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臨回來的時候, 啾啾已經醒了。
睡眼惺忪地坐在那，頭發亂糟糟的，頭上的草早已經不知所蹤。
看到他後, 下意識地伸開小手, “哥哥~”
“哥哥身上很冷, 不能抱啾啾。”
他剛從外麵回來，外套上帶著晨間的冷冽。
啾啾執著地伸出小手，小奶音還有些迷糊：“啾啾不怕冷。”
紀臨無奈, 彎腰抱起還沒睡醒的啾啾, 手臂剛啾啾背後隔著睡衣碰上她的背，原本迷糊的小奶團霎那間冷得哆嗦。
還沒等紀臨反應過來, 剛才還坐在這兒等他抱的啾啾倏忽縮進被窩裡，還把自己拱成了一小團。
過了一會兒, 小腦袋瓜慢慢從被窩裡露出來, 語氣認真，帶著些篤定：
“啾啾沒有說謊，啾啾不怕冷。”
“剛才的啾啾不冷，等啾啾現在暖和一點了再給你抱。”
說完, 再次連腦袋一起縮進了被子。
被子拱起來的那一小團稍稍挪動了下位置，朝右邊挪了兩步，“啪”得一下碰上了牆。
“咦？”
埋在被窩裡的啾啾靜止了兩秒, 像是在尋找著方向，朝上麵挪阿挪，一隻小奶團就在被子裡四處挪動。等到她好不容易終於找準方向朝左邊挪啊挪, 啾啾累得氣喘籲籲。
挪到床邊的時候, 一隻手手從暖和的被窩裡伸出來, 把紀臨的手拉近了被窩。
“啾啾不怕冷了, 啾啾給你捂熱~”
小圓臉貼在冷冷的手背上，把紀臨冰涼的手指夾在自己兩隻小手中間。
紀臨蹲下來，將被窩裡拉上了一點點，攝影機同時跟著他的動作向下挪，企圖拍到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團子。
被窩下，啾啾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小圓臉上的杏仁眼看到他後亮了亮。
聲音軟糯：
“哥哥，啾啾捂手手是不是很暖和。”
“嗯，暖和。”
紀臨跟著她，露齒一笑。
兩個人都有點憨。
後麵的工作人員也不由自主地笑著。
啾啾和紀臨像家人，默默溫暖著對方
**
紀臨在家休息了一會，把錢給導演組換回了一隻大白鴨。
大白鴨站得筆直正在看她。
啾啾站在鏡子前麵等著紀臨給她紮頭發。
看到大白鴨之後，當了無數年森林之主的啾啾蹲下來跟它平視，奶聲奶氣開始訓練它。
“鴨鴨，你去了妙妙姐姐家之後，要乖乖的哦。”
大白鴨“嘎”了一聲。
“你不能從家裡跑出來，要給她吃。妙妙姐姐也喜歡你。”
聽到要被彆人吃，大白鴨瞬間驚慌地看著啾啾翅膀撲扇，在冷冽的寒風下，大白鴨大幅度的擺動翅膀無形之間成了一個鴨風扇，風略過啾啾臉上，吹起了她披散在肩上的頭發。
啾啾冷得縮了縮脖子，奶凶奶凶地說：
“你一定要聽妙妙姐姐的話，不然我就讓哥哥把你的小翅膀粘起來。”
“嘎”的一聲，大白鴨乖覺站在原地。
一直關注著他們家的王導在後麵笑嘻嘻的，“啾啾，你以後回家了可以讓你爸爸給你買一群鴨子，夏天到了就跟它們吵架，讓它們扇動翅膀給你當電風扇，這下你們家能省不少電費。”
就是有點費鴨。
剛剛紮好頭發的啾啾看了眼鏡子裡白白胖胖的小團子，嘿嘿一笑。
“對呀哥哥，我們可以在家裡養一群鴨鴨和雞。”
啾啾走出來衝王導擺擺手，奶聲奶氣說：
“謝謝導演叔叔，我回家就讓爸爸買鴨子。”
王導：..他開玩笑的。
富人彆墅區出現一堆嘎嘎叫喚著前行的鴨子可還行？
王導痛恨地拍了拍他這張喜歡瞎說話的嘴，如果到時候首富江翰清找上他...
