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羅娜將弓遞給米洛爾之後,便兀自取出一根造型古樸的法珠,正是從主教托拜厄斯手中獲取的暗金渦流水晶,眼球。
隨著她將精神力灌注其中,原本光澤黯淡,如同藍色璞石雕琢而成的渦流水晶變得如同夜空一般深邃,還有細微光點閃爍於其中,和她的眸子竟是頗為相似。
三人各自換上裝備,塞拉斯特克也已經踏著血池,緩步走上中央的青石步道。
原本隻在血池表麵踏出一圈圈漣漪的腳步,在上岸之時卻踩得地麵發出一陣輕顫,沉悶的腳步聲讓身處前殿的六人都覺得有些喉嚨發乾。
這並非單純的力量呈現,恐怖的氣機外放才是讓他們感受到巨大壓力的原因。
而此刻的塞拉斯特克也再難從外表上看出之前的模樣,之前看起來雖然也是血糊糊的一片,但身姿十分魁偉,依然保持著十足的上位者風範,與眼前畸形的血肉巨怪有著天壤之彆。
“已經無法維持最後的體麵了嗎?尊敬的教宗陛下。”莎莉娜冷肅的聲音響起,嘲諷意味十足。
塞拉斯特克挺住腳步,抬起一隻醜陋的舉爪握了握,模糊而扭曲的五官微微蠕動,傳出聲音:
“你似乎也改變了不少,莎莉娜。以前的你是個嚴肅而認真的孩子,從不逞口舌之快。”
莫北等了片刻,不見莎莉娜出聲回應,差點就想提醒一下句“該你了”。
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吱聲,隻覺得意猶未儘。
不都說教職人員全靠一張嘴沒理辯三分麼,他還真想見識一下這樣的人物互相嘴炮會是一副何等精彩的畫麵,結果你這懟人的技術也不行啊。。。一句話就讓人給堵住了。
他深吸一口氣,緩解氣機籠罩之下身體出現的輕微遲滯感,目光凝視著塞拉斯特克的一舉一動。
塞拉斯特克顯然也不想多費口舌,緩緩屈膝俯身,周身空氣卻是發出劇烈的震蕩,在血池表現震起密集的漣漪,甚至有一顆顆血珠浮空而起。
“你我都無法改變著各世界可悲的命運,誰都不能!它就。。。不該被創造出來!”
像是終於為自己的行為和立場找到了一個完美的理由,塞拉斯特克的氣勢陡然攀升,變得愈發狂暴,聲音中交織著悔恨與憤怒,響徹地宮。
看來莎莉娜的嘲諷依然刺痛了它,種種暴烈的情緒,都隻是一種掩飾。
作為曾經薩卡蘭姆教廷中至高無上的人物,又如何能甘願變成這幅模樣。在封印墨菲斯托的憎恨監牢最深處,反被其中的囚徒所控製,這種屈辱才是它最不願被揭露的傷疤。
符文強固的青石地麵被踏得崩裂開來,塞拉斯特克瞬間消失於原地,血池因為強大的氣勁,迸濺出無數冰刺,裹挾著呼嘯的勁風從中間那道大門直射而出。
六人的視線完全無法捕捉塞拉斯特克的身影,也沒有察覺到任何傳送引起的空間波動,心中的危機預警緊繃到了極限。
內德向前打出三道冰尖柱,撞上勁風與冰刺之後連續爆開,四散的碎冰屑卻緊接著凝結著無數塊僅有巴掌大卻緊密堆疊的六邊形冰晶,每一塊冰晶上自然結成的冰花都不儘相同,宛如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看似脆弱,卻因為層層抵消的特性,擁有不俗的防禦效果。
刺耳的破碎聲瞬時響成一片,飛射而來的冰刺與冰晶護盾紛紛爆碎,卻最終沒能突破防禦,三成一團寒氣彌漫的血霧,卻不見塞拉斯特克的身影。
而在此同時,作為隔斷的那堵石壁也是轟然破開,無數大大小小的碎石朝著六人激射而出,尖銳的破風聲令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