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書離走出武威侯所住的院落後,站在院外,望向鳳凰東苑。
無論是花家祖父,還是武威候,都因為自己的思量和打算,而使得如今的蘇子斬和花顏成了這般境況,也使得太子殿下陷入了這般境地。
也許,真應了那句話,命運弄人,上天給了花家先祖父送魂的本事,給了懷玉帝追來四百年後的希望,但也給了他蘇子折這個變數和反亂。上天給了花顏記憶,也給了她折磨,多年不想踏足京城,以至於錯過蘇子斬,更給了她雲遲,也是另一個變數。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棋局好下,但死局,如何解開?
他如今倒有幾分理解花灼目前隻管花家,不找花顏了,找到了又能如何?
她要麵對的事兒,不是小事兒,不如不見雲遲,也不見蘇子折,被蘇子折抓了,也許好過麵對這二人。
他這樣想著,抬步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走到一半,方才想起,也許他想錯了,花顏也許已經知道了。否則,不至於撕心裂肺到太子殿下感同身受。
那蘇子斬呢?是被蘇子折控製了起來?還是他躲避了起來?或者被蘇子折殺了?再或者,他更大膽些想,他如今與花顏在一起?
若是與花顏在一起,那花顏知道了他是懷玉……
安書離倒吸了一口冷氣,一時間也不能冷靜了。
他正想著,福管家匆匆而來,臉色煞白,“書離公子,不好了!”
安書離轉過身,看著福管家,見他腳步踉蹌,氣喘籲籲,來到他近前,險些栽了個跟頭,他連忙伸手扶住他,“福伯,你彆急,出了什麼事兒?”
福伯站穩身子,哆嗦地說,“謝……謝書離公子,出大事兒了!梅府……梅老爺子去了。”
安書離心裡“咯噔”一聲,麵色大變,“什麼?”
福管家慌張地說,“正是,剛剛梅府派人送來的消息,說梅老爺子睡到半夜,醒了要喝茶,後來茶還沒喝上,人便栽到了地上,人事不省了。請了府中大夫,又請了太醫,據說人沒了氣,這便趕緊來東宮報信了。”
安書離臉色也白了,趙宰輔這才死了沒幾日,還未曾出殯,屍骨未寒,宰輔位置還空著,人心正惶惶,如今梅老爺子又突然死了,接連死了二人,京城怕是會陷入恐慌。
更何況,皇上至今昏迷不醒。
梅老爺子雖然早已經退下朝堂,但畢竟是當今國丈,再加之,梅舒延和梅舒毓深受雲遲重用,尤其是梅舒毓剛剛去了京麓兵馬大營,他們二人都是梅老爺子的嫡出孫子,一旦得知消息,豈能不甘回來?
梅舒毓若是回來了,那麼,京麓兵馬大營可就沒人管了。
安書離隻覺得從腳底下冒涼氣,有人趁著京中亂起來時作亂的話,太子殿下如今……
“書離公子,你快說話啊,可怎麼辦?殿下如今在昏迷著,老奴得了消息,就趕緊來找您了。”福管家看著安書離,六神無主地問。
安書離咬牙,“出了這樣的事情,殿下自然不能不露麵。我這就去將殿下喊醒。”話落,又吩咐,“你立即請天不絕去東苑,待殿下醒了,他怕是要跟著去一趟梅府。”
福管家躊躇,“書離公子,一定要強行喊醒殿下嗎?殿下的身子骨……”
安書離歎了口氣,“如今顧不得了!趙宰輔死了,梅老爺子死了,兩位舉足輕重的人物,相隔短短時間,消息傳出去,京中朝臣百姓們不止會陷入恐慌,還會有人趁機作亂是一定的。殿下必須要出麵坐鎮,主持大局,否則,一旦彆人有機可乘,後果不堪設想。”
福管家也知曉厲害,聞言立即說,“老奴這就去請天不絕。”說完,匆匆去了。
安書離立即向東苑走去,是他打暈的雲遲,無論用什麼法子,也得喊醒他。
不多時,他來到了東苑。
東苑亮著燈,雲影已得了消息,正在門口等著安書離,見他來了,立即拱手,“書離公子!”
安書離沉聲道,“喊醒太子殿下吧!你可有法子?”
雲影抿唇,“先試著喊,若是喊不醒,就隻能利用太子妃了。”
“跟我想的一樣,進去吧。”安書離說著,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