他輕咳，平靜地對一旁的後期製作負責人說：“這裡，全部剪掉。”
抱著對江翰清的愧疚，早上江翰清給節目組打電話的時候，王導立馬把手機給了啾啾。
啾啾正打算出門去還大白鴨，聽到是爸爸激動得不行。
“爸爸！”
“想爸爸了沒有？”江翰清低聲問，手機裡還傳來一到略微匆忙的問句，“還有我還有我，啾啾想二哥了嗎？”
啾啾乖巧又誠實地回答：“爸爸，哥哥，啾啾每天都很忙。沒有時間想爸爸和哥哥。”
“哦..”語氣有點失望，江翰清又問：“那啾啾每天都在忙什麼，跟其他小朋友過得開心嗎？”
“開心。啾啾每天都在忙著找吃的呀。”
說完，旁邊的大白鴨“嘎嘎”叫喚了兩聲，啾啾這才想起來，她還要給妙妙姐姐送鴨子。
“爸爸，啾啾要給妙妙姐姐送鴨子，不能說電話了。”
“好，那把電話給你紀臨哥哥。”
江翰清還有一大堆問題要問這個大兒子。
紀臨接過電話沒忙著聽，眉頭緊鎖著，“啾啾，你一個人去可以嗎？要不要哥哥給你一根繩子綁著鴨子一起走？”
雖然鴨子喜歡啾啾，但萬一走丟，啾啾又要哭哭了。
啾啾摸了摸大白鴨的小腦袋，一本正經地說：
“哥哥你放心吧，鴨子聽啾啾的話。”
說完噠噠跑了，身後的鴨子連忙跟上。
**
紀臨剛衝電話喂了一聲，那邊一下來了無數個問題。
“你們院子裡不是有雞嗎，啾啾怎麼還忙著找吃的？”
“啾啾哭過嗎？”
“啾啾這個吃貨怎麼可能會給人送鴨子，是不是節目組逼她了？”
站在那裡安靜的節目組工作人員:.....
紀臨帶著歉意衝攝影師微微點頭，轉身進了房間。
紀臨說得十分簡潔：
“院子裡的雞第一天六隻都撞牆了，所以都死了就給了其他嘉賓一人一隻。啾啾送鴨子是因為昨天她回來的時候一隻鴨子跟著她走回來了，但那隻鴨是其他嘉賓的，我們賺錢重新買了一隻，啾啾現在給那個小朋友送過去。”
電話那邊的江翰清靜默了一會。
雞撞牆？
啾啾帶回了一隻鴨？
江濉看了眼江翰清困惑的麵容，趁機從他手裡奪過手機，“那啾啾哭過沒有，吃飽了嗎？她跟其他小朋友不同，每頓多吃一點比少吃一點要好。”
紀臨說的那些他都理解。
他的啾啾可是森林之主、動物們都寵愛的幼崽。一些動物為她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很正常。
紀臨的聲音有些尷尬。
“每頓應該吃飽了，至於哭...昨天哭過。”
江濉眯了眯眼。
“啾啾為什麼會哭。”
“我閨女哭了？紀臨你怎麼在照顧。”
紀臨說話依然簡略。
“就因為鴨。”
簡略的話聽到江濉和江翰清耳朵裡，就不同了。
他們根據啾啾的吃貨屬性自然而然推斷出，啾啾是因為沒吃到鴨或者沒吃好鴨哭的。
啾啾在家很少哭，每次雖然會因為沒吃好委屈巴巴不說話，但小崽崽哭哭的次數不多。
江翰清跟江濉沉默了一會。
同時開口：
“紀臨果然照顧不好啾啾。”
“我哥就是個一根筋的傻白甜！早知道當初我也出道了，現在陪啾啾錄製節目的應該是我！”
江翰清瞥了他一眼，好奇問：“你憑借什麼出道，憑你花式考倒數第一，諧星出道嗎？”
江濉：...
