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 / 2)

反咬一口 喪喪又浪浪 13292 字 6個月前

“你不冷, 你比較像吃醋。”

邊贏:“……”

雲邊還是比較民主的,讓他自由選擇的權利:“冷和吃醋,你選一個。”

邊贏毫不猶豫:“我選冷。”

雲邊:“……”

她給了一記不太明顯的白眼, 起身就走。

走開幾步,聽到他在背後叫她:“欸。”

雲邊不情不願停下腳步。

邊贏:“過兩天請你去。”

從他的角度,他能看到雲邊的頰側浮起笑的弧度, 也能看到她硬生生把那點笑意壓下去,然後冷淡地回應了他的邀請:“乾嘛請我吃飯?”

要不是親眼看到她笑, 他肯定被她的冷淡騙過去了。

邊贏發現女生這種生物,細究起來真的還挺有趣的。

“剛才不是你叫我請你?”

這一揭穿,他就看到她兩隻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還隱約能看到她臉頰咬緊牙關的痕跡。

說出來的話冷冷清清:“不想請不用勉強,我又不缺那一頓飯。”

演技挺好。

邊贏還是懂見好就收的,再逗下去, 某人指不定就要惱羞成怒了, 他說:“挺想請的,那點錢拿在手裡花不掉太難受。”

“哦。”雲邊願意跟他麵對麵交談了,她轉過身來跟他約時間,“什麼時候?”

時間得提前約好,否則沒有期限的邀請, 誰知道是不是空頭支票。

邊贏想了想,明天奶奶生日, 要過去給老人家慶生:“後天和大後天, 你有時間嗎?”

雲邊隻當他讓她在其中選一天, 她說:“後天可以。”

邊贏:“大後天呢?”

雲邊說:“大後天也行。”

第二天傍晚放學,邊贏今天得以“請假”不上晚自習,跟雲邊一塊前往邊家老宅給邊奶奶過生日。

雲邊背著書包, 跟邊贏打招呼有氣無力:“邊贏哥哥。”

“乾嘛愁眉苦臉。”邊贏看出她心情不佳。

雲邊歎氣,一想到又要看到邊家那些人,她就頭疼。

但她也不方便當著邊贏的麵吐槽他的家人,所以她強打起精神,說:“沒,體育課跑累了。”

仔細想想真是不公平,為什麼便宜哥哥就不用去她外公外婆家,她卻必須去他爺爺奶奶家找不自在。

他隻要不給她們母女倆難堪,大家就感恩戴德,仿佛他是拯救了世界的英雄;而她得講禮貌,乖乖和邊家的人搞好關係,該有的禮節一個都不能少。

歸根結底,人就不能太懂事。她就是輸在太懂事了。

她不說原因,邊贏自己能猜出來:“到了那跟著我。”

雲邊點頭,也確實隻能跟著他了。

坐在車裡,她看著窗外街景倒退,這是她和媽媽繼便宜哥哥的媽媽忌日後,第一次見邊家爺爺奶奶。

越想越愁。

邊家老宅的晚餐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大老遠就飄香四溢。

邊奶奶的生日邀請了不少親朋好友前來參加,自家人裡麵,除了邊聞,雲邊和邊贏是來的最晚的。

大部分人雲邊都不認識,她打起精神,跟著邊贏依次問好。

大家都客氣地應了,也有不少人看小姑娘乖巧漂亮多寒暄幾句,唯有邊奶奶的態度較上次明顯冷淡許多。

雲邊的擔憂果然不是空穴來風,她都沒落個好臉色,想必媽媽那邊更不用說,也不知道一下午是怎麼過的——雲笑白吸取中秋節的教訓,中午就過來幫忙了。

雲笑白恭恭敬敬,一派平靜,麵上沒有絲毫不快。

為了愛情這般委屈求全,值得麼。換位思考,雲邊覺得自己永遠都做不到。

邊聞忙完公司事宜,趕到邊家老宅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是全場最晚到達的人,他把給邊奶奶的禮物遞過去:“媽,生日快樂。”

邊奶奶沒有接,冷笑一聲:“你彆叫我媽,我受不起。”

邊爺爺腦溢血後語言功能受到影響——要是沒受影響,他會跟邊奶奶一起罵邊聞;至於大伯邊閱一家,巴不得弟弟跟父母鬨得越凶越好。

打圓場的是彆的親戚:“生日這種高興的日子,大家開開心心的,彆鬨矛盾。”

邊奶奶拒絕和解,使喚保姆把自己的輪椅推開:“討了個新的老婆就六親不認,發妻頭一年的忌日不用去看,老媽生日也不上心。家門不幸。”

生日宴在極為尷尬的狀態中開始。

飯後閒坐時間,邊奶奶叫保姆拿了兩個首飾盒過來,裡頭各有一隻質地顏色上乘的玉鐲,一隻給了邊家大伯母,另一隻給了邊贏:“我打給兩個兒媳婦的,你媽不在,交給你。”

整個過程,她沒有給雲笑白一個眼神,當著所有人的麵,絲毫沒給她留情麵。

眾人神色各異,桌上的氛圍詭異到極點,靜得連根針落下的聲音都能聽見。

雲邊不知道媽媽是什麼反應,也許在強顏歡笑,也許已經難掩難堪,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忍心看。

她也不想看邊贏的反應。

現實又一次把他們逼到截然不同的對立麵。

餘光見他接過首飾盒,向邊奶奶道謝:“謝謝奶奶。”

這種畫麵,他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邊聞忍無可忍,把酒杯往前重重一放,站了起來:“媽,你要是不喜歡我們過來,早點說就好了,我們不過來礙您的眼就是,也省得笑白忙裡忙外一下午落不到您一句好聽的話。馮越忌日的事情我說過兩百遍了,天下著大雪我沒法回來,是不是我冒著大雪出事了您才能滿意,死了兒媳,你連兒子也不想要了?”

