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覺得,他說的對,她真是找死,但他莫名地對她太好了,好到她害怕。參湯暖爐這一路,挑剔飯菜他也不惱,將他衣袖蹭臟他也不怒,如今若是讓他上了床,那麼,她對得起誰?
不說雲遲,便是她自己也對不起自己。
果然是桃花劫!
她也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屋中靜的落針可聞。
忽然,在寂靜中響起一串的馬蹄聲,緊接著,是呼喝聲,刀劍聲。
統領顯然也聽到了,手一頓,睜開了眼睛。
花顏也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灰白,看不到一絲光,甚至看不到麵前的人。
“統領!”外麵有人匆匆跑來,在夜裡,聲音格外地清晰,帶著一絲慌張,“有人帶了大批的人闖進來了。”
統領聲音怒啞,“什麼人?”
那人氣喘籲籲,“閆軍師說……說是……二公子……”
統領攸地手又收緊,須臾,又鬆開,猛地撤了手。
花顏身子一軟,栽回到了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氣,眼前黑黑白白好一會兒,才透出些許光亮。
死裡逃生,莫過如此了!
這是既北地之後,她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統領嗜血的眸光又洶湧了片刻,對外麵道,“就說我知道了,讓他闖,有本事闖進來的話,我倒要看看,如今的他,求什麼。”
外麵人應是,立即又匆匆去了。
統領冷笑地看著花顏,“他倒是來的快。”
花顏不作聲,頭腦暈眩了一陣,才勉力不讓自己暈過去,想著他既是蘇子斬的雙胞兄長,如今說是二公子闖進來了,那麼,是蘇子斬來了吧?
他來了,就在這一刻,救了她。
統領忽然坐下身,伸手摸花顏的脖頸,不同於剛剛的掐,指腹十分輕柔。
花顏覺得脖子火辣辣的疼,早先在後梁皇室陵寢被她掐的傷養到今日才將好,如今舊傷又添新傷,感受到他指腹碰觸,更是疼的寸寸如火燒。
統領來回在她脖頸摸了片刻,看著她蒼白的臉說,“你知道蘇子斬是誰嗎?”見花顏不語,他笑,邪肆森冷,“想知道四百年後你死去的事兒嗎?”見花顏還不語,他道,“你一定想知道,為什麼後梁皇室陵寢裡那副棺木是空的,不如我告訴你,懷玉帝哪裡去了。”
花顏閉上眼睛。
統領瞧著她,她身上的氣息在這一刻,又彌漫上了在後梁皇室陵寢打開那副棺木時一樣的氣息,他笑的邪惡,“四百年前,懷玉帝將你與江山一起給了太祖雲舒,你偏偏尾隨他飲毒酒而死,雲舒也是個癡情種,為了救你,將雲家嫡係一脈的所有子孫召集起來,對你用起死回生之術,而你祖父,更是可笑,跑去了後梁皇室陵寢,複生懷玉帝,雲家和花家,數千年前,本是一脈傳承,雖分支偏遠,血緣已經淡沒了,但各有的能耐卻都不小……”
花顏似想到了什麼,身子抖了起來。
統領一直盯著她,似被她這副模樣給取悅了,“你猜到了是不是?可惜,你猜的大約不具體,我就如實告訴你。”話落,手撫上她的眼睛,像把玩一件精美的瓷器,“你似乎不願複生,願隨懷玉帝奔赴九泉,迫不得已之下,寧可魂飛魄散,拚儘不能上窮碧落下黃泉,但也要生生世世記住他,對自己狠心地下了魂咒,且成功了。而他呢?自然沒有你的本事,很容易就被你祖父給複生了。”說著,他大笑起來,“他死,你隨死,他生,你不生,真是天大的笑話。”
花顏手指尖都抖了起來,整個人蒙上了一層灰暗。
統領欣賞著,又繼續說,“你想說與蘇子斬有什麼關係是不是?關係大了。你祖父複生他後,他得知你竟然對自己用了魂咒,身體已化成了灰,心下大悔,便也請你祖父將他化成灰,隨你而去,你祖父很是能耐,告訴他,你雖身體化成了灰,魂魄卻沒亡,上天對你有一線生機,追魂術可以找你魂魄,於是,他用追魂術,查到你魂魄將會降生在四百年後,而他,不止會追魂術,還會送魂術,為成全你們,將他的魂魄也送來了四百年後。”
花顏忽然暴怒,“彆說了!”
她嗓子受傷,開口沙啞,沒發出多少聲音。
“不說?”統領冷笑著搖頭,“你是不敢麵對吧?”話落,他語氣突然一狠,“你在後梁皇室陵寢打開棺木時早有猜測對不對?我偏讓你麵對。我告訴你,蘇子斬就是懷玉帝。送魂術讓他沒了記憶,但是如今,他有記憶了。我倒想看看,他還將自己的女人拱手相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