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四十分鬨鐘響的時候,真的萬念俱灰。
爭氣點,暈倒算了。她默默祈求自己的身體。
軍訓第一件事還是站軍姿,時間延長到四十五分鐘,非人般的折磨。
今天雲邊她們教官還算人性化,等彆的方隊開始休息,他也宣布稍作休息。
雲邊連續幾天沒睡好了,再加上高強度的訓練,身體超負荷運作,來到樹蔭下蹲坐下來,連防曬霜都有點懶得補了。
但她昨天沒勤補防曬,人已經曬分層了,手臂和手,脖子和鎖骨,脫下衣服很明顯的色差。
她心裡有兩個聲音,一個說還是補點吧,你不想軍訓結束黑成碳吧。
還有一個說補個雞兒,邊贏不配擁有漂亮的女朋友。
邊贏他們解放得比她們稍稍晚些,他連水都沒來得及喝兩口,第一時間就過來找她了,他早上也來她寢室樓下等過她,但是她下來的急,兩人緊趕慢趕還差點誤了集合的時間,根本沒時間多說什麼。
他在她麵前單膝蹲下來,臉上覆了層薄汗,皮膚讓太陽曬了一早上,比昨天又黑了些許。
雲邊冷淡地撇開視線。
邊贏伸手勾住了她擱在膝上的手,經過一晚上的心理建設,他道歉手到擒來:“雲小邊,我錯了,你彆生氣了。”
雲邊移開手,掙脫他。
“我好像被太陽曬傷了。”邊贏打定主意要把她哄好,他再度拉住她的手,臉也湊近她,“幫我塗防曬?”
雲邊還想再掙,這一次他拉緊了,沒讓她掙脫。
兩個人拉拉扯扯的,幾乎吸引了周遭全部的注意力,雲邊覺得丟臉,破了功:“你彆煩我。”
“真不給我塗?”邊贏問。
雲邊甩手:“你走開——”
然後邊贏直接把他的半邊臉貼到了她的半邊臉上。
兩個人臉上都有汗,貼在一塊黏糊糊的觸感並不美好。
邊贏在她臉上蹭了幾下:“那我隻能揩你臉上的了。”
麵對喜歡的男孩子,女孩子有什麼難哄的呢,她對他的容忍度足以海納百川。
雲邊終是憋不住,又好氣又好笑地推了他一把:“彆蹭,都是汗。”
邊贏鬆開她:“那你給不給我塗?”
雲邊從迷彩服口袋裡摸出防曬,往他手裡一塞:“自己塗。”
“我要你塗。”邊贏開了防曬霜的蓋子,重新還給她,甜言蜜語一套一套的,“老婆塗的防曬霜才防曬。”
雲邊算是徹底折在他手裡了,不過麵上總要再裝裝樣子,寒著臉用紙巾把他的汗擦去,然後效仿昨日的塗法,擠出防曬霜胡亂在掌心搓了搓,一股腦糊到他臉上脖子上去。
“好了,滾吧。”
邊贏哪裡肯滾,趁勝追擊,伸出雙手:“手上也要塗。”
雲邊罵罵咧咧地又給他塗上了。
邊贏的要求層出不窮,他看上了她的水壺:“我渴了。”
雲邊:“渴了就回去自己喝水。”
邊贏又來那套:“老婆的水才解渴。”
雲邊:“……”她快要不能控製自己的麵部表情了,彆開臉去把水壺往他腳邊一扔。
等終於打發走了邊贏,他是哄好了女朋友功成名就,雲邊還要麵對彆人或善意或酸溜溜的打趣,樹下人不少,他們剛才的對話,旁邊的人都能聽見。
“我!想!談!戀!愛!”馮含蕾發出來自靈魂深處的呐喊,“原來談戀愛這麼幸福!”她抓住雲邊的手臂,“雲邊,你家邊贏有沒有什麼哥哥弟弟,有你介紹給我啊!不用長得他這麼誇張,有他三分之一我就知足了。”
萬菡放寬要求:“我也可以,我隻要十分之一!”
武洛更不挑:“我隻要百分之一。”
馮含蕾萬菡:“……百分之一有點誇張了老大。”
“幸福個頭,跟他吵架的時候能把你氣死。”雲邊嘟囔,心事解決,她有心情拾掇自己了,擦了汗補塗防曬霜。
人麵對愛情真的會變得很奇怪,她明明最討厭觸碰到彆人汗涔涔的身體,就算媽媽,她都無法接受,但如果是邊贏,她完全不會起任何抵觸心理,就如同她可以毫無心理負擔與他唇齒交纏。
晚上有雷陣雨,夜訓取消。
506寢室不懼天氣惡劣出發商場,邊贏請她們吃飯。
飯後,雲邊三個室友體貼地說要逛逛,留二人世界給邊贏和雲邊。
邊贏嘗試著去拉雲邊的手,她沒拒絕。
“不生我氣了吧?”他問。
雲邊想起那件事又有點上火:“你昨天真的很過分。”她一一細數他的罪狀,“跟剛剛複合的女朋友提過分要求,還衝我發火,而且我走了也沒有第一時間追出來。”
她現在說什麼邊贏都認,趕緊道歉:“我錯了,好不好?你現在隨便挑,喜歡什麼我都買給你。”
“不稀罕,”雲邊目不斜視,看他一直道歉,她再度心軟,無奈道,“我知道,你從小到大被人哄慣了,誰都寵著你,你根本就不習慣低頭。”
邊贏從小萬千寵愛於一身,現在經曆了邊峰意外離世和奇美拉事件,人情世界更是連一塊短板都找不見了,整個邊氏集團上上下下圍著他一個人轉。
“習慣,我能低。”剛剛和好,邊贏當然不會傻到跟她起什麼衝突,沒提冷靜期的掃興話題,不由分說拉著她走,“走,帶你血拚。”
經她提醒,既然他擁有那麼多的寵愛,那把她寵成公主,理應綽綽有餘吧。
即便全部轉移給她,也沒什麼可惜。
作者有話要說: 雲邊:老婆的水才解渴???
邊贏:……?你確定要玩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