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年了,京城漸漸地湧起了年節的喜慶氣氛,沿街賣對聯的賣窗花的賣福字的,各大首飾鋪子,成衣鋪子,胭脂鋪子都換了新貨,甚至是春紅倌,都進了新人。
花顏有了精神後,就跟雲遲商量,“過了年,這個冬天就過去了,可我還沒有看今年的臘梅花開呢。”
“府中不是有兩株臘梅?”雲遲瞧著她,見她有了些精神,氣色好了,他也鬆了一口氣。
他什麼事兒都能代替她做,唯獨這懷孕的事兒,卻是讓他心火焚燒也沒法子,甚至看著她難受時,恨不得一度不要這個孩子了,但他知道不可能,也就是心疼極了一瞬間想想罷了,還不能被花顏知道,若是被花顏知道,估計一年都不想理他。
花顏嘟起嘴,“那兩株臘梅人工修剪的痕跡太重,況且就兩株,能看出什麼味道?我聽說半壁山有一片山都是梅花,每年的冬天時,冷梅香飄十裡。”
雲遲摸摸她的頭,在心裡掙紮著,知道她本就是愛玩的性子,自從大婚懷孕,就被悶在了東宮,後來孕吐又折騰這麼久,一日一日的幾乎都關在房裡,或者沒精打采地趴在床上,但哪怕她難受極了,也沒對他發過脾氣,在他心疼極了時,甚至還寬慰他沒事,忍的辛苦,雖然半壁山距離京城三十裡,但她好不容易有點兒精神氣了,他也不忍心拒絕她。
於是,他點頭,“好,明日我休沐,帶你去半壁山賞梅。”
花顏勾著他脖子笑,“好雲遲,你真好。”
雲遲低笑,低頭吻她,她這陣子幾乎吃什麼吐什麼,很少能有進食的東西,所以,整個人輕軟的不行。他將她抱在懷裡,手臂抱著她的動作都不敢重了。
轉日,雲遲休沐,安排妥當後,用狐裘披風將花顏裹了,坐車前往半壁山。
車上鋪了厚厚的錦繡被褥,擱了好幾個手爐,外麵雖寒風獵獵,但車廂內暖意融融。
花顏靠在雲遲的懷裡,把玩他的手指,小聲說,“雲遲,你的手怎麼這麼好看?”
雲遲低頭看著她,懷中輕輕軟軟的人兒,無一處不軟,讓他的心幾乎跟著化了。他低笑,“是嗎?”
花顏點頭,將他一根根手指捏著把玩,然後,抬眼看他的臉,仰著臉笑,“都說美人美,在於骨相,依我看,男人的美,也是美在骨相裡。你這個人,真是無一處不生美人的骨相。”
雲遲輕笑,“你這是在誇我?”
“嗯。”花顏煞有介事地點頭。
“誇一個男人,該誇美嗎?”雲遲看著她問。
花顏笑吟吟地,“在我眼裡,心悅極了,誇的就隻能是這一個美字。”
雲遲輕點她眉心,失笑,問,“今天不難受?”
“有一點點。”花顏心情好,覺得厚重的車廂簾幕外透進來的微薄的涼氣都是新鮮的讓她聞著舒服。
“但願你這孕吐過去了。”雲遲將她的手握在手裡。
花顏點頭,“我也希望。”話落,她低頭看著自己裹的厚厚的披風,沒凸顯的小腹依舊一片平坦,她笑著說,“估計如你所願,是個女兒。”
“何以見得?”雲遲挑眉。
花顏笑著說,“我是個鬨騰的性子,如今這孩子在我肚子裡就開始鬨騰折騰我。”
“那可不一定。也許是男孩,隻不過性子隨你。”雲遲笑道。
花顏想想也覺得有理,“唔”了一聲,“若是個皮小子,估計比我難管多了。”話落,她心血來潮地問,“將來你不會打他吧?”
雲遲看著她,“怎麼?還沒生出來,就開始擔心我揍你兒子了?”
花顏好笑,嗔了他一眼,“說的好像不是你兒子似的?問問罷了。”
雲遲抱著她輕拍,“若是像你,我就不打,因為下不去手。”
花顏笑眯眯的,“像你呢?就打得下去手?”
雲遲“唔”了一聲,“也許。”
花顏不滿,“為什麼?”
雲遲輕笑,“因為我小時候,與蘇子斬打架,父皇罰了我好幾回。先生啟蒙後,初到上書房時上課時,也挨了多次先生的板子。若是像我,我小時候被打過,他還能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