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宰輔猜測花顏找程子笑不見得有什麼好事兒,但是他也猜不出來她會找程子笑做什麼。畢竟他未曾與花顏打過交道,隻知道是個不好相與且心思頗深的女人,否則也不會讓太子殿下對她情深意重非她不娶。
他看著程子笑,“他總不能找你要嫵媚。”
程子笑大笑,“宰輔這猜測也太離譜了些,她身邊有天不絕,天不絕連嫵媚之藥都能解,她不需要嫵媚。”
趙宰輔問,“你彆賣關子,她到底找你做什麼?”
程子笑笑起來,“宰輔既然猜不出來,我就告訴你吧!太子妃是要與我做一筆生意。”
趙宰輔皺眉,“什麼生意?”
程子笑道,“淮河鹽道。”
趙宰輔心下一凜,“是她要插手淮河鹽道?還是東宮要整治淮河鹽道?還是臨安花家要淮河鹽道?”
程子笑搖頭,“太子妃未提東宮一言半語。”
趙宰輔思忖片刻,“你答應了?”
程子笑聳聳肩,“我沒有理由不答應,太子妃比宰輔大方,給我淮河鹽道三成利。”
趙宰輔麵色微變,盯著程子笑,“三成利不是玩笑。”
“是啊,三成利不是玩笑。”程子笑誠然地道,“所以,我沒有理由拒絕。”
趙宰輔眉頭擰緊,“那你以為,太子妃憑什麼能給你淮河鹽道的三成利?本輔都不敢給你這麼多。”
程子笑琢磨道,“大約是有太子殿下做後台吧!淮河鹽道是重地,若沒有太子殿下,哪怕是太子妃和臨安花顏,也不能這般明目張膽地對淮河鹽道動手。”
趙宰輔想了想,點頭,“不錯,你說得有理。”
程子笑喝了一口茶,沉著衣袖遮掩時,仔細看趙宰輔神色,隻見他一副憂思焦躁的病態,心中笑了笑。
他自然不能告訴趙宰輔太子妃用淮河鹽道三成利換他北地的所有經營,顯然,淮河鹽道雖是重地,但是太子妃不看在眼裡,她的目標是北地。
至於是北地的什麼,他經脈遍布北地,一時也說不好。
但是有一點兒,他隱約可以猜測出,是太子殿下的風向和眼睛盯在北地了,將來對北地必有動作,恐怕時候不遠了。
這些年,朝廷對北地一直十分寬泛,北地如今雖稱不上亂麻一團,但是也浮躁得很,太子殿下收複了西南境地,北地沒了西南境地對比,便成為了朝廷之重整治的地方了。
他於經商上有天賦,所以,多年來,也養成了敏銳的直覺,直覺八九不離十。
趙宰輔琢磨半晌,覺得定然是雲遲授意,否則花顏哪怕有臨安花家做後盾,也不敢這般明目張膽,三成利不小,稍有不慎,便會被查出,遭人檢舉,遭禦史台彈劾。
也就是說,雲遲要用程子笑了。
至於要用他做什麼,他一時還猜不出用意,他對程子道,“沒想到因為嫵媚,本輔栽了,你的運氣倒是來了。”
程子笑淡笑,“在下不會忘了宰輔的栽培之恩。”
趙宰輔得了程子笑這一句話,心裡舒服些,說道,“你也算是我的門生,太子殿下既有心要用你,便彆使什麼歪心思,殿下讓你乾什麼,你便乾什麼,咱們這位太子殿下,厲害著了,他的眼裡,沙子是沙子,泥是泥。”
程子笑點頭,“宰輔放心。”
趙宰輔“嗯”了一聲,“你是聰明人。”
趙宰輔又與程子笑說了些閒話,然後對他擺擺手,程子笑告辭。
程子笑剛離開,趙夫人便走了進來,對趙宰輔說,“老爺,你怎麼從沒與我提過,北地這位程七公子一表人才呢。”
趙宰輔“嗯”了一聲,看向趙夫人,“怎麼了?”
趙夫人道,“我看他品貌極佳,家族裡雖是庶出,但也是官身,老爺栽培他多年,他定然對老爺知恩,若是溪兒……”
趙宰輔收整神色,蹙眉說,“你的意思是,想將溪兒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