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顏宗主(2 / 2)

紅衣老者緊緊盯著那處扭曲的虛空,翻手時掌心裡突然多出來一片嫩綠的荷葉。

那荷葉上有一顆圓滾滾的小露珠,他抬手晃了晃荷葉,小露珠慢悠悠地在荷葉中心滾動了兩下,倏地變大了一圈,露珠內有金色的流光閃過。

那老者抬手將荷葉上的露珠甩出去,圓滾滾的小露珠離了荷葉驟然變大,像是吸足了空氣中的水汽,朝著那處扭曲的虛空擊去。

巨大的水珠迎麵而來,陶樂愣愣地被潑了滿頭滿臉的水,掌心墨黑色的火焰被澆得隻剩一朵小火苗,小火苗顫巍巍地抖了兩抖,也熄滅了。

陶樂一臉懵逼地甩了甩手心的水,他又攤開另一隻手掌,醞釀了半天隻醞釀出來了幾束橙紅色的小火花。

那老者卻擄著兩個少年轉身朝主峰掠去。

陶樂臉色大變,喝道:“站住!”

老者腳下踩著一塊毯子,急速飛出了小山峰,陶樂腳下生風,慌忙追上去。

紅衣老者落在大殿房簷上,兩手抓著顏澄星與澄禦的肩頭,喊道:“顏筏,你小子快出來,不然你這兩個好徒弟的小命可就沒了。”

粗噶的聲音攜著靈力傳出去很遠,身穿藍色宗服的少年們擠滿了空地,紛紛拔劍而起,警惕地看著他。

“執法師叔!澄禦師兄在他手裡!”

“澄禦師兄這麼厲害,那老頭一定是使了什麼手段才抓的他!”

“要不要去請護山長老們出關?!”

負手而立的中年男子身邊很快聚集了一群少年們,少年們提著劍嘰嘰喳喳地圍了上來。

陳易正肅著臉,低聲道:“不用,你們都退遠一些,彆離他那麼近。”

那牧察客出身西疆,隨時攜帶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多的是,雖不致命,但是沾上一點兒丟人的很。

一不小心粘上了,能讓人笑個不停笑上七天和哭個七天還算是比較溫柔的了。

曾經吃過一次虧的李易正仰頭對老者道:“前輩,您此次前來有何要事,咱們坐下來好好說。”

牧察客冷哼一聲道:“讓顏筏出來。”

“宗主外出已兩年了,還未回過宗門。”陳易正耐心道:“要不,您改日再來?”

牧察客嗤笑一聲道:“彆想騙我老頭子,我都打聽好了,顏筏那小子今天就回來,我就在這兒等著他了。”

陳易正麵無表情的臉有些微微抽搐,問道:“您這是……和誰打聽的?”

牧察客隻神秘地笑了笑,扣著兩個少年肩膀的手緩緩移到他們後頸上收緊。

他漫不經心道:“隻要那顏筏小子乖乖答應我的要求,他的兩個寶貝徒弟定毫發無傷。”

顏澄星隻覺得渾身僵硬,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也不知身後的老頭子使了什麼手段。

眼角餘光猛地瞟見不遠處有個白色的身影,那人正沿著偏殿的房簷小心翼翼地往這邊走。

顏澄星呼吸一滯,後頸的手掌收緊,牧察客湊近了問道:“怎麼了?小娃娃?”

他抬眼環顧一遍四周後,笑道:“是那個暗中保護你的人來了?”

聞言,顏澄星瞳孔驟然一縮,眼底泛起一絲赤紅色的流光。

“我剛剛就發現了。”牧察客歪了歪頭道:“你這雙眼睛看著好眼熟,我像是很久之前在哪裡見過一樣。”

顏澄星眼睛餘光中那抹白色的影子驟然間放大。

一股淩厲的拳風撲麵而來,牧察客沒有躲,任由拳頭砸在臉上,而後抬眼時就瞧見了麵前的白袍人。

他扯起嘴角古怪地笑了兩聲,緩緩道:“我看到你了。”

拳頭砸在那老頭的臉上,他卻紋絲不動,陶樂隻愣了一瞬間,搶回來他手裡的星星,轉身拔腿就跑。

牧察客看那白袍人健步如飛,眨眼已掠開好遠,不由得輕“咦”一聲,而後抬手揉了揉剛剛挨了一拳頭的半張臉。

揉完之後他抬手看了看掌心的白色粉末,疑惑道:“明明沾上了詩無粉,為什麼還跑那麼快?”

陶樂抱著星星跑得飛快,眼見越過一間偏殿的屋簷就是後殿了,背後驟然傳來破空之聲,瞬息便至。

一個尖銳的東西帶著巨大的衝擊力驟然擊到陶樂後背上,陶樂踩在瓦片上的腳一滑,猛地一個跐趔,抱著星星就從房頂上摔了下去。

陳易正跟著急急上前幾步,用靈力托著顏澄星落地,低喝道:“前輩,你莫要做得太過分了!”

牧察客擒著澄禦也跟著跳下房簷,他抬手指了指趴在地上的白袍人,道:“那人可不是你們玄門宗的吧?”

陳易正看了看空無一物的地麵,茫然道:“什麼?什麼人?”

