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氣的吹胡子瞪眼的禦史台老大人,慢悠悠地開口,“眾位大人不同意的話,那就請舉薦上一位才華如趙小姐一般的人來,朝中缺能用之人,這些日子你們應該知道。”話落,補充提醒眾人,“你們不妨抬起頭,看看咱們的殿下,都累成什麼樣兒了?這樣下去,累垮了殿下,你們難道就高興了?”
禦史台眾位大人齊齊抬起頭,因雲遲素來威儀太深入人心,他們被召來東宮後沒仔細抬頭看,更因為聽聞要破格讓趙清溪開先例入朝,更是糾結想著法子反對此事,所以,更沒好好看雲遲。
如今這一看,雲遲眉眼雖淺淡平靜,神色雖一如既往,但隱著的疲憊,黑著的眼圈,身上鬆垮的錦袍,都無一不在彰顯著他勞累了太久。
眾位齊齊心裡“咯噔”了一下子。
“反對趙小姐入朝不算什麼難的事兒,難的是朝中正值用人之際,對比趙小姐入朝,朝中多個人助力朝政,與太子殿下勞累得臥床不起來說,你們覺得,哪個事情大,哪個事情小?”
皇上已昏迷不醒多日了,若是太子殿下再臥床不起,那朝政怎麼辦?
京城好不容易才安穩了啊!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頓時都沒聲音了,反對的氣息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不要小看女子,大丈夫在朝為官,女子掌管內宅,可不比為官輕鬆簡單。天下多少有才華的女子,若真入朝,未必輸給男兒。”安書離又平靜地道,“各位大人無非怕的是破壞祖宗規製,陰陽失和,但這也簡單,不如看趙小姐表現,以半年為期,若是趙小姐行事不出錯,比男兒強,於朝廷社稷有用,半年後繼續錄用,若是不行,那麼,半年後免官就是了。”
眾人聞言麵色頓時好了一點兒,覺得這倒也行。
安書離又道,“至於開這個先河,眾位大人也不必憂心,朝廷選拔人,從今年科舉後,都要走恩科,有才者,朝廷不會埋沒,無才者,也考不到金殿的殿試。如今不過一個趙小姐,其餘的女子,以後的事情,總歸是半年以後的事情了,以後再說。”
眾人聞言對看一眼,心裡都鬆動了,覺得這樣也行,朝中的確能用之人太少,老一批人已不中用,就如他們,也不過是動動嘴皮子彈劾人,彆的忙,比如查背後之人,滅殺背後之人攪起的陰謀,這些都幫不上,去年新選拔的一批學子,都被太子殿下下放到了地方曆練,留京的沒兩人。
而趙小姐畢竟是趙宰輔的女兒,才華是沒的挑,也許真可以一用。
雲遲瞥了安書離一眼,聲音含了笑意,“本宮還沒問過趙小姐,趙小姐以為如何?”
趙清溪自小讀書,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他爹不覺得,說讀書以明智,讓她能更好地輔助太子殿下,雖然太子殿下沒選她,但如今,提出讓她破格入朝,她覺得,那麼多年讀的書在這一刻都沒白讀。
她深吸一口氣,穩重地說,“我願意聽殿下旨意,半年之期,若是幫不到殿下,自動請辭,再不為官。”
“好!”雲遲頷首,見禦史台的眾人沒意見,清聲道,“小忠子,傳本宮旨意,封趙清溪為六部行走,即日上任。”
小忠子連忙大聲應是,想著還是書離公子,他沒白拽一回,怪不得殿下器重。
此事敲定,禦史台的眾人離開了東宮,走出東宮門後,都互相瞅了一眼,雖不至於灰頭土臉,但這事兒……
哎,他們在太子殿下麵前就沒贏過。
雲遲在禦史台的人離開後,對趙清溪笑道,“趙大人今日回府安排一番,明日上任,如何?時間緊迫,容不得你多做準備了。”
趙清溪沒意見,“臣聽殿下的。”
他喊趙大人,她自稱臣,自此定了君臣,是趙清溪沒想到的,不過她很高興。
雲遲能看出她壓製的高興,笑了笑,溫聲說,“新上任,會有些難為,尤其你是女子,估計受的目光和非議不少,可受的住?”
“殿下放心!”趙清溪點頭,很是堅定,“受的住。”
“本宮提你上來,是為離京準備,若是到時候有人為難你,自己處理不了的,你就找梅舒毓。你是他未婚妻,他渾慣了,誰不服,你大可以讓他打上門去。”雲遲笑著交代。
趙清溪勉強維持的麵色終於破功,無奈地沒忍住笑著說,“太子殿下,臣還沒入朝,您就給臣出這個主意,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