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淩看向安十六,安十六看向天不絕。
有什麼藥能止疼?天不絕翻了個白眼,哼道,“她身體如大火燒過,一片燎原荒郊,除了五百年以上的人參,還能有什麼藥?”
“那快找五百年的人參啊!”陸之淩又瞪著安十六。
安十六歎了口氣,“五百年的人參是有,但在臨安,遠水解不了近渴,已飛鷹傳書給公子了,公子收到信後,命人最快送來也要四五日。”
天不絕道,“四五日我老頭子還是有本事保著她的小命的。”
“但是她疼怎麼辦?”陸之淩問。
天不絕搖頭,“沒辦法,隻能疼著,又疼不死人。”
陸之淩聞言又瞪向天不絕,“你不是天下最有名的神醫嗎?連疼都治不了,算什麼神醫!”
天不絕頓時氣了個夠嗆,伸手指著陸之淩,“我已經給她行針了,除了五百年以上的人參,再沒彆的藥,我是神醫也難做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不行不算神醫,你行你來!”
陸之淩頓時沒了話。
天不絕依舊氣哼哼,“臭小子,怪不得被你老子打,果然不討人喜歡。”罵了一句,他轉身出去了。
陸之淩眼看著天不絕出去,顯然是沒法子了。他低頭看花顏,心疼的不行,“你怎麼就這麼傻呢?”
他有一通惱怒的話,但偏偏指責不出來,憋了半天,隻吐出了這一句話。
花顏被陸之淩半抱著,忽然不委屈了,陸之淩是真的將她當做親妹妹,她這個大哥做的像模像樣,不差花灼半分。
她終於露出笑意,語氣輕鬆地說,“跟大哥說著玩呢,就是為了讓你哄哄我,一點兒都不疼。”
陸之淩仔細看著她,臉色蒼白的幾乎透明色,就連嘴唇都乾乾的起了一層皮,沒半點兒水潤的紅色,顯然難受成什麼樣,如今不過是為了不讓他擔心故意說的。
他歎了口氣,滿腹的話都吞了回去,溫聲哄道,“接下來的事情都交給我,你放下心,好好睡一覺。”
花顏疼的睡不著,但還是乖覺地點了點頭,“好。”
陸之淩將她放下,蓋好被子,輕拍著她,“睡吧。”
花顏閉上眼睛,須臾,又睜開,對他說,“你給太子殿下去一封信,讓人用花家暗線傳去京城,就說你已來了北地,將如今那背後之人占據北安城的情形與他說說,彆提我受傷之事。”
陸之淩點頭,“好,不說你受傷之事,睡吧。”
花顏又閉上了眼睛。
陸之淩坐在炕沿,看著她,都成了這副樣子,連筆都拿不了了,還不想太子殿下知曉擔心她。這世上多少女子為求男人堪憐,柔弱無骨,恨不得真化成一朵嬌花被男人護在懷裡,可是她偏偏剛強的打落牙齒和血吞,不想讓人擔心。
陸之淩雖從來沒哄過人,但他想著小時候他娘如何拍著他哄他,便像模像樣地輕拍著花顏,一下一下,不輕不重,十分有節奏感。
花顏本來疼的沒法睡,但不知不覺被他拍的身體放鬆了,漸漸地當真睡著了。
陸之淩見花顏睡著,暗暗地鬆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地起身,出了房門。
房門外,等候著安十六、安十七、程顧之、五皇子、程子笑、夏澤、采青等人。
安十六見陸之淩出來,對他致以崇敬的眼神,拱手,“多謝陸世子,若是沒你,少主如今大約還疼的睡不著。”
陸之淩眉頭擰成一根麻花,掃了眾人一眼,問,“你說那人突然撤回了梅花印衛與三十萬兵馬?”
安十六點頭,“是,突然撤回的,少主說大約是收到了你帶兵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