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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小手手朝草莓牛奶伸過去。
紀臨聽到啾啾的小奶音愣了愣。
真好聽。
他的妹妹一定很可愛。
“這周六是不是你複出後的首場演唱會？”
紀臨：“嗯。”
想起一直沒見的妹妹，紀臨認真解釋：“爸，三天前我剛拍完戲從劇組裡出來,拍戲期間不回家是擔心身後有狗仔跟著。”
他也很想回家。
但兩年前的事讓媒體很討厭他，如果知道他是江家的兒子之後,媒體又會拿著啾啾從小走失這件事做文章。
即使站在同情江家的角度來撰寫報道,紀臨和江家的人都不想其他人再提這件事了。
對於媒體來說,“啾啾從小被抱走”隻是普普通通的七個字，可對於他們來說,這代表著四年漫漫悲劇和啾啾在福利院裡度過的艱苦四年。
江翰清沉默了會,“你回來被狗仔拍到也沒關係。我能解決。”
紀臨：“媒體很討厭我。”
安靜了會兒,紀臨想到了今天打電話的原因。
“網上流傳著啾啾吃飯的視頻。”
“我讓人刪了，微博熱搜讓他們撤了。對了，媽媽也好了很多。”
前兩天他領著啾啾去醫院，第二天醫生說，紀茗狀態比之前又好了不少。
妻子果然惦念著啾啾。即使在睡夢中,感受到啾啾的存在後也會開心，江翰清暗自想著。
紀臨頓了幾秒，而後滿臉笑容：“真好。”
**
江濉想起這兩天都要做的夢，在周一放學後回了趟家。
雖然每天醒來,夢都會忘得差不多,但夢裡那個小圓團給他的感覺太像自家啾啾了。
到家的時候，客廳沒人。
阿姨剛給啾啾洗完走出來,笑著：“啾啾和江先生在房間玩過家家。”
啾啾很喜歡玩做飯的過家家,可以說得上癡迷了。
拿著塑料小勺子在塑料鍋裡炒啊炒，炒完還要假模假樣地放在盤裡端給你吃。
吃完還要喜悅地豎起大拇指誇讚她：“啾啾真有做飯的天賦。”
一頓結束，啾啾樂此不疲地來下一頓飯。
江濉到的時候,江翰清已經陪著啾啾炒了十盤菜。
他公司還有事情沒處理，看到江濉驚訝了會，反應過來後立馬把啾啾交給了他。
江濉喝了一碗啾啾“煮的雞湯”，然後吃了一塊啾啾做的“草莓蛋糕”，一邊跟自家妹妹玩，一邊隨意地看著四周。
目光落在啾啾床上露出的半個圓團子上。
大小跟籃球差不多，頭上還有個四葉草。
江濉呼吸一滯。
這跟他夢裡的圓團子，一模一樣。
江濉不由自主地拉著啾啾的小手，緊張問：“啾啾，那個圓圓的頭頂有四葉草的娃娃是哪裡來的？”
啾啾一門心思烹飪著“烤鴨”，聽到哥哥的問題後下意識坦誠回答：
“給哥哥的禮物呀。”
江濉完全僵硬在原地。
“給我的...禮物？”
“嗯嗯。”
啾啾把“烤鴨”裝到盤子裡，開始給二哥製作飲品。
喝什麼呢...
來杯二哥喜歡的芒果西米米吧！
小手手拿著小刀子，拿出桌上的塑料芒果，啾啾裝模做樣地切了兩下。
江濉思緒有點亂。
這個球..
是他夢裡成為森林之主的神，可啾啾怎麼會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同款？
還說要送給他...
江濉嗓子啞啞的：“啾啾，這個小圓團是誰讓你送給哥哥的？”
啾啾把切好的“芒果”裝在一個黃色的盤子裡後，抽出時間回答。
“是啾啾想送給二哥的，哥哥，你喜歡嗎？這個圓團團可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動物。”
誇起自己來，啾啾絕不謙虛。
過了許久，江濉回過神。
他一字一句地問：“啾啾...也看過這個小動物嗎？”
“嗯嗯。”
啾啾將芒果西米米倒在杯子裡，又將杯子和裝著“烤鴨”的盤子放到托盤上遞給哥哥。
“哥哥快吃。”
江濉徑直蹲下來，“啾啾，哥哥也見過這個小動物。”
啾啾遞托盤的小肉手停滯在空中。
小腦袋瓜好像死機了一樣，呆呆看著他。
像個麵無表情的小海鷗。
一分鐘後，啾啾杏仁眼裡多了些迷茫，再然後多了些...