邊奶奶手掌狠狠拍在桌上,她站不起來,隻能坐著和兒子對峙:“我不要聽借口,我隻知道你老婆頭一年忌日都沒上心。她在天之靈……”說到兒媳馮越,邊奶奶心痛難忍,眼淚簌簌掉了下來,“得有多麼寒心,她陪了你快20年,為你操持內務生兒育女,奉獻一生,沒有看到兒子長大,那麼年輕就撒手人寰,可你呢?貪圖自己的享樂,她一走就娶了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你還有沒有良心?!”

一旁親朋好友勸母子倆消消氣。

但邊聞被“不三不四”四個字刺得理智喪失,摔了杯子衝母親怒吼:“你彆忘了馮越是你哭著鬨著以死相逼求我娶的,也是她心甘情願嫁的,我十幾年來在一個不愛的女人身邊度日如年,沒有過過一天開心的日子,每天都在忍都在熬,她為我生兒育女奉獻一生,可我這半生的幸福都毀在她手裡了你知道嗎?!”

邊奶奶盛怒之下,顫抖的手指指著邊聞,“你”了半天,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們要是這種態度,我們以後不會再來自找不痛快,我見不得我老婆受這個委屈,沒有活人給死人讓路的道理。”說著,邊聞不顧雲笑白拚命拽他衣服下擺示意他不要再說,拉起雲笑白,“我們走,”他又拉雲邊,“走邊邊,我們回家。”

邊聞拉著妻女走出幾步,背後是父母憤怒的質問,親友的勸和,一時間嘈雜無比。

他什麼都不想管了,離去的腳步像是一場逃亡,逃離他曾被束縛了二十年靈魂的牢籠。

與此同時,他聽到了雲邊微弱的提醒:“邊叔叔,哥哥,還有哥哥。”

今日發生的種種不愉快,讓邊聞在潛意識作祟下排斥一切與馮越有關的人事物,以至於若不是雲邊提醒,他真的不記得自己回家還應該帶上兒子。

邊聞回頭,隻見一片混亂中,邊贏手裡緊緊拿著那個奶奶給他媽媽的手鐲,靜靜站著注視他,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心疼和迷茫一起湧上邊聞的心頭,隻覺這二十年像夢一場。

這天的鬨劇以慘不忍睹收尾,邊贏沒有回家,在爺爺奶奶那裡住下。

回家路上,車裡很沉默。

到家門口,雲笑白對邊聞說:“你去把阿贏接回來吧。”

她的聲音有一絲竭力壓抑仍泄露的更咽。

“明天吧,明天我去接他放學。”邊聞疲倦地說,“現在他不會想見到我的,媽也是,現在回去肯定又要鬨起來。”

雲笑白魂遊天外地點點頭。

夫妻倆回到房間,回想剛才在婆家發生的事情,雲笑白久久無法釋懷,她惶恐地問邊聞:“我嫁給你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是我太自私了嗎,不顧彆人的感受,對不起你前妻,對不起你父母,對不起你兒子。不然為什麼好像我怎麼做都是錯呢。”

無論邊聞怎麼安慰,雲笑白都沒法消除自我懷疑。

邊聞靈機一動:“我們出去散散心吧,不是說找到讀書那會的膠卷了嗎,我們去把它洗出來。你看到我們那個時候的照片,就不會懷疑我們走在一起有什麼錯。”

*

雲邊有自知之明,默認便宜哥哥的請吃飯自動失效。

所以第二天放學,她在教學樓出口看到邊贏等在那裡的時候,她躑躅著停下了腳步,她沒有那個信心相信他是在等自己。

邊贏從手機裡抬頭,看她站在那不動,蹙眉:“傻站著乾什麼?”

雲邊甚至回頭看了一圈,才確認他是在跟自己說話。

“邊贏哥哥,我們去吃飯嗎?”她問。

“嗯,不是早就說好了嗎?”邊贏反問。

雲邊笑起來,她點頭:“嗯!”

就這樣吧,家裡的糟心事暫時都不要管,她隻想抓住眼前的快樂。

兩人一起往校門口的方向走,雙方都是學校裡麵人儘皆知的人,走在一起難免惹人關注,不少路過的學生都會多看他們兩眼。

雲邊還記得幾個月前便宜哥哥把她當瘟疫,明令禁止她在學校跟他有什麼接觸。

現在大大方方跟她一塊走,隨便彆人揣測他們的關係。

邊贏帶雲邊去了上次請葉香去過的那家餐廳。

雖然上次被葉香攪得沒動幾下筷子,但怎麼說也是嘗過了的,雲邊比較傾向於去新鮮的場地見見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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