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琮一本正經：“應該是大象的身子吧。”
“那要放哪裡呢？”
琮琮也在練習邏輯思維、動手能力的階段，這個問題他回答不出來。
後來老師過來後，教著兩個小朋友拚了一會兒。
啾啾的那套還有一半的時候，下課鈴聲響了。
“啾啾今晚帶回家拚，然後明天把大象帶回來給老師看，好不好？”
下課鈴聲和老師的聲音夾雜在一起，啾啾沒聽清。
老師走後，她問琮琮：“琮哥哥，老師剛才說什麼呀。”
“讓你明天把大象帶過來。”
啾啾歪歪小腦闊，杏仁眼裡有些疑惑。
幼兒園放學很早，三點多的時候就放學了。
跟設計師剛剛聊完的紀茗準時站在幼兒園門口撐著傘等啾啾。
旁邊的錢母剛打完麻將過來，笑著說：“你天天過來接啾啾，我怕我不來琮琮心裡委屈。沒想到我兒子跟你閨女上了學之後，待遇都變好了。”
紀茗笑著沒說話。
她的啾啾之前在福利院沒讀過小班，哪像錢母一樣。
想到這，心裡又落寞了幾分。
情緒不由自主地變得低落。
錢母一直盯著幼兒園，沒察覺到紀茗的不對勁，遠遠看到花坪旁邊出現兩個小團子之後，拍了拍紀茗的手臂。
“出來了。”
聞言，紀茗望過去。
幼兒園裡，啾啾穿著黃色的雨衣，琮琮穿著藍色的雨衣，兩個小朋友伸直小手歪著頭，像兩架小飛機一樣笑著在雨中跑。
從其他小朋友身邊穿梭而過。
身後的老師拉著她的行李箱亦步亦趨跟著。
幼兒園門口人很多，聲音嘈雜，但啾啾亮亮的小奶音仍然穿過雨滴傳到紀茗耳裡。
啾啾說的是：“啾啾好久沒見到媽媽了，要快快飛到媽媽身邊去。”
啾啾跑到幼兒園門口的時候，跑的速度愈發快。
她一邊跑一邊大聲道：“媽媽，啾啾要降落啦~”
下一秒，她撲到紀茗懷裡。
紀茗笑著抱起啾啾，跟錢母和琮琮打過招呼後上了車。
剛在後座的兒童椅上坐好，啾啾小聲問：“媽媽，我們可以去找爸爸嗎？”
“爸爸？”紀茗愣了兩秒，反應過來後立馬跟司機小王說：“去翰清公司。”
“好的。”
啾啾見目的達成，拿著媽媽帶過來的薯條小口小口吃。
紀茗默默笑著。
紀臨和江濉小時候第一天上了幼兒園之後也是這樣，都興奮地撲到他們懷裡，指手畫腳地介紹著在幼兒園裡發生的事情。
她的啾啾也到這種跟爸爸媽媽分享喜悅的階段了。
紀茗看啾啾吃了一會兒後，拿出助理給她的名單一家一家看著。
開幼兒園除了基礎設備重要，來上學的孩子們紀茗也很看重。
而啾啾所在班級裡的同學們，一定不能像上家幼兒園那個夏家的孩子一樣。
紀茗仔細看著助理給她的半年後要上大班的孩子們名單，這些都是知道紀茗想搬幼兒園後主動申請的。
紀茗開的這家幼兒園其實有慈善意味。
貴族幼兒園的待遇，學費隻有其他貴族幼兒園的一半，但名額有限。
而她跟聘請來的園長溝通過，啾啾所在班級最好隻有9個小朋友。
現在她選擇的就是啾啾會跟哪些孩子一起上學。
琮琮是一定要有的。
車在江氏的大樓停下時，紀茗已經看了大半，圈了二十多家出來。
紀茗牽著啾啾的手進了紀氏大樓。
