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啾啾歡樂搖擺的時間加長, 超市門口也出現了兩三個拿著手機拍這個小奶團的圍觀路人。
“哈哈哈這誰家的傻崽崽，在沒動的車上搖得這麼歡快。”
“這樣玩車也能玩，就是有點費腦哈哈, 不過這個小朋友搖得腦袋不暈嗎？”
江濉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有些尷尬的在啾啾麵前停下。
正在努力讓車車喜歡上自己的啾啾, 看到哥哥之後小手扶住暈暈的小腦袋瓜, 平靜了幾秒後抱怨說：“剛才有其他人坐在上麵，車車閃著光光唱著歌在動，但啾啾坐, 車車就是不動。”
啾啾紮好的小揪揪因為剛才大幅度的動作, 皮筋已經順著柔順的頭發掉落了幾分，頭發變得亂糟糟。
小奶音聲音也很小, 像是有些可憐巴巴的模樣。
“哥哥，車車不喜歡啾啾怎麼辦。”
“它沒有不喜歡你。”江濉把啾啾的頭發重新紮好, 從旁邊的水果攤換了幾十塊的硬幣, 投錢進去後，車動了。
啾啾眼睛瞬間亮了好幾倍，小手歡喜握著，像隻見到貓糧後小爪握緊, 眼睛雪亮的開心小奶貓。
這一玩，就玩了很久。
等到江濉三十個硬幣全丟進去，啾啾還戀戀不舍地坐在那兒不肯回家。
“回家我讓爸爸給你買一輛這個車車。”江濉開口。
啾啾從上麵爬下來後看了幾眼玩具車, 奶聲奶氣問：“哥哥，車車會不會太貴了，爸爸買不起呀。”
“不會, 爸爸很有錢, 買多少輛都可以。”
啾啾搖頭, 語氣認真：“隻可以買一輛車車, 要讓爸爸少花錢，不然會變窮的。”
自從早上想起了天道爺爺說過的話，啾啾就一直把要省著用錢記在小腦袋瓜裡。
當然，什麼都可以省著用，隻有買零食的時候不能省~
**
晚上他們一群人在外麵吃了飯，啾啾回家的時候就發現一樓客廳裡放著一輛嶄新的玩具車。
比她下午玩的還要好看！
“爸爸，這是你給啾啾買的嗎？”
啾啾歡快地坐上去後問。
江翰清點頭。
感受到自家兒子略微鄙夷的目光，江翰清輕咳了兩聲緩解心中那分尷尬。
雖說把啾啾的錢忽悠走確實不是一個成熟大人應該做的事情，但他也是為了啾啾好。今天給啾啾九十萬，明天她就能買一千隻烤鴨把家裡堆滿。
江濉瞧了眼正在開心摸著車車的啾啾，走到江翰清旁邊後裝作不經意地開口問：“爸，我們家發生了什麼才會破產？”
他現在很關心，那個天道說的他們家會破產究竟是什麼造成的。
有了可能讓江家破產的方向，他們現在才好做出相應的對策進行調整。
江翰清眉頭緊縮，眼裡是化不開的愁悶。
他看了江濉一眼，語氣沉重：“江濉，就算你再不想繼承江家，也不能現在就想儘辦法讓它破產，起碼要等啾啾長大以後，給她一筆一生也花不完的錢，那時候你再想方設法破產也不遲。”
他兩個兒子都對家裡的財產毫無興趣。
紀臨進入娛樂圈，每天拍戲連花錢的時間都沒有，小兒子江濉好不容易愛上花錢，拿了他的卡，但一看消費清單才發現，全是為了給啾啾買吃的。
兩個人對家產不感興趣，對繼承江氏也嫌麻煩，在其他家族都為了錢爭得頭破血流的時候，他們家的家產還沒人繼承。
不僅沒人繼承，小兒子還想擺脫繼承家產的責任企圖讓家裡破產。
江翰清歎氣。
現在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眼前這個玩著車車的幼崽啾啾身上。隻盼她長大以後能養成一些愛花錢的好習慣。
“我沒有想讓江家破產。”江濉滿頭黑線的解釋，“我昨晚做了個夢，夢到家裡破產了。”
江翰清慢悠悠開口：“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以後盼家裡點好。”
江濉：@#！@￥#
