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19 章(2 / 2)

破道[修真] 蒼跡 6293 字 3個月前

杜子騰卻固執地道:“但總歸是修為更高的人,更容易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罷?也更容易讓彆人過上想要的生活罷?”

鎮長苦笑搖頭:“這個老朽當真答不上來,真正的大修士,如這橫霄劍派的掌門,老朽不敢也不能妄自揣測。想來有一日若是杜小哥你修為冠絕修真界誰也不能奈何,心隨意動不受拘束自然是可能的。若想達到那般境界,老朽不知當世之中修為至高者到底是哪位元嬰真君?抑或是傳說中的化神道君?如要超越他們,這其中艱難自不用說,隻怕數百萬修士中也未必能有一人,其中耗費的光陰時日、所需的種種機緣隻怕亦是難以想像。”

“但修真者本就是逆天而行,若無此等大無懼的絕然之心,亦不可能修行成事,故此,杜小哥兒你若選這‘修為冠絕天下之後逍遙自在’為你自己的‘道’也未嘗不可。但若想要更多的人過上順心遂意的日子,”鎮長忍不住歎氣:“即使杜小哥兒你有一日修為絕頂,當世無人可與比肩,隻怕也是千難萬難……“

鎮長眼中流露出滄桑來:“就說老朽這一生吧,早年修行曆練中,秘境中遇奪寶劫殺、遭高階修士追襲、知交故友為利背叛……如此種種不勝枚舉,更不用提修行中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之險如影隨形。老朽亦算幸運之輩,僥幸活到今日有這身修為,當年諸多一同修行的同伴大多早已魂歸故裡。可即使是老朽,卻依舊避不開早年歸家愛侶離逝、後來的白發人送黑發人之悲,苟活到如今,非但不能突破此生修為瓶頸、甚至那日耿家的小丫頭上門亦能讓老朽不得不俯身低頭……杜小哥兒,想讓千千萬萬像老朽這般庸庸碌碌之人按自己的心意過活……你當真想清楚這是什麼意思了嗎?”

杜子騰沉默了更久,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平凡的修真者一生中也會有這麼多的艱難坎坷、顛仆流離,與這樣漫長艱難的經曆相比,似乎自己在耿家遭遇的一切、昨日在耿麗劍下的險象環生相比之下都有些微不足道。

但沉默了許久許久之後,杜子騰卻堅定回視著鎮長:“若成為修真界最強者也不能辦到,那我就要走出一條能辦到的路!如果這條路從來沒有人走過,那我就劈荊斬棘,破出一條道來!”

鎮長蒼老眼中透出犀利:“若是這一破,非但要與天爭命,更要與天下諸多修為逆天的大修士爭鬥、與這整個修真界相悖而行,你還要去做?”

“是!”

鎮長隻長長一歎,垂眉不語。

此刻二人的沉默讓時間顯得有些漫長,簡澤有些不安地立在一邊,看看鎮長又看看杜子騰,卻已聽得鎮長開口道:“所謂修行,其實離不開四樣‘法侶財地’。”

“法應當是修行功法,財指靈石,地嘛應該是適合修行、靈氣充裕之地,這侶--難道要提升修為還要先娶個好老婆?”杜子騰說到這裡挑了挑眉毛一臉詫異,絲毫沒有被之前的異常沉默打擊到。

簡澤在一邊聽得臉上抽搐,果然這小子正經不到一刻就原形畢露,還娶個好老婆呢,就這小子的模樣,哪家小姑娘願意嫁個比自己還弱不禁風又比自己還俊俏三分的?倒不如他充個小姑娘先嫁人來得靠譜!

鎮長一臉哭笑不得:“侶指一同修行研討功法共同精進的同伴,哪裡是指什麼……唉,你這小哥兒。”

杜子騰點點頭,然後琢磨道:如果是這四樣,靈石倒還好說,其他三樣……可真不好辦。

“法在其中位列第一,卻也最讓人為難。這世間頂級的功法都隻在各大門派核心弟子間流傳,散修之中少有法子得到……我簡家世傳的功法亦是稀鬆平常,小澤,你稍後取來給杜小哥兒一閱。”鎮長眼中流露出一種深深的遺憾來:“其實,這咫尺之遙的橫霄劍派中就有煙海閣,傳聞其中功法典籍浩如煙海,隻可惜平生未能有緣進入一見……”

簡澤應下之後,亦是深深低頭,他知道祖父曾經將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但因為父親的英年早逝,在知道自己資質天賦平平時,祖父亦從不曾讓自己以那等危險的法子來突破瓶頸,隻是以平生積蓄兌換靈物供自己修行……但自己終究是令祖父失望了。

杜子騰先是謝過鎮長,然後雙眼發亮:“那個劍派中有各種功法典籍?”

鎮長哈哈一笑:“那是自然,不隻是功法典籍,就算是在外界罕見的神兵利器、洞天福地,甚至是一起探討精進的大道同伴,劍派中亦是不知凡幾,若非如此,為何這鎮上乃至整個修真界提及橫霄劍派皆是人人向往?”

杜子騰挑眉:“法侶財地幾乎占齊了……那橫霄劍派中豈不是人數眾多?”

鎮長失笑:“怎麼可能?加入劍派談何容易!絕頂資質與莫大機緣缺一不可,甚至後者恐怕更為重要!這世上萬萬人中,若論天資絕頂之輩,沒有十萬也有八千,可當中隻有那等身負絕大機緣者才可列入劍派門牆之下:或是與劍派有親故,或是遇到雲遊的長老……再不然,你如何驚才絕豔,也隻能越過天塹才可破例。”

鎮長隨即唏噓道:“那天塹名副其實,老朽執掌這仙緣鎮上百年來,從老朽手中取得越過資質之輩,數以千計,成功者卻廖廖,唯有蕭首席,以煉氣期修為便飛越成功,實是老夫生平僅見,如今又成功結丹,他日必在修真界有一席之地!”

杜子騰沒有去打聽那名字聽膩了的蕭辰的事跡,卻對另一件事有些好奇:“資質?難道過那仙凡之塹還需要什麼資質不成?”

鎮長頷首:“杜小哥兒你可見過鎮口那麵碑?”

杜子騰點頭,“仙緣鎮”三個字的碑文,他日日剁草都會經過,當然見過。

鎮長自袖中遞過一塊薄薄的石片,杜子騰雙手接過,有些好奇地發現,這塊石頭的材質與鎮口那碑一模一樣,隱隱都帶著相同的波動,甚至上麵的“仙緣”二字都與碑上一般無二,帶著不可仰視的隱隱鋒芒,而杜子騰更從這鋒芒之上讀出了一種熟悉的感覺:那是符陣的味道。

“能入仙緣鎮、通過鎮口碑石陣法考驗之人,便可向老夫索要此石,捏碎石塊便可經仰峰坪嘗試渡過天塹。”

杜子騰思考半晌之後起身道:“今日聽您一番教誨,受益匪淺,叨擾您大半日,耽誤您療傷了,小子這便告辭!這塊仙緣石,留給小子做個念想吧。”

鎮長點頭一笑,已經習慣杜子騰這些出人意表的做法。他見這杜小哥臉上顯是有了什麼決定,也不再多言,隻讓簡澤送杜子騰。至於對方那等驚世駭俗的願望,他這已經老朽之人不過能提點一些經驗之談與修真掌故,再多的,也是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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