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第 142 章(2 / 2)

破道[修真] 蒼跡 7836 字 3個月前

若是連他們也有個三長兩短,那這世上,便當真不複再有那凜凜絕峰的風采傲骨……

現在這時節,自己周圍這橫霄劍派諸位大長老拚死才護下的一點星星之火絕不能出任何岔子,所以……杜子騰抬頭看自己前方那聲音誠摯地向大雪宮道謝之人,自己終究還是不夠強大,這般的屈辱隱忍,他沒能做到。

杜子騰深吸一口氣,將一切額外情緒屏除,認真琢磨眼前局麵,袖中符籙飛快消耗著靈力他亦是穩穩維持著,哪怕此時重傷之下的身體並不輕鬆杜子騰亦未放開。

他隻細細琢磨,這番變故之前,他可從未聽說過碧月城與大雪宮有什麼不對付。然後,他抬頭看著眼前那片空曠到突兀的平地,突然苦笑,他當真是被這群剛正不阿的同門傳染了,變故之前,有橫霄劍派這眾矢之的橫在那裡,這兩個門派“同仇敵愾”,也許私下間還有什麼協議,怎麼會有不和呢?

而現在,他們的心頭大患已去,到了“分贓”之時,自然會有利益爭執,他們這些僅存的橫霄劍派弟子怕就是這雙方急於瓜分的“贓物”……

杜子騰的目光停留在蕭辰那看起來依舊誠懇感激的側臉上,他們身上到底還有什麼價值是這些門派需要的呢?而蕭辰方才對碧月城那番假作答應,顯然是早就知道大雪宮在側?也早二者之間必有齟齬才這般處置?

一旁的於慎自單於令出現之時,麵色便不太好,蕭辰分明就是快要答應去碧月城了,偏偏這大雪宮又出來攪局!

他隻冷冷道:“怕就怕大雪宮著實太遠又山高路寒,不利於諸位橫霄劍派道友的傷勢,不如這般,諸位道友去我碧月城暫駐,若是單於宮主有意略儘心力,那等療傷聖藥不妨送些到我碧月城來給這諸位道友聊表心意?”

如果不是身在局中,杜子騰簡直要為這位於城主的伶牙俐齒喝彩了,你說你距離遠來得晚,老子距離近救援不及時,好哇,傷員不宜遠動,老子就把傷員扣下了!

那單於令又豈是省油的燈,能接下這等任務的,皆不可能是泛泛之輩,他驚訝地道:“隻怕於城主有所不知,我大雪宮那療傷聖草隻在冰寒中才能發揮最大藥力,若是送到碧月城……”

於慎卻是冷笑:“單於宮主不必如此拘泥罷?我碧月城也有的是天材地寶,包管令這些道友恢複如初,更何況,我碧月城中還有老祖親自坐鎮,以他老人家化神期的修為哪怕是略微指點一二,也足夠這些道友受用不儘了!”

這番似炫耀似威脅的話語沒令單於令收斂,他仰頭哈哈大笑道:“於城主說笑了,若說化神修士……我大雪宮的神師於這複本培原之道怕是更加精通啊,您說呢?”

這番看似不經意間情急之下搬出靠山的話卻令杜子騰心中一凜,化神修士,這修真界……果然是要大亂了,原本神龍見首不見尾,整個修真界從未有過確切證實的化神修士竟然出現在了金丹修士的口角之中,難道連這些大修士也親自下場攪風攪雨了嗎?

不論事實如何,這二人之間唇槍舌劍往來不休,言語間搬出後台不算,種種陳年舊事,從實力對比到此時兩邊的人員配備皆是比拚了一番,至於重傷之下的蕭辰早被掠在了一旁,到得此刻,這瓜分橫霄劍派殘存之力的架勢已是將一切麵具都撕了下來踩在地上,赤.裸無疑地顯露出來。