興奮。
啾啾欣喜丟掉手裡的“烤鴨”盤子，昂頭問：
“哥哥，你見過啾啾嗎？”
話音剛落，啾啾像撥浪鼓一樣搖著小腦袋瓜。
“不對，你見過球球嗎？”
如果哥哥見過球球，二哥是不是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神啦？
如果哥哥認出自己就是神，啾啾就可以天天吃飽飽了！！
江濉認真點頭，回答道：“嗯，在夢裡。”
啾啾小肉手不自覺地放在嘴巴裡咬，歪著腦袋很疑惑。
夢裡？
一大一小站在那裡大眼瞪大眼，兩個人都弄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江濉心裡隱約冒出個想法，但立馬就被他否決。
神什麼的，太荒謬。
有人敲了敲房門。
江翰清穿著一身睡衣站在門口，“你大哥來了。”
**
紀臨一身黑衣，頭上帶著黑帽子。
啾啾躲在江濉身後，透過縫隙看紀臨。
圓溜溜的大眼睛裡寫滿了好奇。
像是一個單純天真的小奶貓，對新來的人保持著好奇，卻又慫兮兮地縮著小肉爪不敢上前。
啾啾偷偷摸摸看紀臨的時候，紀臨也在認真看著妹妹。
中午看了那段視頻之後，啾啾的小胖臉一直在他腦海中浮現。
疲憊地結束一天的排練之後，經紀人李哥讓他好好休息一晚，但他沒忍住，喬裝了一番趁著黑夜回了家。
“你不摘帽子？”江濉問。
他大哥做什麼都極度認真，認真到做這件事的時候腦海裡隻會想這件事，把其他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比如現在，看啾啾就隻知道看啾啾，腦子裡不會有第二件事。
紀臨反應過來。
啾啾揉了揉小鼻子。
大哥好笨笨的樣子。
但是，笨笨的大哥有好多好多人喜歡。許飛哥哥說，大哥的演唱會門票買都買不到，有條黃色的牛把大哥的門票賣的特彆特彆貴。
一張門票都可以買100個蝦餃了。
大哥就是好多蝦餃！！
啾啾的目光頓時熱烈了幾分，對紀臨的好感度也上升了一點。
大哥哥雖然沒有二哥好看，也沒有來見過她，沒有帶她去動物園玩，沒有給她買吃的，但大哥換來的蝦餃能堆成一堆小山。
為了食物，啾啾可以原諒他。
小奶團試探性地朝紀臨走了幾步。
靠得近了，看到紀臨口袋處露出了一小塊深黑色的包裝袋。
小肉手指著他的口袋，啾啾昂頭：“大哥哥，這個是什麼呀。”
好多靈氣！！
江濉看到那塊巧克力後拉住了啾啾前進的步伐。
“那個不能吃。”
紀臨的愛好有三個，演戲、唱歌和巧克力。
但作為一個明星，他經紀人嚴格控製著他進食巧克力的數量。
再加上他哥心眼少，從不會背著經紀人做偷買巧克力的事情，於是，每周一盒巧克力就成了紀臨最珍惜的東西。
他媽媽紀茗還在的時候，想從紀臨手裡要走一塊巧克力都沒成功過。
那時候家裡人開過一個玩笑。
“如果江濉遇到了一位他覺得很重要的人，江濉會笑；如果江翰清遇到了，他會給對方錢；如果紀臨遇到了..”
“他會讓對方看一眼巧克力，然後自己一口吃下去。”
紀臨聽到後，認真點了點頭。
他媽媽說得很對。
讓對方看一眼巧克力，分享過他的喜歡就夠了。
紀臨從口袋裡拿出啾啾指的那包巧克力。
國外頂尖品牌，每周送來一次。
啾啾眼睛一亮。
江濉蹲下來擋著她的視線，低聲道：“啾啾，晚上不可以吃巧克力，會睡不著。”
而且，她想吃也沒有。
“如果你現在去睡覺，哥哥明天可以帶你去吃牛排。”
“騙人是小狗狗。”
“好。哥哥放學就帶你去。”
語畢，奶香奶香的一個親親落在江濉左臉上。
啾啾對於這麼簡單就獲得了一頓牛排很開心，覺得還不夠，邁著小短腿來到江濉右邊。
mua一口，又是一個親親。
江濉笑了笑。
啾啾也晃悠著小腦袋瓜笑著。
紀臨握緊了手中那包巧克力。
啾啾給了江濉一個..親親。
紀臨上前，彎腰拍了拍啾啾的小肩膀。
“給。”他將那包還沒開封的巧克力遞到啾啾麵前。
小奶團杏仁眼彎彎，圓嘟嘟的雙頰裡露出了兩個甜滋滋的小酒窩。
小奶音軟糯：“謝謝大哥哥。”
紀臨心中柔軟了幾分。
他的妹妹這麼開心，七天不吃巧克力也...沒關係吧。
不經意間，紀臨餘光掃到了一臉驚訝的江濉。
偏頭，紀臨抿嘴，以無比認真地嚴肅態度問：
“你也要吃嗎？”
江濉搖頭。
紀臨心下一鬆。
他下周的巧克力保住了。
耳邊傳來啾啾“mua”的一聲，是剛才親江濉出現過的聲音。
紀臨以為啾啾要親他，有點緊張，但也誠實遵循著內心的想法，學著江濉的樣子蹲了下來，覺得還不夠，微微調整了下位置，將完美的左臉對準啾啾。
“mua~mua~”
等了許久，也沒等來啾啾的親親。
紀臨困惑轉頭。
發現——
他的妹妹正開心地親著巧克力包裝袋。
紀臨：....
