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199%(1 / 2)

酒心月亮 工裡 9546 字 3個月前

臘月尾巴的天氣漸冷,葛飛靈錯愕幾秒,慢慢站起身,蹲著的流浪狗乖乖望著他們倆。

“……我感覺你最近好很多了。”她低聲回。

“那你也不能。”景浣翻騰的情緒上下波動,理智敲響警告的鐘聲。

他後麵的話卡在喉嚨中。

明明一切都在慢慢變好不是嗎。

景浣眼前晃過她從教室外走進來,走廊外茂盛生長的喬木綠意盈盈;她和他同桌時的側臉,專注寫著做作業,柔軟的長發垂落;他吻到她的唇,她害怕地緊抓他的手,他笑著閉上眼,所有美夢皆能化為他掌心握牢的戀人。

“飛靈,我已經好轉了,那你呢?”景浣強製壓下易燃的情緒,冷靜地反問。

葛飛靈頓一頓,手腕緊緊被他掐著,她有點喘不過氣:“我什麼?”

“你跟我在一起,一定要讓自己時刻緊繃疲倦嗎,為什麼不能徹底放下戒備接受我?”

葛飛靈:“……”她忽然又懷疑起他裝抑鬱症的可能性。

“你真的抑鬱麼?你還能關注我的狀態,沒被悲觀的情緒一直拖累?”

景浣定定地望著她,說:“我愛你勝過自己。”

他說得坦蕩又無悔。葛飛靈怔愣,而後反應過來他在偷換概念。

“不,你明白我的意思。”她重複一遍,“如果你真那麼嚴重,哪裡會注意到彆人的狀態?”

景浣:“你不是彆人,飛靈,我們好好在一起不好麼?”

她湧上些許厭煩,“現在你又有什麼不滿?是我演技不夠好,演不出來你想要的真心麼?”

邋遢的流浪狗“嗷嗚”一聲,打了個哈欠。

傍晚快降臨,氣溫越來越低了,狗將自己蜷縮成一團,仍未離開他們。

葛飛靈話說出口才覺不妥,她太衝動,景浣雖然好多了但還沒完全痊愈,她這樣說無疑前功儘棄,要是他受不了刺激,之前的一切全白費了。

現在他臉上表情管理嚴格,看不出喜怒,但他緊握的力道十分重,葛飛靈感覺自己的血管禁不住他的壓迫。

景浣平靜的麵具戴得並不牢固,重新和她複合,他已經克製自己太久,他愛得小心翼翼,怕重蹈覆轍,怕嚇走她,像鱷魚不敢驚擾嘴邊的千鳥。

“我知道你不想說這種話的。”景浣閉了閉眼,費了很大的勁兒才說服自己鬆開她的手。

他遠沒有她的無所顧忌,她可以隨時掉頭走,他不行,怎麼都不行。

葛飛靈也冷靜下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她得等到他痊愈。

“…對不起,我話太重了。”她順著台階下。

“沒事的,那我們一起去參加婚宴?”景浣重新睜開雙眼,破涕為笑,隻是眼眸紅得不成樣子。

葛飛靈沉默兩秒。

她不愛去人多的地方,先前答應他隻是哄哄他。

景浣又握上她的手,說:“不去也行,我已經見過親戚了,替爸媽送的賀禮也送到了。”

葛飛靈垂下眼瞼,“嗯”了一聲。

“好,我們先解決幾件事。”

他非常容易滿足,前一刻的陰鬱一掃而空,揚唇緊牽她,伸臂攔計程車。

“?”葛飛靈有點跟不上他節奏。

但還是被他塞進了車裡,景浣跟著坐進來,打了個電話。

“抱歉,臨時有點事。好,肯定會賠禮道歉。”

葛飛靈坐在他旁邊,陷入放空的狀態。

她有時覺得景浣在崩壞和正常之間徘徊,處決於他的自控力。

……

那天從下午到晚上,景浣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幫她披上,然後打電話問了禮服店裡的價格。

他無奈地問:“你怎麼付的錢?”

葛飛靈側過頭,不吭聲。

景浣牽著她的手,帶了點威脅的意思:“你不說,那我去問你的舍友了。”

“……你就知道找解寧黛,她是你的誰?”葛飛靈氣不過,怕暴露了就是解寧黛借的錢,她臉頰紅,在他麵前好像沒了麵子。

“這樣啊。”景浣忽地笑開,“你吃醋了?”

葛飛靈:“……”她非得要在吃醋和丟臉之間選一個嗎。

“沒,你沒必要總是麻煩她,她人不壞,但你問她一次,她就會來黏著我問八卦。”

景浣眼眸微動,嘴角微翹:“我教你一個辦法,你過來點。”

他們此時走在校園偏僻的小道裡,葛飛靈不疑有他,彎過腦袋。

被風刮冷的臉頰遭受他的偷襲。

景浣湊近輕吻她。

“……”葛飛靈想也不想推開他,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她以後再信他就跟他姓。

很久之前高考完,他也是這麼哄騙她的。

“你怎麼在我麵前這麼容易生氣。”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過分,揶揄她。

葛飛靈脫掉他的外套,扔回他身上,頭也不回地快步走開。

他很快追上來,用溫柔好聽的嗓音哄:“好啦,不要生氣,我的病還沒好啊。”

葛飛靈的腳步一頓,繼而當空氣。

他那個樣子,分明好了大半,她再跟他呆久了,氣成抑鬱的隻會是她。

葛飛靈一天的念頭瞬息萬變,都是圍繞在他身上。

“是我不對。”景浣沒氣餒,寸步不移地跟著她,像極了車站裡的流浪狗,“是我讓解寧黛借錢給你的。”

她又停了會兒,這回她終於肯轉身,說:“你有……”病字還沒吐出來,她又及時刹住車。

他把她當猴耍麼??

“我的錢就是你的,乾嘛要算這麼清楚。”景浣一句話讓她啞口無言。

葛飛靈:“你彆說到時候結婚所有的婚前財產都寫彆人的名字。”

她憋得胸口悶,不能說重話,不能刺激他,憋得很難受。

“為什麼不呢。”景浣輕鬆地說,狡猾地加了前提,“如果是你的話,我義不容辭。”

“……”葛飛靈不想再跟他辯論無意義的話題,繼續邁開步子走。

“飛靈,我想吃藥了。”他又在後邊喚。

每天盯著他服用藥物成了她本能,葛飛靈停下,摸了摸口袋,藥還有一片。

她四處掃了一圈,跟他說:“我們去前麵的便利店買一瓶水。”

“應該用不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