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聞雲遲回話,花顏可以參加宮宴,大為高興,便下旨,朝中五品以上官員及家眷,皆可入宮赴宴。
太後聽聞花顏能入宮,也很高興,自從她上次去東宮探望了花顏一回,再沒見著花顏,雲遲攔著不讓,她隻能無奈隔三差五命周嬤嬤前往東宮詢問花顏情況。
雲遲上麵三個兄弟,都早已大婚,膝下已有子女,但無論是皇帝,還是太後,最盼望的卻是雲遲膝下有子,在他們的心裡,那才是他們真正想要的金孫,是南楚未來江山的繼承人。
所以,花顏大婚後便傳出有孕的喜事兒,花顏不是不育,是真的能生育,讓他們每一日都精神抖擻,派人盯著,生怕有個好歹。
朝臣以及家眷們有許多都還不曾見過太子妃,按理說,太子殿下大婚後,東宮有了女主人,便會與各大臣府邸來往走動,但太子妃很快就傳出有孕的喜脈,接著又孕吐的厲害,除了皇上太後外,也隻去了敬國公府一趟,包括梅府的人在內,反而都沒見著花顏。
於是,大家借此機會,都想見見自大婚後一直閉門在東宮養胎的太子妃。
除夕之日,天上又飄起了雪,清晨起來,下到天亮,地麵上已一層雪白。
方嬤嬤帶著人捧著太子妃正裝的衣物首飾,侍候著太子妃綰發換衣。換了正裝的花顏,多了幾分精神和氣色。
雲遲立在一旁看著,蹙眉,“這衣裝未免太厚重了些,你可受得住?”
花顏動了動身子,笑著說,“受得住啊,穿的多暖和,偌大的宮殿,地龍燒的沒那麼暖,估計還會有些冷的,多穿些禦寒。”
雲遲微笑,“你身邊會放著暖爐,不會冷到你。”
“這是我大婚後第一次正兒八經見人的機會,總要莊重些,不能給你丟臉,忍一個宮宴而已,我哪那麼嬌氣忍不住?”花顏好笑地看著他,從首飾裡選了一株玉蘭花的玉步搖遞個他,“幫我插上。”
雲遲瞧了一眼,身穿太子妃正裝的花顏,因有孕,不敢多施脂粉,恐對胎兒不妥,但淡施脂粉,輕掃峨眉之下,雖依舊有幾分隱隱被孕吐折騰的清瘦蒼白,但絲毫不損她容色之盛。
他拿著玉蘭花的玉步搖對著她已綰好的發髻打量了片刻,擇了一處,將玉步搖穩穩地插在了她發間。
他插好後放手,問,“如何?”
花顏照著鏡子點頭,“真好看。”
雲遲低笑,雙手放在她肩膀上,從後往前將她圈住,“玉步搖好看,不如本宮的太子妃更好看。”
花顏瞧著鏡子中兩人挨在一起的臉,笑吟吟地說,“太子妃好看,不及太子殿下更好看。”
雲遲笑出聲,伸手將她拉起來,“走吧,父皇和皇祖母估計脖子都伸長了。”
花顏順勢站起身,采青捧來披風,雲遲伸手接過,為花顏將披風係好,又自己披了披風,出了鳳凰東苑。
天空飄著雪,雲遲撐著傘,握著花顏的手,低聲對她說,“走慢點兒,若是皇祖母看到你邁這麼大的步,心怕是會嚇的跳出來。”
花顏笑,目光看向傘外,“這雪估計又要下兩日。”
雲遲點頭,“今年多雪。”
花顏轉頭問他,“這一陣子你是不是都在忙各地雪災之事?朝廷人手夠用嗎?”
這麼些日子,她孕吐的厲害,今日才有閒心問他關於朝中事兒。
“嗯。”雲遲頷首,“新科學子們留京了幾人,其餘人多數都被下派去了京外述職,首要之事,便是賑災救民,保證今冬百姓們少有餓死凍死,收效比往年強些。畢竟今年多地大雪,沒造成大批災民,已是不錯。”
花顏頷首,“無論是朝中事兒,還是我的事兒,你近來都累瘦了。”
雲遲搖頭,“不累。”
花顏問,“都這麼久了,還沒收到十六的消息,大哥在西南境地,可查出南疆王是怎麼失蹤的了?可給你來信了?哥哥最近也沒來信,不知道他那邊可有什麼進展?”
雲遲伸手揉揉她腦袋,“彆急,沉不住氣,就輸了,總會有消息的,也總會查出來的。”話落,對她道,“你如今就要少思少想,切忌多思多慮。”
花顏閉了嘴,笑著嘟囔,“好,你想讓我一心養胎,什麼事情也不告訴我,依你就是了。”
二人上了馬車,前往皇宮。
今日雖有雪,但因是除夕,所以,街道上依舊披紅掛彩,十分熱鬨,叫賣要喝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