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青小聲說,“自午時後,到如今,瘟疫發作又死了兩百多人了。白日裡被十六公子送回來的那三千人也有一半人染上了瘟疫。如今整個北安城,加起來,有兩千多人正染著瘟疫。”
花顏身子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臉色晦暗。
程顧之看著花顏,自古以來,一旦發生瘟疫,便是一場死神臨世。能夠這般與瘟疫抗爭的,據記載,古來沒有。不止是他,身邊的所有人都覺得花顏已經做到最好了。至少到現在,都沒慌亂,且已經送出了五萬多人出了北安城。
而目前瘟疫的死亡人數,一千五百多人,自瘟疫發現之日算起,到如今已經四日,可以說,不算多了。若沒有這般有效的控製,怕如今已上萬人染上瘟疫罹難。
“已經極好了,太子妃彆太難受。”他不由出聲寬慰,他不太會寬慰人,尤其是麵前的女子身為太子妃,且內心比這世上十之**的人都強大,他在她麵前,自詡也達不到五成。
花顏睜開眼睛,歎了口氣,問,“天不絕呢?又跑去研究了?”
“嗯。去了。”程顧之道,“他說要再試試。”
花顏點點頭,試試就試試吧,如今城內四千多人,能救也是好的。
她正想著,外麵有士兵來稟告,“太子妃,城門有人要見您,說是秋月。”
“秋月?”花顏騰地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問,“你確定是這個名字?”
“是,卑職沒聽錯。”來人立即說。
“快,請進來。”花顏立即吩咐,吩咐完,又改口,“算了,我自己去接她。”話落,她快步向外走。
采青連忙拿了披風,在花顏身後追了出去,“外麵大雪雖停了,但依舊冷得很,寒風刺骨,您總要披上披風再出去。”
花顏停住腳步,在門口接過了采青手裡的披風,快速地披上身,然後嫌走的太慢,足尖輕點,如一抹青煙,轉眼便消失在了院落裡。
采青連忙隨後用輕功追了去,但她輕功自然不及花顏,跟在後麵,連她的影子都看不見。暗想著太子妃鮮少用輕功,這般快的身法,她就是個累贅,以後一定要勤加練習。
程顧之不由地想著誰的身份這麼貴重,竟然讓太子妃親自這般急不可耐地出去迎接了。他站起身,也走了出去。
這時,夏澤忽然從隔壁房裡走出來,似含著有些說不出的情緒,出聲問,“顧二哥,是不是一個叫秋月的人來了?”
程顧之立在門口,聞言一愣,點了點頭,問,“你識得?”
夏澤得到確認,呆立了一會兒,才慢慢地頷首,低聲說,“不識得,但她是我的姐姐。”
程顧之疑惑。
夏澤又補充了一句,“我的姐姐是夏緣,一直在顏姐姐身邊,有個化名,似乎就叫秋月。”
程顧之恍然,原來是懷王府丟失了好多年的小郡主。沒想到一直在花家。
花顏不多時就來到了城門口,從城牆上往下看,除了秋月,還有安一與一眾花家暗衛,沒看到花灼,她立即跳下城牆,對士兵們吩咐,“打開城門。”
士兵們立即打開了城門。
花顏立在門口,隨著城門緩緩打開,秋月也看到了花顏,先是一愣,隨後紅了眼眶,當即下馬,衝著她跑了過來,轉眼便撲了個滿懷,將她抱住。
花顏被她的衝勁兒撞得後退了一步,但還是穩穩地抱住她,笑著說,“彆告訴我剛見麵你又要哭一通。”
秋月是忍不住想要落淚,當聽到花顏的話,生生地將眼淚又憋了回去,哽著聲說,“我才不哭,你怎麼瘦成這樣?抱著都硌人。”說完,她嫌棄地放開了花顏。
花顏愣了一下,又氣又笑,伸手要去捏秋月的臉。
秋月偏頭一躲,跺腳,“才不讓你捏我的臉了。”
花顏見她躲的快,嘖嘖了一聲,刮目相看地瞧著秋月,“怎麼?跟在我哥哥身邊,道行高了啊。”
秋月臉一紅。
安一這時與花家暗衛上前對花顏見禮,然後笑著插話說,“公子交代了,再無秋月姑娘,隻有少夫人。”
花顏聞言了然,揶揄地看向秋月,大樂,“噢,我懂了,我該改口叫嫂子了。”
秋月臉更紅了,想反駁,但看著花顏大樂,卻反駁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