陶樂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剛剛那執法長老用靈力托了星星一下,卻把抱著小少年的陶樂給擠開了。

陶樂在地上滾了幾圈,摔得渾身的骨頭“哢吧”作響。

他死魚一般趴在地上,後背紮著一個明晃晃的銀槍頭。

如果沒有感受錯的話,這銀槍頭好像把他紮穿了……

準確來說,是從他肋骨縫隙中穿了過去。

牧察客無奈地攤了攤手掌,道:“如果不是他手上沾了我的詩無粉,我也不會看到他。”

“既然他不是你們玄門宗的人……”牧察客走到陶樂身邊停下,蹲了下來,道:“我倒要看看他是什麼人。”

伸出去的手還沒碰到那白袍人的腦袋,右前方驟然亮起一道赤紅色的靈刃,夾雜著濃烈的戾氣,直襲麵門。

牧察客翻身躲過,朝前方半跪在地上,一雙瞳孔已成赤紅色的少年看過去。

他笑道:“顏筏的好徒兒,你是怎麼破我的詩無粉的?隻要沾上一點兒那小粉末,至少要你渾身僵硬兩個時辰。”

顏澄星不答,眼底戾氣橫生,提著短劍屈膝蹬地,如離弦之箭般朝他急速攻來。

陳易正臉色大變,喝道:“顏澄星!回來!”

赤紅色的靈力覆於劍身,瞬息已轉為紫色,劍鋒閃過一點金色的光芒,直擊牧察客的胸口。

牧察客眼底閃過轉瞬即逝的驚訝,而後笑道:“小娃娃不錯。”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驟然出現在顏澄星身後,掌呈刀形打落他手中的短劍。

甚至還有心情調侃道:“你這小娃娃藏了多少劍在身上啊?”

顏澄星還沒反應過來,已被人從身後扣住了咽喉。

瞳孔中的赤紅猛地翻湧而出,溢出眼角化成絲絲血霧。

趴在地上的陶樂剛一回神就看到自家崽兒又到了那老頭手裡,那慫不唧唧的執法師叔還在“前輩前輩”地和那老頭打交道。

陶樂直氣得眼前發黑,不動聲色地手掌撐地,屈膝起勢,下一秒就想衝那老頭撲過去。

突然,頭頂的天空傳來一個清越的夾雜著怒氣的聲音:“牧老頭!你敢動我徒兒一根手指頭試試?!”

修真界眾人皆知,玄門宗宗主,顏筏,後台強硬。

此人有七個親哥哥,皆為修真界頂峰的存在,有的已修至大乘,有的已羽化成仙去了未知的世界。

但這七個大仙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們這八弟,他們八弟顏筏,天生無靈根,一點兒靈力都沒有。

大哥說:“給他削座山,蓋座房子,與世隔絕吧。”

二哥說:“小八這麼弱小,建個大點兒的房子吧,再雇幾個人照顧他保護他。”

三哥說:“山削好了,大房子建好了,然後呢,快說,這山挺沉的,手指頭舉著有點酸。”

四哥說:“人多點兒熱鬨,小八還挺喜歡和小孩子玩的,乾脆建個宗門吧,多收點小孩子。”

五哥說:“我這乾坤袋裡有兩座金山,不知道夠不夠用,六哥,出錢。”

六哥說:“六哥沒錢,隻有仙藥仙器,反正自己留著沒什麼大用,都給小弟。”

七哥說:“那我就給八弟的宗門辟出來個單獨的小靈境吧,沒事的時候八弟可以帶著孩子們去裡麵玩一玩。”

於是,玄門宗一息之間蓋好了。

宗主顏筏開山收弟子時說,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和我哥哥們一樣,護短。

護短的顏宗主此時正坐在一隻靈鳥身上,可能是估計弱小的顏宗主,靈鳥落地時還收攏翅膀為他擋了擋風,怕他被吹飛。

即使是這樣,顏宗主從靈鳥身上跳下來時還猛地一個跐趔,差點一頭栽到地上。

虛空中突然伸出一隻手扶了他一把,而後又消散了。

顏宗主笑道:“謝謝了謝謝了。”

這便是他的哥哥們找來保護他的人。

牧察客抓著顏澄星往他的方向推了推,道:“顏筏小子,隻要你娶了我女兒,你寶貝徒兒絕對毫發無傷。”

顏宗主是個年輕的男子模樣,穿著一身白色的素衣,長發鬆鬆散散地束著,發帶還係歪了。

聞言,他瞪大了眼睛,一手指著牧察客,哭笑不得道:“軟的不行你還來威脅我了,梨梨她還小,我隻把她當小妹妹看的。”

“那可不行,誰讓你去西疆招惹我女兒的,她說非要嫁給你,不然就去跳崖。”牧察客道:“她就在山下的客棧裡,你今日就隨我去完婚。”

顏宗主苦惱地抓了抓頭發:“我都一大把年紀了,你讓我去娶一個小姑娘?”

“怎麼?!”牧察客怒道:“難道你就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女兒去跳崖?!信不信我掐死你徒兒?!”

顏宗主也氣得跳腳道:“說事就說事!你放開我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