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的織錦繡花百葉羅裙,被她將袖子弄的一片血紅的汙漬,轉眼便毀了。
她瞧著被她弄的烏七八糟的袖子,皺眉,看了一會兒,覺得很糟糕,於是,又改了主意,伸手揪了梅花瓣,特意地碾碎成汁,便就著原先被她弄的烏七八糟的地方圖畫起來。
她反複揪了幾次梅花,弄了幾次汁液,堪堪將那些烏七八糟的地方給改了個樣。
上等的水袖,本隻袖子的邊角勾了一圈金線圈邊,如今被她圖畫了點點落梅,霎時為這件衣服增彩不少,早先的汙漬半絲都看不出來了,哪怕是細看,也看不出這個她早先打算糟蹋了的那件衣裙。
她盯著點點落梅看了一會兒,滿意地收了手,這才發現麵前站著一個人,抬眼,正是統領。
他筆直地站著,在梅樹下罩下一片陰影,這陰影也罩住了她。
不知他何時從門口過來的,花顏剛剛做事兒太認真,還真沒發現,也不知他看到了多少。
花顏正愁滿手多餘的汁液沒東西擦,粗魯地扯過了他的袖子,不客氣地用他的袖子一寸一寸地擦著手指,很快就將自己的兩手給擦乾淨了。
相反,統領的袖子一片汙漬,雖他穿的是黑色的袍子,但在陽光下,還是看的清楚,且好好的袖子,被他揉搓的全是褶子。
玉漱捧著披風和手爐來到,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她心驚的直跳,隻看一眼,便退遠了些,垂首不敢再看,大氣也不敢喘。
花顏擦乾淨自己的手,便不再理統領,對玉漱說,“把披風給我啊。”
玉漱偷眼看了一眼統領,他的臉隱在梅樹樹乾覆蓋的陰影處,看不出什麼情緒,但她依舊能感覺出他周身森寒的氣息能冰凍三尺。
她無聲地上前,但統領距離花顏太近,她來到近前,卻不敢再近一步。
花顏瞥了統領一眼,繞開他,走到玉漱麵前,自己拿了手爐,玉漱連忙將厚厚的披風給她披在了身上。
這件披風很厚實,領子處是紅色絨毛,像火焰一樣。
玉漱給花顏係好領帶子,看著她的模樣,心驚於她的美,紅色的火狐皮毛,更襯得她臉龐潔白無瑕,雖眉眼間依舊可見弱態,但難掩明媚之色。
傳言太子妃容色傾城,但百聞不如一見。
她垂下頭,不敢再想,低聲說,“您還繼續走嗎?”
“走啊!”花顏點頭。
玉漱上前扶著她,繼續在院中走動。
花顏走了幾步,對玉漱問,“這兩株梅樹,也不至於讓這院中有這麼濃鬱的香氣吧?難道院外還種著很多梅樹?”
玉漱點頭,“院外有一片梅林。”
花顏恍然,“扶我去梅林走走。”
玉漱不敢做主張,看向統領,見他還站在那株梅樹下,就跟早先杵在床前一樣,許久也不動一下,有些猶豫。
花顏好笑,“你有武功吧?且武功還不錯吧?這一處地方我雖不知道是哪裡,但想必前前後後,明裡暗裡,都是人吧?你怕什麼?”
玉漱深吸一口氣,扶著花顏向外走去。
二人來到門口,玉漱吩咐,“打開門。”
守門人立即打開了門,玉漱扶著花顏走了出去。
也許是因了開門的動靜,統領轉過身來,看到了玉漱扶著花顏正走出去,他黑著眼眸,冷喝,“滾回來!”
玉漱腳步猛地一頓。
花顏皺眉轉身,看著樹下的人,“看看梅林而已,都不行嗎?”
統領寒著臉,森然道,“不行!”
花顏頗有脾氣地說,“我偏要看呢。”
統領冷冷地盯著她,“你可以試試不聽我話的後果。”
花顏抿唇,不聽他話的後果是什麼?殺她?自然是不會,給她墮胎?有可能!她可沒忘記那碗墮胎藥,她若是不醒來,一定會給她灌下去。她捧著手爐的手搓了搓,心有不甘地轉回了身。
他的底線在哪裡?目前看來是不能出這處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