一樓的幾位前台看到啾啾時都訝異地朝對方看，想看清如今在網上爆紅爆火的小崽崽是不是真的出現在了她們麵前！
“幫我刷下卡，我去59樓。”紀茗輕聲道。
前台立馬幫她們刷卡通行。
等她們進了電梯後，啾啾和紀茗來江氏的消息已經在紀氏大樓物業群裡傳了個遍。
江翰清的助理乾璟收到一樓前台的消息後，附耳在江翰清身邊小聲說了幾句話，然後從會議室裡走了出來。
江翰清此刻正在跟其他集團的高層談公司下半年的一個大項目。
“江夫人，啾啾好。江先生現在正在開會，您去他辦公室等一等吧？”
59樓很大，啾啾好奇地左看右看。
她每次來爸爸公司都隻能在辦公室裡待著，還沒去過彆的地方呢。
紀茗：“不用了，我帶啾啾四處逛逛。”
啾啾一聽能逛，開心地牽著媽媽的手四處走。
辦公區域裝作在工作其實在摸魚的眾人偷偷用餘光看那個紮著羊角辮的可愛團子。
啾啾趴在休息區門的玻璃上往裡麵看了一會兒，許久後奶聲奶氣地說：“這裡還有吃的呀~”
“啾啾真的可以吃嗎？”
“可以，這些都是給在這裡工作的大姐姐大哥哥吃的。”
“哇，啾啾以後也要來爸爸公司上班~”
聞言，大家紛紛憋笑著。
是的是的，公司福利太好了，讓boss的女兒都想趕緊入職了。
有幾個人借著泡咖啡的理由去了休息室。
小奶團看到她們後嗖得一下把水果藏到背後，小奶音很心虛：“啾啾隻吃一點點。”
“沒事沒事，啾啾想吃多少吃多少。”
又不是她們花錢。
啾啾小心翼翼地把哈密瓜拿出來，試探性地咬了一小口，見真的沒人說她，立馬“哼哧哼哧”開始吃瓜。
乾璟讓助理小劉倒了兩杯飲料過來。
“江先生估計還要個十分鐘，如果啾啾想吃什麼可以跟我說。”
啾啾搖頭，“啾啾吃瓜瓜。”
嘴巴、臉頰上都是哈密瓜的汁。
車厘子、草莓、哈密瓜啾啾都吃了個遍。
最後把手伸向了西瓜，“吭哧吭哧”小口小口快速吃。
嘴巴塞滿了紅色的西瓜，嘴角還有一個黑色的籽。
小奶團邊吃邊望眼欲穿地看著爸爸的方向。
爸爸怎麼還不出來呀。
明天她就要去上學了，再不買就晚啦！
乾璟過來的時候，啾啾正好解決完一塊小西瓜。
“江先生出來了，您可以”
坐在這裡休息等江先生把高層送走以後再過來，這句話他還沒說完，啾啾嗖得一下放下西瓜噠噠噠跑出去。
江翰清正跟高層們一邊說話一邊走著，啾啾忽然跑到他身邊的時候，江翰清還頓了一下。
麵前的小奶團嘴角滿是汁，鼻子和嘴角上還沾了幾顆黑色的籽，一臉天真地看著他。
樣子又可愛又憨憨。
“爸爸~”
江翰清朝身旁的人歉意地笑了笑，上前抱住啾啾輕聲問：“讓爸爸猜猜，啾啾剛才是吃了西瓜和哈密瓜嗎？”
啾啾驚訝地捂著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爸爸怎麼知道的呀！”
江翰清故作高深地看著她，身旁的高層逗啾啾：“你是不是吃完水果沒有擦嘴巴？”
啾啾想了一會後乖乖點頭，小奶音亮亮的：“叔叔，你也好厲害哦，怎麼會知道啾啾沒擦嘴巴呢？”
高層們笑出了聲。
“真是個傻孩子。”
人群中有人笑道。
啾啾鼓鼓嘴，一臉認真地說：“啾啾才不傻。”
