼的溫涼之色儘褪,嗓音清朗含笑,“被你猜對了。”
花顏嗔了他一眼,不客氣地說,“怪不得我睡覺一直不安穩,原來是你沙沙的落筆聲打擾了我。”
雲遲挑眉,“怎麼不說我一直聽著你的呼嚕聲在批閱奏折受了影響?”
花顏翻白眼,“胡說八道,我從小就不打呼嚕。”
雲遲低笑,敲敲自己額頭,一本正經地說,“嗯,那大約是我聽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