江濉狐疑地問：
“你在乾嘛？”
從剛才忽然蹲下來，十幾秒一動也沒動。
空氣中有短暫的窒息。
紀臨若無其事地拍了拍黑色球鞋，認真道：
“我在觀察鞋上有沒有灰。”
江濉掃了眼一塵不染的球鞋，心中感慨萬千。
不虧是大明星，這麼注重形象管理。
果然講究。
**
夜色沉沉，紀臨拿起帽子準備離開。
門口穿鞋的時候，紀臨下意識地按了按口袋。
那裡麵裝著周六演唱會的門票。
客廳裡，江濉抱啾啾上了樓梯。
紀臨轉頭，按緊口袋。
下次等他跟啾啾的關係好了一些，啾啾願意聽他唱歌的時候，他再邀請她去看演唱會。
紀臨出門的那一刹那有一點後悔。
後悔進了娛樂圈。
**
第二天早上餐桌上，啾啾左手大肉包，右手雞蛋卷。
外公外婆一反常態的沒訓斥。
半途說了句：
“江濉，今天早些回來。你舅舅今天會過來吃飯。”
“嗯。”
等到江濉要出門的時候，江翰清也帶著啾啾出了門。
不過他沒帶啾啾去公司，昨天啾啾一去就成了熱門，啾啾的視頻、圖片有些還沒撤乾淨。
“江濉，你帶啾啾去學校。”
江濉點頭，抱起小團子往出租車上趕。
啾啾背著小包包，一邊吃巧克力一邊給自己加油打氣。
靈氣靈氣快點來，吃飽飽才能給媽媽攢靈氣。
媽媽醒來，啾啾就不怕外公外婆了，嘿嘿~
**
中午，江濉帶啾啾去吃牛排。
剛出班級，電話響起。
耳畔傳來江翰清極度慌張又帶著些暗啞的聲音：
“快..快來醫院。媽媽狀態非常不對勁。”
江翰清聲音很大，被江濉抱著的啾啾也聽到了。
小奶團愣了。
“...哥哥，媽媽會死嗎？”
江濉擔憂得呼吸急促，說不出話來。
意識清醒後抱著啾啾往外跑。
寒冬裡，凜冽的風吹過啾啾潔白的小臉蛋，神情茫然，好像這時候才知道難過，眼淚吧嗒吧嗒落在江濉的肩膀上。
媽媽...會死嗎？
她不想讓媽媽死。
媽媽還沒有喂她吃奧奧利，也沒有給她講故事。
啾啾可以救媽媽。
此刻，小奶團完全不管什麼神的365條規則。
啾啾隻想讓媽媽活下來。
趁江濉停下來叫車的時候，啾啾抱著他的脖子急匆匆道：
“哥哥，帶啾啾去吃東西。”
江濉愣住。
啾啾雖然愛吃，但現在絕對沒有心情吃東西。
還沒等他開口拒絕，啾啾一臉認真解釋：“啾啾是森林之主，是神。”
“哥哥，帶啾啾去吃東西！有了靈氣，啾啾就可以救媽媽了！”
13歲的江濉會趁媽媽午睡，偷偷溜到主臥跟妹妹說話。
爸爸媽媽對生過病的大哥有更多的偏愛，但沒關係。
那時候他想著，以後他就有妹妹了。
爸爸媽媽有大哥，他有妹妹，這樣公平了。
13歲的夏天，他向往常一樣在家裡打遊戲，那天他連輸了幾把，心裡煩躁。
耳麥裡的遊戲聲開大，江濉打算認真再玩一把。
明明可以贏的團，有兩個隊友一直在吵架，江濉沒忍住，開了次麥，簡單指揮了兩句。
十幾分鐘後，遊戲贏了。
他長呼一口氣摘下耳麥，下意識地找手機。
手機被他調成了靜音。
找到的時候，未接來電有十幾個。
爸爸的、哥哥的。
最新一條短信來自他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