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兩盞茶,三盞茶……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雲遲終於找到了突破口,蘇子斬同時也意識到了,連忙換招。
劍快,人快,招式快,心思快,最終,雲遲衝破了密網,寶劍指向了蘇子斬眉心一寸,但同時,蘇子斬的劍也擱在了雲遲的心口一寸。
這是個和局。
雲遲臉色沉沉,眉目沉沉,眸色沉沉,死死地盯著蘇子斬。
蘇子斬臉色卻晴空朗日,看著雲遲,忽然變得吊兒郎當,張揚地哈哈大笑,“雲遲,原來你終於奈何不了我了。”話落,他揚起眉梢,“有我在,你去不了北地,除非,咱們倆都死在這。”
雲遲沉聲說,“你沒勝了我。”
蘇子斬冷哼,“我也沒輸了。”
雲遲臉色幽暗,“你非要攔我?”
蘇子斬糾正他,揚眉,“你看不出來嗎?是花顏要攔你,她將不傳外人的劍法都傳給我了。你非要去北地惹她生氣?”
雲遲沉默,片刻後,手腕一撤,收了劍,麵色恢複如常,嗓音平靜溫涼,“她如何說?”
同時,蘇子斬也收了劍,漫不經心地說,“她說我留在北地如今已沒多大用處,我的勢力都在京城,讓我沿途攔住你,合東宮與我在京的勢力,徹查到底是誰在背後為所欲為。”
雲遲負手而立,寒風吹起,衣袍凜冽,大片雪花落下,落在他發絲上,臉上,似涼不過他的臉,不但不化,反而順著他臉上話落,他寒聲說,“背後之人隱藏在京城?”
“也許。”蘇子斬抖了抖衣袖,“天下之大,說不準,但京城是最危險也是最安全之地。”
雲遲抿緊薄唇,“她當真不會有事兒?”
蘇子斬冷嗤,“你關心則亂,對於她來說,雖然她嫁的人是你,但我與你對她的關心是一樣的,你彆否認。我既然能來攔你,就是相信她。與其都窩在北安城著急上火,不如跳出來想辦法查找盤龍參,徹查背後之人。”
雲遲不語。
蘇子斬冷聲道,“背後之人收購了盤龍參,不見得會毀去,定然藏在某處,畢竟,瘟疫這種東西,太可怕了,誰也難保沒有萬一不會流傳天下各地。背後之人想謀江山,毀一地也就罷了,不可能都毀了這天下。若是這天下都毀了,他要江山何用?”
雲遲目光看向北安城方向,又靜默許久,想說什麼,卻忽然咳嗽起來。
蘇子斬也染了風寒,被他的咳嗽似感染,也忍不住嗓子發癢,跟著咳嗽起來。
這時,觀戰了一個時辰的梅疏延終於趁機開口,“太子,子斬,有什麼話,回屋說吧!這般天寒,你們二人都染了風寒,彆拿身子不當回事兒。”
雲遲站著沒動。
蘇子斬亦沒動。
梅疏延看著二人,歎了口氣,他年歲較二人隻年長了幾歲而已,在二人麵前,他仿佛成了個老媽子,恨不得苦口婆心將二人勸回去。
今日他也算是開了眼界了,這二人,都比他厲害,但是互相作對起來,一個比一個幼稚。如小時候一般,互相看不順眼,專檢對方不愛聽的話說,但偏偏又不會真捅對方真刀子。
他們二人,是十分矛盾的。大概也是因了母體的血緣乾係。
蘇子斬一路奔波來到兆原,不同於雲遲,他是一刻也沒歇息,如今又與雲遲打了一架,寒風一吹,當先受不住了,他乾脆地轉身,向屋裡走去,一邊踢著靴子上沾染的雪,一邊說,“我還不想被凍死,你若是非要去,我也不攔你了。你若是不去,就等我睡一覺明日醒來,與你合計合計。”
說完,他邁上台階,剛要進屋,忽然想起裡屋的床被雲遲掀塌了,他頓住腳步,對梅疏延說,“給我找間能好好睡上一覺的屋子。”
梅疏延立即叫過身邊小廝,“快帶子斬去休息。”
小廝立馬應了一聲,“子斬公子,請隨小的來。”
蘇子斬點頭,跟著小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