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尋猛然睜開眼，看著冷著臉的夏寧，大聲道。
“我這些天這麼辛苦，搞了這麼多策劃案，打了一輩子仗了，就不能享受享受嗎？”
他看向米嘻兒，隨手一揮，示意道。
“接著奏樂，接著舞！”
米嘻兒臉上露出媚笑，轉頭頗為挑釁的看了夏寧一眼，分開雙腿站定，慢慢抬起了右手。
“集美們，現在和我一起，把你的右手舉到胸前……”
話沒說完，就被夏寧冷聲打斷。
她的聲音很冷淡。
“米嘻兒，我勸你自尊，自愛。”
聽見“自尊”“自愛”兩個詞語，米嘻兒眼底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無力地放下手，轉身麵對夏寧。
她一眨不眨地看著夏寧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夏大小姐，如果我從小在你這樣優渥的家庭成長，我一定不會比你差。”
“我也會好好學習，考上大學，也能入職這麼優秀的一家公司。”
“有資格成為秦尋真正的助理。”
卻看見夏寧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她。
米嘻兒見狀，心中不禁起了一絲火氣。
她一向很能忍耐，要是放在以前肯定笑一笑就過去了，甚至不會覺得夏寧的表情有什麼問題。
可是今天看見夏寧冷淡的表情，隻覺得她有些高高在上。
有一種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憐憫。
米嘻兒眼角餘光掃了秦尋一眼，又盯向夏寧，一字一句問道。
“你不信？”
夏寧有些奇怪，表情依然冷淡，沒有說話。
瞬間。
米嘻兒紅了眼睛，竟然開始輕聲背誦課文。
“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
“……”
“林儘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
“複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
秦尋看見米嘻兒有些失態，把雙腿從辦公桌上放下來，免得等下兩個女人打起來時。
自己跑不贏！
聽著米嘻兒背到“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
“複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他總是想歪，歎了一口氣。
一個擦邊女背這種東西，很難不被人想歪。
米嘻兒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自信。
“未果，尋病終，後遂無問津者！”
背完。
米嘻兒睜著一雙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夏寧。
“初中課文，我還記得。”
“你行嗎？”
夏寧不知道為什麼米嘻兒突然變得這麼具有進攻性，而且確實讓她有些不開心了。
她微微眯眼，沒有廢話，直接開口。
“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
“晉陶淵明獨愛菊。”
“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
“牡丹之愛，宜乎眾矣！”
背完。
夏寧看著米嘻兒，輕輕笑了笑。
“還好，我也還行。”
米嘻兒聽見“出淤泥而不染”，知道夏寧又在點她不自愛，眼中泛起淚花，輕聲說道。
“我13歲養家，養活了五個妹妹。”
“在我18歲後能多賺一點，我甚至不讓她們去申請貧困補助，免得她們心理自卑。”
“雖然很吃力，但是我依然把她們養得很好。”
她加重了語氣。
“我可能沒了自尊。”
“但到目前為止，我還是自愛的。”
夏寧聽著米嘻兒的話，忽然感到愧疚，嗓子發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手足無措時，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秦尋，想要尋求幫助。
米嘻兒跟著轉頭看向秦尋，想要尋求一個公道。
秦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