這二人爭執不下又勢均力敵,於此雙方都在竭力搶占修真界勢力的當口又皆不肯輕啟戰端,最後竟是定了一個荒謬的法子:兩派各領回一半橫霄劍派的弟子。

然而,對於蕭辰等幾個核心真傳弟子的歸宿又起了好大一番爭執。

杜子騰在一旁隻覺得修真界最大的滑稽莫過於此,偏偏當事之人沉浸於這瓜分利益的痛苦與喜悅中,全然不覺。

待得兩邊終於又再瓜分決定,以一個蕭辰抵剩下五名金丹修士的比例劃分清楚之後,那於慎一臉既肉痛又歡喜的表情對蕭辰道:“既然這般,蕭道友便請同我一道吧。”

蕭辰隻是誠懇又謙卑地道:“如此有勞於城主與單於宮主了。”那口氣中滿是誠心誠意的感謝:“說來二位真是太客氣了,這麼大的破費,我橫霄劍派何德何能,竟還讓碧月城與大雪宮爭先恐後,實在是惶恐,惶恐……”

於慎隻是一臉心意達成的滿足:“蕭道友說哪裡話……”

旁邊的單於令卻從蕭辰話中聽出不同的意味,隻當這橫霄劍派沒落就是沒落了,小家子氣:“蕭道友說破費……這療傷的天材地寶我們還是不缺的,你隻管放心,若是碧月城有所不足,嘿嘿,亦歡迎蕭道友隨時到大雪宮來,我必掃榻恭迎!”

於慎怒目而視,明明大家都把餅分好,你TMD又來挖牆角!

蕭辰卻是誠摯地道:“哪裡哪裡,實在是太過感激諸位破費,這療傷聖藥與閉關修行所耗的庚金之氣都非小數目,勞煩碧月城與大雪宮……”

蕭辰這番隨口提及的客套話沒說完,於慎與單於令皆是目瞪口呆:“庚金之氣?!”

不隻是他們二人,就是其餘的大雪宮普通弟子、金丹長老,碧月城的普通弟子與金丹長老,但凡知道庚金一物的,皆是目瞪口呆,用一種你說謊不打草稿的目光瞪著蕭辰。

……那可是極品庚金中才可能有一縷!而極品庚金……整個修真界哪怕是他們這等金丹修士數十年才有機會遇到一小塊,還儘皆被劍修包圓,就於慎與單於令這等身份地位,也隻停留在見過沒摸過的階段,這蕭辰居然說用來修行?!

蕭辰卻是一臉奇怪地看著於慎和單於令:“正是,雲橫峰上處處皆是庚金之氣用於劍修弟子修練劍氣,這等重傷之下,於劍修弟子而言,庚金之氣乃是閉關必須之物,怎麼?二位不知?”

於慎與單於令麵色皆是難看到極致,目光皆是在那一個個劍修弟子臉上掃過,可沒有一個人的臉上表示出詫異,似乎庚金之氣用於修煉本就天經地義,這實乃雲橫峰入門第零課:如何利用峰上那鋒銳的庚金之氣磨礪劍道,確實人人皆知中,天經地義。

因此對於這二派的人投過的震驚眼神,橫霄劍派的劍修們儘皆回以“本就是這樣,沒有庚金之氣怎麼修行,你們為何驚訝”的茫然。

而杜子騰心中更是想起當初剛上雲橫峰練著《引氣訣》畫符的酸爽滋味,整個雲橫峰上哪怕是靈氣最稀疏的外門亦確實處處皆是那鋒銳的庚金之氣,以令弟子隻要體內靈力運轉便吸納庚金之力磨礪經脈、體悟劍道。

於慎和單於令這二人再放眼數去,眼前這些衣衫襤褸神缺氣損的傷重弟子,個個皆是劍修……這麼多劍修所需的庚金之氣,得耗費多少?恐怕就是傾儘二派的庫房亦未必能湊齊到能讓他們閉關一次的數目……

到得此刻,縱然那座巍峨高峰已然不再,這二人心中頓時猛然升起一種複雜滋味來,修真界第一大派,果然底蘊不凡,那麼多劍修修行,這等耗費……哪怕是眼前隻剩下的這些,他們好歹也是七大派之二,竟為了是否養得起而猶豫。

一時間,堂堂碧月城與大雪宮竟是遲疑不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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