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是北安城的特色菜,也是江湖茶館裡鮮少外泄侍候人的私房菜,酒是上等的好酒,雖不及蘇子斬的醉紅顏,但也是千金一壺的春閨醉,茶也是上等的鴻鵠錦,入口唇齒留香,回味綿長。
酒菜一上來,花顏方覺餓死了,早上她起來,心裡一心高興,沒吃多少,這時招呼眾人拿筷子,同時隨意地笑著說,“在我麵前,沒那麼多規矩,大家隨意。”
黑三下去,房門關上,外麵留了守門的人,屋內大家都拿起了筷子。
早先的話告一段落,花顏就著北安城的美食美酒菜色口味風俗與蘇輕楓和蘇輕眠聊了起來。大多時候是蘇輕眠在與花顏說,蘇輕楓隻搭一兩句,蘇子斬偶爾會說一句,五皇子不了解北地,這是第一次出遠門,聽的津津有味,同時覺得四嫂真厲害,真是走過許多地方,風土人情民俗百味被她能隨口說出來,聽著就令人心敬心折。程子笑也不怎麼開口,做好了今日是作陪來的模樣。
雖有酒助味,但花顏怕把二人灌醉裡,今日這話就不好談了。所以,也不勸誰喝酒,隻自己一壺又一壺地一邊說著話喝了兩三壺,而彆人也隻兩三杯而已。
蘇子斬依舊在喝著天不絕給他開的調理的藥方子,不能飲酒,花顏在拿起筷子時,順便就將放在他麵前的酒壺挪到了她麵前,擺明了不給他沾染一絲半點兒。
蘇子斬開始隻蹙了蹙眉,見她沒多時便就著談論兩三壺酒下去了,還要再去抓酒壺,抬手擋住了她,“行了,你不是來喝酒談天的,喝醉了沒人敢背你回去。”
他這話一出,與花顏談論的蘇輕眠頓時憋回了要說的話。
花顏無語地偏頭看著蘇子斬,“什麼叫沒人敢背我回去?”
蘇子斬冷哼一聲,“你自己知道,你的身份,還要彆人說明白嗎?”
以前他背負她夜行三十裡山路,那時是她一心想悔婚,不想做太子妃。如今今時不同往日。她不再是以前的花顏,他也不是當初的蘇子斬了。
花顏聞言揉揉眉心,暗歎蘇子斬明明與雲遲不對付啊,可是論幫雲遲看著她這一點來說,他如今可真是儘職儘責啊,也不見二人書信來往一封,北地之事,都是她來做這個中間人傳遞消息,但偏偏,他如今就真處處向著他。
她頭疼得很地看著他。
蘇子斬冷著語氣說,“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身子弱得很,身子不太好,就要少喝些酒。待以後身子好了,我釀的酒你隨便喝。”
花顏瞧著他,見他半絲不讓,堅決不讓她再碰酒的模樣,不過管著她比罵她紅著眼睛想掐死她要好,他與雲遲沒變成生死仇敵也真是更好極了。
她笑了笑,妥協,“罷了罷了,聽你的,不喝就不喝了,雖然我不會喝醉,用不著誰背。”
話語說完,她又暗暗地給自己在心下補充了一句,若是雲遲在這,她就是裝醉又何妨?有他背嘛,可是如今,他不在,的確也沒人敢,她也不敢讓誰背了。
蘇輕眠看著蘇子斬竟然管花顏,且十分強硬,睜大了眼睛。
他這一雙眼睛極漂亮,清清亮亮的,帶著一絲潺潺流水的清澈,這樣清澈的眼神,在汙濁的世家裡,真是太少見了。
花顏從第一眼見蘇輕眠時,就對這個小公子有著非同一般的好感,的確是個討喜的性子,尤其是這雙眼睛,讓她覺得值得相交。
她抬手,難得逗趣地在蘇輕眠眼前晃了晃,逗他,“看什麼呢?是不是覺得你同宗同族的這個蘇家哥哥太凶了?跟山上的惡老虎沒二樣是不是?”
蘇輕眠眨眨眼睛,看了蘇子斬一眼,見他沒什麼表情,他縮縮脖子,但卻沒初見蘇子斬時被他震懾住的那層顫意,小聲說,“姑娘為何好像也怕……蘇哥哥啊?”
花顏撤回手,“他凶唄!”
蘇輕眠又眨眨眼睛,雖然好奇不已,但不言語了。
蘇輕楓看著蘇子斬和花顏,顯然在花顏麵前,蘇子斬是不同的,這種不同,體會在她在拿起筷子時順帶拿走了他麵前的酒壺,體現在她喝了兩三壺酒就在他驚異花顏的酒量怕她喝醉時他出麵強硬地阻止了她,偏偏她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模樣。
若說這裡麵有什麼不對勁,他感覺不出來,隻覺得似他們相交太坦然,太坦蕩,好比如幾十年的知己老友故交,哪怕誰把誰管到天邊,也出不了撐破天的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