“我靠臉。”
“也是。臉好看，隨我。”
“嗬嗬。”
打趣完江濉，江翰清正了正臉色：“我們去看啾啾。”
雖然後天就能見到自家崽崽了，但江翰清一聽到啾啾哭過，怎麼也坐不住了。
江濉提醒：“節目組不允許家人過去。”
江翰清拿出一張鈔票，一本正經地開口：
“我們不以家人的身份，踏出這道門，我們就是這個綜藝的投資人。”
江濉看著他爸打電話買鴨子的場景，有點無語。
他爸爸怎麼越來越無恥、幼稚了？
**
同一時刻，啾啾帶著帽子、手套，穿著一件毛絨絨的兔子連體衣，穿的太多，啾啾有些施展不開。
隻好慢慢朝前走。
旁邊的大白鴨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走了兩步，啾啾停下來半蹲著，身子微微彎曲，伸長脖子向前看。
跟著她的拍攝小王順著她的目光挪動鏡頭。
畫麵裡，穿著白色棉襖的妙妙拽著一根繩子向前走。
小臉用力過猛，紅紅的。
手裡的繩子係在一隻掙紮著往回走的大白鴨的爪子上，大白鴨撲騰撲騰扇著翅膀，白色的毛掉了一地。
風一吹，有些還飄到了妙妙嘴裡、頭上。
啾啾眼睛逐漸有了些焦距，她確認那個人就是妙妙姐姐之後，“嘿呦嘿”地開始一邊喊著一邊往前跑。
“妙妙姐姐不要怕鴨鴨，啾啾來保護你！”
胖乎乎的團子跑得更快了。
但今天天氣有些倒春寒的前兆，溫度降了很多，啾啾衣服穿了不少，跑起來很費力。
一時沒注意，自己絆了自己一下。
圓滾滾的啾啾坐在地上，目光落在遠處的妙妙身上。
妙妙顯然也看到了她。
但手裡的繩子她不能放開，隻好更加努力地往前跑，可大白鴨要麼衝她嘎嘎叫喚，要麼衝著她扇動翅膀。
妙妙小手手顫巍巍地打了打大白鴨，看著還坐在地上努力起來的圓滾滾啾啾，聲音很大：“啾啾不要怕，妙妙馬上就能過來了！”
兩個小崽崽同時看向對方，為了對方努力站起來噠噠噠往前跑。
那模樣，像極了狗血電視劇裡男女主在雨夜中被不相乾人的人拉著拽走的模樣。
事實上，播出之後這段錄像後期也這麼剪了。
*
兩個人好不容易見到，啾啾開心地指著後麵的大白鴨說：“姐姐，啾啾把鴨鴨還給你。”
妙妙愣了愣。
她小手指了指旁邊忽然變得乖巧安靜的鴨子，聲音稚氣：“妙妙的鴨子也是給啾啾的。”
昨天她知道啾啾不小心吃了自己的鴨子，妙妙並不生氣。聽說昨晚啾啾因為鴨鴨哭了。
這麼好看的妹妹怎麼能哭哭呢！
身為大姐姐的使命感和對啾啾的喜歡讓她立馬跟季硯哥哥去找農戶賒了一隻鴨子。
她跟季硯哥哥還有兩天時間可以賺錢，先把鴨鴨給妹妹吃。
啾啾那麼喜歡吃東西，還給她送了一隻雞，還幫助她耕牛，妙妙喜歡啾啾都來不及。
兩隻鴨子，兩個幼崽站在原地。
妙妙想了一會，“那我們把鴨鴨換一下吧~我吃啾啾的，啾啾吃我的。”
啾啾壓根沒想到她吃了妙妙的鴨子，妙妙不僅不生氣今天還給她買了一隻。
小奶音很無措：“啾啾不能要姐姐的。”
她都做錯了事，就不能吃好吃的。
這是吃貨啾啾對自己的懲罰。
妙妙捧著啾啾的臉摸了摸，“妙妙吃不完兩隻鴨，上次啾啾也送給妙妙雞了呀。”
見小奶團還是不願意要，妙妙咽了咽口水，“啾啾，我不喜歡吃鴨子，我比較喜歡啾啾的肉臉臉。”
啾啾一臉驚恐地往後退。
“啾啾的臉臉不能吃。”
“我不吃臉臉，我想親親。”
妙妙害羞地捂著紅紅的小臉。
啾啾笨拙地伸出小手摘下帽子，小臉一揚，“姐姐親親吧~”
她剛說完，妙妙“吧唧”一口落在了她的右臉上。
軟軟的，還很暖。
帶著點香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