氣得想打人，他爸爸能讓智商回到當領導應該有的水準嗎？
“好了不逗你了。”江翰清笑了笑，“如果家裡會出事，原因大概率是公司重點開發的幾個樓盤出現極大失誤。”
江翰清語氣嚴肅了些，“一個項目出現問題，公關部、宣傳部還能出麵挽救，但連續幾個項目失誤，公司的品牌形象就毀了。”
但這種幾個項目連續失誤的幾率太小。
能讓江氏快速破產，江翰清想到的其實是樓盤建造過程中因為不當的安全措施死了不少人，與此同時其他樓盤交房過程中因為質量問題被無數人詬病，這種一件又一件堆積起來的事件，才能讓江氏受到前後夾擊。
但他想了想就覺得不可能。
江氏開發新樓盤時，往往安全措施都是最好的。
啾啾玩了一會車車跑過來拉住江翰清的手，“爸爸，車車不動。”
江翰清按了方向盤上的開關，小白兔玩具車上亮起了粉粉的燈光。
啾啾坐在上麵，搖頭晃腦跟著音樂學唱歌，小奶音乾淨清脆：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啾啾吃飯，快開快開快點開，啾啾要吃飯，吃飽就去玩~”
小奶團的笑容純粹又爛漫，讓江翰清和江濉臉上也多了些笑意。
客廳裡的氛圍溫馨又歡喜，江翰清沉浸在那份平淡的幸福裡眼角都柔和了幾分。不自覺想起剛才江濉問過的問題，眼中陰沉了些。那種破產的危機，連存在的可能性都不應該有。江翰清暗自打算，明天去公司後再好好讓人檢查一番樓盤的安全性。
**
晚上，吃完飯就開始玩車車的啾啾小腦袋上全是汗。
“啾啾，洗澡澡睡覺了。”江翰清喊她。
啾啾一向是個很愛乾淨的乖崽崽，但今天，她愛上了這個車車。
小奶團抱著玩具車的方向盤不動，奶聲奶氣地拒絕：
“爸爸，啾啾不想洗澡澡。”
“你不想做個愛乾淨的小朋友了？”江濉問。
啾啾乖巧看著江濉，從車車上爬下來。
江濉心中暗自開心，啾啾果然還是更聽他的話！
然而——
小奶團下來後直奔沙發旁邊的零食箱，把一堆零食扔到了車上，然後再笨拙爬上去。
意思好像就在說：
既然不愛乾淨，但就做個徹底不愛乾淨的崽崽吧。
啾啾搖了搖薯片，把袋子遞給站在旁邊看她的江翰清。
“爸爸，啾啾吃~”
江翰清接過零食沒給她開，反而握著她小手聞了聞，皺眉道：“啾啾，你身上臭臭的。”
啾啾：？！
“臭..臭臭的？！”啾啾像個小狗狗一樣，低頭認認真真聞自己的小肉爪。
幾秒後，小手匆忙伸向爸爸。
“爸爸！快快快，啾啾要洗澡澡。啾啾不想變臭臭。”
江翰清抱著閨女去洗澡了。
客廳裡，江濉眉頭緊鎖。
為什麼感覺最近妹妹跟他不親近了？他說的話啾啾也不聽了？
哦..一定是紀臨那個王八蛋！
想到啾啾還要跟著紀臨出去錄綜藝，江濉就很後悔。
當初他就應該一直拎著啾啾表達自己的抗議，手機響了兩秒，他接通。
**
洗完澡澡的啾啾舉著小手聞了聞，香香的。
“爸爸，你聞。”
江翰清握著小肉手聞了兩下，用誇張的語氣鼓勵小奶團： “嗯，啾啾變得好香好香！”
啾啾嘿嘿笑著，爬到溫暖的小被窩裡後，朗聲說：“啾啾明天也要洗澡澡，每天變香香。”
因為受到鼓勵，徹底忘記了被她丟在客廳的車車和零食，小腦袋瓜裡隻想著以後每天都要洗澡。
“洗澡才能睡好覺，啾啾要養成洗澡的好習慣。”江翰清輕聲說。
“嗯！啾啾知道啦。”
江翰清輕拍著被子，一邊溫聲讀書一邊哄閨女睡覺。
幾分鐘後，啾啾乖巧進入夢鄉。
江翰清也洗漱完躺在啾啾房間裡的另外一張床上。
啾啾還小，睡覺的時候要麼他陪著要麼江濉陪在身邊。
窗簾被拉上，隻透出一條輕微的縫隙。
如水的月光透過縫隙灑在房間裡，讓漆黑的臥室變亮了一些。
也照亮了啾啾緊緊攥著被子的小手，麵容有些不安。
**
這晚，啾啾並沒有因為好好洗澡而睡了個好覺。
她做了個夢。