“啾啾可聰明了，老師布置作業之後啾啾立馬想到了爸爸。”小奶音有點得意。
“你們老師布置了什麼作業？怎麼沒看到你背書包？”江翰清問。
啾啾乖乖回答，“老師布置的作業用書包裝不下。”
西裝革履的大人們聞言都是一愣。
現在的幼兒園作業都這麼多了？
還沒來得及感慨，啾啾一本正經地說：“爸爸，我們去買一隻大象吧~”
“老師讓啾啾明天帶一隻大象去幼兒園呢~”
江翰清：？？？
“是那種會動的，比你爸爸還高的大象嗎？”身旁的人問她。
啾啾語氣篤定：
“嗯！就是那種大象！”
高層們：老師會布置這種作業？他們不信。
辦公區域的小姐姐們聽到啾啾是想買隻大象帶到幼兒園交作業後，趴在桌子上無聲地笑。
怎麼會有這麼蠢萌的小崽崽啊！
江翰清揉眉：“啾啾，大象是保護動物，不能買賣也不能私人養的。”
啾啾呆呆地問：“那啾啾是不能帶大象去幼兒園了嗎？”
“嗯。”
啾啾著急地揉手：“可老師讓啾啾帶大象去幼兒園的！”
紀茗過來把啾啾牽走，小奶團一張臉像個花卷一樣擰在一起。
等到江翰清送走了客人才回到辦公室。
啾啾悶悶不樂地坐在他的辦公桌上，“爸爸，啾啾不能完成作業怎麼辦呀。”
啾啾雖然是第一天上學，但她之前跟江濉讀過一段時間的書，明白作業對於學生的重要性。
小奶團委屈地低頭，“完不成作業，老師就不喜歡啾啾了。”
紀茗正在跟秋倩詢問，但得知下午的作業並不是秋倩布置的，她會去問問相關老師準確信息。
紀茗試探性地說：“啾啾，是不是你聽錯了？”
啾啾回憶著琮琮哥哥跟她說過的話，肯定地說：
“啾啾沒有聽錯，就是帶大象。”
江翰清抬腕看了眼手表，安慰道：
“啾啾，爸爸再過一個小時，我們就去商場買娃娃大象好不好？”
啾啾搖頭，“不要娃娃。”
“那啾啾說的動物大象也有長得大一點的或者小一點的。我們今天先去商場把各種各樣的大象買一遍，明天帶到學校裡讓老師看看究竟是要哪種大象，然後爸爸再給你買來好不好？”
啾啾乖乖點頭。
趁江翰清還在上班的時候，啾啾跑到江翰清的休息室趴在床上睡覺。
她今天第一次在幼兒園裡睡覺覺，有些不太適應，都沒有睡好覺覺。
此刻在紀茗溫柔的歌謠下，原本就帶著些困意的啾啾幾秒鐘就進入了夢鄉。
紀茗坐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後打開休息室的門跟江翰清談著跟啾啾建幼兒園的一些事兒。
休息室裡，啾啾側著趴在枕頭上，原本恬靜的笑容忽然僵住。
啾啾小手握緊。
睡夢裡，啾啾乖巧地帶著一個大象慢慢往前走。
快走到幼兒園的時候，啾啾忽然發現身旁的大象不見了，手裡隻剩下一個玩偶大象，而此刻，老師忽然出現在她麵前，嚴肅問她為什麼沒有把大象帶到學校裡來。
這個夢持續了十幾分鐘。
一個小時後，啾啾睡眼朦朧地醒來。
江翰清笑著給自家閨女穿衣服，習慣性地問：“啾啾睡得開心嗎？”
小奶團無意識地點頭，幾秒後又撥浪鼓似地迅速搖頭。
“爸爸，啾啾睡得不好。”啾啾一臉嚴肅地說。
“是這裡的床睡得不舒服嗎？”
