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8%(1 / 2)

酒心月亮 工裡 10384 字 3個月前

葛飛靈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太衝動。

明天要是恢複心情,大概率會打臉。

她懊悔著,愈發不想麵對他,垂下眼瞼當無事發生一般。

“你。”景浣隻講了一個字,剩下的內容如鯁在喉。

他並不是想強迫她來企求原諒,隻是想彌補自己的過錯。

但她似乎真被傷透了心,做的事說的話強硬得不像之前的膽小。

景浣看著她,調整臉上的表情,神色緩和下來,最後專注回學業。

他算不上偏執的性格,逼人太緊隻會適得其反。

……

葛飛靈靠作業來轉移注意力,她沉迷於題海中,努力忘記外界的煩惱。

但是。

臨近晚修下課剩餘十分鐘,葛飛靈將當晚的作業全做完了,習慣性抽出那本筆記本時,忽然驚覺同桌不再是柴佳,而是存在感極強的景浣。

本尊就坐在她旁邊,她不得不時刻警惕了,以免暴露。

葛飛靈把筆記本塞回去,拿出便利貼,鉛筆戳到便利貼上,卻又一時忘了該記什麼。

理智漸漸回籠,不等明天,她現在就意識到剛才的舉動莽撞蠢過頭了。

怎麼挽救?她靜靜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下課鈴很快敲響。

葛飛靈抿著唇,隻剩一個思路,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她快速寫了句話,等到有人來問景浣的時候,才將便利貼送出去。

然後立刻走掉,回避他讀後感的在線反饋。

盼著解答、嗷嗷待哺的男同學:“?”

景浣略感意外,及時拾起那張便條。

【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說的話不作數。】

男同學見著景浣臉上的表情柔和不少,嘴角揚起一點弧度,他更加不明所以了:“??”

“景浣啊,這道題……”

“好的,我看看。”景浣收好便條,帶著笑意看回練習冊上的題。

第二天是周六,早上照例一波測驗,然後中午放人。

新的計劃還未成形之前,葛飛靈暫時和他“相安無事”地處著,基本和柴佳的相處模式一樣,除了發卷子和作業本,沒有多餘的交流。

考試到一半,休息的空隙,景浣居然問她:“是不是還在生氣?”

葛飛靈蹙眉:“?”

“沒有,我恢複正常了。”她不帶感情地說。

他的手就垂在她相隔不到十厘米的桌沿,跟她說話還會再拉進一些距離,好讓她聽得更清晰。

但葛飛靈不是聾子,班裡沒這麼吵,同桌的間距就已經超出她的承受範圍了,柴佳是女孩子一定程度上減輕了她的恐懼,換成景浣之後她還需要時間適應。

“你好像都不怎麼問我問題了。”景浣隨口說,見她沒排斥自己的意思放心不少,“我以為你還在賭氣。”

葛飛靈不著痕跡地側過身,有效空出了些許間隙,她斟酌著回:“不是,最近沒做到什麼難題,所以才沒問。”

“嗯,那就好。”

對方總算放過她了。

下午,葛飛靈做完作業去奶茶店報道,正要換布偶裝乾活,口袋裡的手機“嗡嗡”地震動。

來電是葛嶺,她看也不看地直接掛斷,摁下關機鍵。

結果葛飛靈兼完職回去,葛嶺就在樓下大門守株待兔等著她,身上穿著睡衣和一雙拖鞋,頭發亂糟糟。

葛飛靈無視他,打算越過他進去。

一直不遺餘力抹黑和她爭寵的弟弟伸手攔住她,欠扁地開口:“為什麼掛我電話?”

“接你電話有錢撿嗎?”葛飛靈冷冰冰地看他。

葛嶺隻比她矮幾公分,但氣勢不比她弱,小小年紀就懂得如何將人氣出心臟病。

“你該不會出去賣來掙錢吧?”

葛飛靈相抵的指尖泛白,忍著,“你彆仗著我的愧疚蹬鼻子上臉,我沒你想的那麼好脾氣。”

“是嗎姐姐。”葛嶺的笑沾上惡魔的靈魂,“你肯承認自己的錯了?當初騙我去爬樹,果然就是想讓我死掉啊。”

她掐著掌心壓抑怒火,說:“是又怎樣,難道我這十幾年來挨的打還不夠你泄憤麼?”

“不夠,哪裡夠呢。”

葛嶺長得像媽,秀氣的五官如天使麵孔,但是說出來的話惡毒萬分,“你活該,爸一句話都沒罵錯,你就是個除了臉一無是處的賤人,隻會騙人利用人,誰娶你誰倒黴!”

“說完了麼,說完就回家。”

葛飛靈已經對這種來自親人的車軲轆聽到生厭。

“家?”葛嶺肆無忌憚地嘲笑她,“姐姐,你好天真哦。”

下一秒,他向前湊近說:

“你怎麼比我還天真,居然還把一個不屬於你的房子當家,爸天天這麼打你,你該不會還念著他以前疼你的日子吧?”

這一句話戳到了葛飛靈最在意的痛點。

在沒有葛嶺之前,她是全世界最受寵的公主,爸願意把手上的一切奉到她麵前。

然而弟弟出生後,爸對她逐漸冷落,剩下媽不時的溫暖,但當時他仍未打過她,隻是將疼愛分給了葛嶺一半。

直至後來,葛嶺從樹上墜落,摔壞了腦子,在醫院養了幾個月出來,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她已經沒了位置。

她討厭葛嶺,從媽懷胎十月開始問期不期待有人和她作伴開始,她就討厭這個未出生、將會是競爭對手的弟弟。

爸時常罵她自私,罵她不知好歹,不懂感恩。

葛飛靈起初還會反駁,到後麵已經不再頂嘴惹得滿身傷痕。

她學會了用眼淚來偽裝,用乖巧來掩飾不屑,用沉默來降到最低的傷害。

“你是不是又沒錢了?我給你。”葛飛靈懶得和他爭辯,從褲兜掏出剛收的工資,扔到他麵前。

葛嶺“嘖”一聲,嫌棄道:“才這麼點啊,你還不如去賣呢。”

“啪!”

葛飛靈終於壓不住那股氣,揚手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那你賣屁股比我更值錢,怎麼不去嗯?”

葛嶺沒料到她會出手,怔愣兩三秒,被打的左臉迅速浮腫起一個手掌印。

“……你敢打我?”

“你嘴賤彆怪人收拾。”葛飛靈儘管知道回家後會麵對什麼,她依舊鎮定,“真以為我不敢碰你?我憐惜你是我的親生弟弟才由著你,但你一次次消耗我對你的耐心。”

“哦那我還得感謝你了姐姐?”葛嶺仇恨地盯著她,“你有種彆回家,不然我讓爸把你打得連學也上不了。”

葛飛靈腦內迅速有了應對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