彼時還是森林之主的圓滾滾啾啾，被天道從天上扔下來後，睜開眼睛的刹那間，啾啾隻感覺冷。
眼前模糊看不清。
啾啾掙紮著起身想看清楚這是在哪裡，在空中揮舞的小手手被一個大手握住，那個人的聲音也很冷。
“安靜。”
啾啾不安地晃了晃小手，蜷縮成一團不敢再動。
人類哥哥在哪裡，她想去找人類哥哥。
但嘴裡想說的話最後都成了咿呀呀的小奶音。
大概是嫌棄她太吵，那個人用手捂著她的嘴巴不想再讓她發出一點聲音。
啾啾掙紮著開始大哭，破碎的小奶音嗚嗚飄在空氣中，很小，像是小奶貓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哀叫。
啾啾感覺身體變得重重的，力氣一點一點消失，軟弱無力的小手舉不起來，眼睛半闔著。
感受到懷裡小人沒有動靜，男人鬆開手。
啾啾半闔的眼睛微微張開。
模糊看見，那個人的手腕處有一個青青的東西。
然後，又陷入再了無邊的黑暗裡。
啾啾再次睜開眼時，身邊出現了一堆人類。
他們在給她喂奇怪的東西，檢察她的身體。
啾啾努力睜開眼仔細看清他們的模樣。
沒有人類哥哥。
啾啾揮舞著小手手哭著抗議。
福利院裡的阿姨們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裡輕聲安慰。
從那天起，啾啾一直在找跟她約定好的人類哥哥。
一歲的時候，啾啾躺在福利院的床上揮著小手，“”的叫著。
福利院的人看到了，都誇她學得真快，都能說話了。
啾啾咿呀抬了抬小拳頭，小腦袋瓜微微搖動。
她不要阿姨的誇獎，她要人類哥哥。
“。”她又叫喚了一聲。
隻不過這次，沒人再理她。
兩歲的時候，啾啾學會了走路。
她坐在福利院門口的小凳子上，捧著臉歆羨地看著其他小朋友被大人接走。
不怎麼聰明的啾啾想起了天道爺爺說的話。
“即使成為了人類，也十幾年都沒辦法見到爸爸媽媽和哥哥。”
從那天起，啾啾不再搬著小板凳坐在門口看外麵，她乖乖坐在床上，掰著手指數日子。
十幾年，是多少天呀？
沒有力氣的小手努力握著筆，在指上畫記錄天數。
三歲的時候，啾啾學會了跑步。
福利院的阿姨每天都會給她們發零食，啾啾最喜歡的是棒棒糖。
那時候，她乖巧坐在椅子上，拿著一根棒棒糖一吃就是一天，小腦袋瓜裡想著的都是，“啾啾到底什麼時候能見到爸爸呀~”
快四歲生日的時候，實在很想爸爸媽媽和哥哥的啾啾委屈坐在福利院花園的秋千上。
晚上，像是所有委屈、悲傷都在那一刻發泄出來，啾啾一邊哭一邊吃著糖果，小手背上全是她的淚珠。
她蹲在地上，昂著頭奶聲奶氣地說：
“天道爺爺，啾啾好想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你讓啾啾見他們吧。”
四歲生日過去的第三天，啾啾坐在凳子上吃棒棒糖。
啾啾在福利院裡被養的很好，白白胖胖的，所有人都很喜歡她。
那天，她搬著小凳子跟門衛叔叔一起坐在大門口。
門衛叔叔笑著問：“又在等爸爸呀？”
啾啾乖乖點頭。
“爸爸媽媽還有哥哥，會來的！”小奶音很有信心。
一根棒棒糖慢慢吃完，快晚上了。
啾啾抱著小板凳回房間，看了眼笑著的門衛叔叔，啾啾篤定地說：“我會等到的！”
說完費力抱著凳子哼哧哼哧往回走。
還沒走兩步路，門外穿來了車的聲音。
啾啾疑惑地看過去。
有個男人慌忙從車上下來，走了兩步看到她之後，在原地呆了一會。
下一秒，那個男人抱住了她。
他的懷裡很溫暖，像冬天的爐火，比她第一天來到人間，要溫暖一百倍。
他摸摸啾啾的頭，聲音沙啞：“啾啾，爸爸找到你了。”
被抱著快要呼吸不了的啾啾愣了愣，她呆呆地重複了一句：“爸爸？”
那個男人眼角紅紅的看著她，眼裡有淚光。
“嗯。我是你爸爸，江翰清，你是我的女兒，啾啾。爸爸對..”