啾啾乖巧伸開手手穿上外套，奶聲奶氣地說：“不是。是啾啾做夢了。”
“嗯？什麼夢。”
啾啾皺著眉，語氣認真：“因為啾啾沒有帶大象去幼兒園，老師生氣了！”
江翰清:
怎麼就逃不過大象的話題了？
啾啾的第一份作業，雖然江翰清和紀茗都覺得帶大象去幼兒園太扯了，但看著自家女兒這麼認真的模樣，他們也嚴陣以待。
啾啾的作業是教給老師的，江翰清和紀茗並不在乎老師的評分，他們隻想讓啾啾開開心心。
三個人在商場穿梭了快半個小時，把各大玩具店裡的大象娃娃都買了一遍，啾啾歡喜地把大象鼻子掛在脖子上。
“媽媽，好看嗎？”
“好看。”
啾啾乖巧在車上坐好，晃悠著腳腳問：“媽媽，哥哥放學了嗎？”
她想讓哥哥也看看掛在她脖子上睡覺的大象~
“大概還有一個小時。”
高二下課比高一的時候要晚一點，要到八點。
啾啾忽然想起之前江濉在卡片上寫過的願望，大聲道：“媽媽，我們去學校偷偷接哥哥吧！”
江翰清和紀茗頓了頓。
兩個人經過啾啾的提點才想起，江濉讀初中後他們都沒接過小兒子上下學。
“好，我們現在就去接哥哥。”
啾啾舉起小手，奶聲奶氣地大聲道：“出發接哥哥啦！”
話音剛落，江翰清把車熄火。
“爸爸不走嗎？”啾啾疑惑問。
江翰清笑著說：“我去給哥哥買點好吃的，你跟媽媽在車上等等爸爸。”
紀茗眼中微動。
“好，那你多買兩串。”
啾啾等爸爸走後，抓著媽媽的手小聲問：“哥哥喜歡吃什麼？”
紀茗溫柔笑著：“哥哥喜歡吃糖葫蘆。”
“糖葫蘆？”
紀茗這才想起啾啾應該還沒吃過，“就是草莓、番茄裹了一層糖衣，又甜又酸。”
“原來哥哥喜歡吃又甜又酸的東西呀！”
“不是。你哥哥隻喜歡吃糖葫蘆這種又甜又酸的東西，其他的不愛吃。”
紀茗輕聲道。
春季的晚上蕩起晚風。
一中門前人不多。
江翰清把車停在附近停車場後抱著啾啾，跟紀茗一起走過來。
啾啾小手握著木棍吃草莓，吃了兩個後她指了指那層薄薄的像紙一樣的東西：“啾啾吃到有紙的地方了。”
紀茗笑著接過啾啾手裡的糖葫蘆，給她撕去糯米紙。
啾啾小口小口舔糖葫蘆的糖，小手碰到糖衣後變得黏糊糊的。
啾啾正想讓媽媽給她擦手手的時候，校門口慢慢開始走出來了一批又一批的學生。
個個穿著藍白校服，背著重重的大書包。
門口的燈光落在他們身上，神情疲憊。
啾啾一動不動看著門口，嘴巴裡時不時嘟囔一句，“哥哥為什麼還不出來呀，啾啾脖子上的大象都要睡醒啦~”
“啾啾，哥哥在那裡。”紀茗指著校園門口靠右邊的地方笑著說。
啾啾掙紮著從爸爸身上下來，從媽媽手裡接過糖葫蘆噠噠噠朝江濉跑過去，小奶音甜甜的：“哥哥~”
江濉出來的時候，有微風在動。
隨著風飄來的，還有他十分熟悉的那道甜甜小奶音。
目光尋聲望去。
校園前的光影下，有兩個大人笑著朝他招手。
而他們身前，有個拿著糖葫蘆的小奶團開心地噠噠噠朝他跑過來。
眼裡是比星河都燦爛的光芒。
而後他聽到了一句世界上最動人的聲音：
“哥哥，啾啾和爸爸媽媽來接你啦~”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