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嵐的目光隨著一個白色塑料袋移動,頭越仰越高,直到被強烈的陽光照耀得眯起了眼睛。
“王姐,幾年前,我第一次見舞台一步一步被搭建起來的時候,心裡就有一種美好的感覺。”
“像是……在孕育生命。”
她低下頭,看著隻剩下孤零零鐵架的舞台,話鋒一轉。
“可是現在親眼看著舞台拆除也像是看著生命的流逝。”
“明明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天氣,可是為什麼心裡空落落的?”
王翠在一旁沉默,不知道怎麼回答。
昨天晚上葉嵐有些放肆。
在舞台上頻頻“欺負”秦尋,有幾分歡喜冤家的意思。
可那畢竟是熒幕情侶。
舞台拆除了,就沒有她撒野的一畝三分地了。
夢也該醒了。
葉嵐沒聽見王翠說話,看著忙碌的工作人員,又說道。
“王姐,你說我為什麼會喜歡秦尋呢?”
“那些腦殘網友不清楚內情,我可是跟秦尋相處過一些日子的。”
“他其實是一個很惹人……討厭的人啊!”
王翠悄悄歎口氣。
她聽過一句話,“女人不會記住能讓她笑的人,反而更會記住那些讓她哭的男人”。
“討厭”這個詞語從女人嘴裡說出來,其實大多時候不是謾罵,反而是撒嬌。
王翠說道。
“因為他救過你的命吧!”
葉嵐沉吟半晌,皺眉思考,搖搖頭。
“不是。”
“我想了想,如果他沒救過我,我應該也會喜歡他。”
她沉默片刻,補充道。
“而且會更加純粹。”
王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總不好以一種過來人的口吻說。
“你就是饞秦尋的身子,其實……我也饞,這是很正常的本能反應,沒什麼大不了的。”
葉嵐仰起頭,眯起眼,抬起右手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一道縫隙,試著把太陽捏在指間。
她微笑著,喃喃自語。
“你說秦尋這玩意是誰研究的呢?”
無人回答。
她也不需要彆人的回答。
葉嵐透過指縫,看著太陽大放光芒,心情漸漸好起來。
突然。
她聽見一陣嘎嘎吱吱的聲音。
“喂!麻煩讓一下,彆擋路!”
葉嵐低下頭,看見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光著滿是汗水的上身,推著一輛裝滿雜物的推車走過來。
她忙讓開路,幾乎貼著過道牆壁站好。
“哦,好的,好的。”
“不好意思啊!”
老漢推車過去了。
葉嵐看著他微微佝僂的背影,等他走遠了,苦笑一聲。
“我今天確實太矯情了!”
“越來越符合公司給我人淡如菊的文藝人設了。”
正在這時,王翠的手機鈴聲響了。
她掏出手機一看,驚呼。
“是春晚節目組!”
葉嵐之前參加過春晚,有節目組的聯係方式,沒想到今天又接到了電話。
這才八月份也太早了。
王翠接通,聽見對方的來意後,把手機遞給葉嵐。
葉嵐聽完對方邀請自己參加今年的春晚,沒有直接答應,問道。
“你們會邀請他嗎?”
手機那頭,一個女子的聲音充滿遺憾。
“我們最先考慮的是請秦先生和你兩個人合唱。”
“可是我們剛才聯係秦尋先生,他嫌春晚要不停的彩排太麻煩,拒絕了我們的邀請。”
葉嵐柳眉倒豎,大聲說道。
“你們就不能強勢一些嗎?”
“這種事情還能由著他想不想?”
她看見王翠眼神怪異的看著自己,背過身去,輕聲說道。
“這都是為了人民的精神文明建設,個人的小小意願在廣大的人民意誌麵前犧牲一下又怎麼了?”
“麻煩你們繼續努力邀請秦尋。”
“嗯!是的,要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