他話還沒說完，原本呆滯在原地的啾啾像是感受到了這四年來的所有委屈，開始哇哇大哭。
淚珠一顆顆掉下來，臉上布滿了淚痕。
“爸爸。”
“爸爸。”
啾啾哭著喊他。
江翰清是被啾啾的哭聲驚醒的。
他慌忙起身，抱起還在哭的啾啾請拍了拍她的背，睡夢中的啾啾漸漸平息了些。
江翰清把啾啾放在床上，倒了些熱水為她敷眼睛，又仔細擦乾她臉上的淚痕，昨晚這兒一切，在那兒看了她大半夜。
整夜未眠。
啾啾吸了吸鼻子，醒來時眼睛痛痛的。抬起小手想要揉眼睛，卻被一隻大手握住。
啾啾睜眼。
坐在她床邊的江翰清一臉笑意看著她，眼裡有血絲。
“爸爸，抱抱啾啾~”
小手伸開搖了搖，小奶音甜甜的。
江翰清抱著她下樓，客廳裡江濉不在。
給他留了張“今天有事，您帶啾啾”的紙條。
啾啾抱著爸爸的脖子，嘴巴裡吃著糖果。
“爸爸，啾啾昨晚做噩夢了。”
江翰清輕輕拍拍她的背，慢慢的，像是在無聲安慰著她。
“噩夢都是不會實現的，啾啾不要擔心。”
“嗯！”啾啾吃了一個糖果，從小口袋裡拿出第二個糖果，“夢裡的啾啾每天隻能吃一顆糖果，但是啾啾現在能吃好多~”
江翰清笑了笑。
也沒說她現在牙都沒刷隻顧吃糖的話了。
江翰清抱著啾啾去她的零食箱裡抓了一大把糖果塞滿了她的小口袋。
小口袋鼓鼓的，啾啾歡喜地摸了兩下。
從口袋裡拿出小糖果撥開糖衣，軟綿的小手挪到江翰清的嘴邊。
“爸爸也吃，吃完心情好好的。”
等江翰清吃了，啾啾握著糖果小聲說：“啾啾在夢裡，有個大壞蛋也抱著啾啾，但他捂著啾啾的嘴巴不讓啾啾說話，還把啾啾扔在地上。”
江翰清愣住。
這情形跟前段時間他去福利院接啾啾時，院長找到啾啾的情形很像。
嘴巴處有被人捂過的印記。
“啾啾，那你看到了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嗎？是男是女？”
“是個男壞蛋，啾啾沒有看清楚長什麼樣子，不過他的手手上有一個青色的東西。”
“青色？”
啾啾重重點了點小腦袋瓜。
江翰清抱著啾啾在客廳裡走了好幾圈，等到啾啾吃完了小口袋裡的糖果才帶著她去刷牙洗漱。
腦海裡一直思考著啾啾說的那句話。
手上有青色的東西。
是刺青？
**
為了安慰好啾啾，江翰清中午給啾啾點了不少好吃的。
他出手跟江濉有點不同。
江濉每次是點外賣，但他是讓各大飯店做些好吃的東西過來，確保食物的健康性。
香濃的雞湯送來時還冒著熱氣，除此之外，牛肉芝士焗飯、蛋糕卷、啾啾求了許久的牛排也統統給啾啾準備好了。
吃飯前，江翰清猶豫著開口：“啾啾，如果小肚子有點痛了，就立刻不許吃了。”
啾啾拿著小叉子喜悅地點頭。
小奶音乖乖巧巧：“爸爸，啾啾不會讓自己肚肚痛的。”
她最怕疼啦~
啾啾吃了一塊爸爸給她切好的牛排，眼睛瞬間亮了十倍。
！這個牛排裡麵靈氣好多！
“爸爸，以後啾啾要天天吃牛排。”
江翰清繼續給閨女切牛排，眼底有笑意。
他賺錢的錢總算有人花。
一塊五位數的牛排每天吃兩頓，一個月也不過百萬。
江翰清給啾啾擦了擦嘴角。
“如果啾啾吃這麼多肚子不會痛，爸爸以後每天都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下次去醫院看紀茗的時候他讓醫生檢查一下啾啾的腸胃，如果確定沒問題，江翰清決定以後有時間就帶著啾啾去吃些好的。
既然啾啾比彆的小朋友愛吃，又吃得更多，與其讓江濉帶著啾啾去吃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倒不如他帶著啾啾去吃。
還在切牛排的時候，江翰清就想好了要帶啾啾飛哪個國家，吃哪個米其林大廚做的飯菜。
“啾啾不會痛的，爸爸多帶啾啾去吃吧！”啾啾嗷嗚一口又是一大塊牛肉。
爸爸點的東西，比哥哥給她吃的，靈氣要多好多呀！
啾啾嘿嘿笑著。
如果再多吃幾塊，她就能給媽媽好多好多靈氣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