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畫這一回真不是故意要折騰耍秦桓,她是真有事兒,臨出門前,收到了一封漕運的急報。
報的是從淮河運送到涼州駐軍的二十萬石軍糧,途徑幽州,被扣下了,理由是幽州的駐軍也沒糧了。
幽州溫家,是太子妃的娘家。
若說這事兒不是早有預謀,不是太子在背後指使,她都不信溫家怎麼敢扣軍糧?
她捏著急報思索了一會兒,吩咐,“備車,我進宮去見陛下。”
這件事兒,自然是要告訴陛下的。
但告訴陛下不是目的,而是要讓這二十萬石糧食順利地運送到涼州駐軍。否則,他們辛苦取信周武這條路就斷了。
做了這麼多,不說斷了可惜,隻說
蕭枕若是不能取信涼州總兵周武,不能讓其投靠他,那麼便會失去一大助力,更嚴重的是,若周武因為斷糧投鼠忌器投靠了太子,那麼西北千裡的幽州、涼州駐軍就都歸順了太子,可以想象,蕭枕在西北無一兵一卒,未來的日子就更難混了。
琉璃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立即吩咐人備車。
淩畫沐浴更衣,收拾妥當後,乘車進了宮。
半路上,淩畫難得地抽空想起約了秦桓,對車外道,“和風,你派個人去聚賢樓,告訴秦桓,我改日再約他。”
和風應是。
琉璃小聲說,“小姐,不告訴二殿下嗎?”
“告訴他也沒用,他不能出麵,是半點兒也不能沾染軍權和軍糧。免得讓陛下起疑心。”淩畫搖頭。
琉璃擔憂地說,“這件事情若是陛下喊來太子,太子一口咬定幽州缺軍糧,陛下向著太子的話,這批軍糧先給幽州,小姐您能爭得過太子嗎?”
“虎口奪食而已,誰狠誰贏。”淩畫冷笑,“我又不是沒與他爭過。陛下雖向著太子,但也有個弱點。”
琉璃看著淩畫。
淩畫收了冷笑,冷漠地說,“重權,重製衡,就是陛下的弱點。否則,當年陛下也不會扶持淩家扶持我,不就是找個人製衡太子嗎?天子的父愛啊,嗬。”
琉璃瞬間懂了。
當年小姐敲登聞鼓告禦狀,告的雖是太子太傅,但對上的卻是東宮太子。太子太傅倒台,對太子勢力是一個沉重的打擊,自此也跟太子結了仇。
不過,小姐也不怕跟太子結仇就是了,畢竟,六歲那年,二殿下救了小姐的命,小姐早就投靠了二殿下。
馬車來到皇宮,淩畫遞了宮牌,順利地進了宮。
她有陛下特批的隨時入宮覲見的權利,不用提前上折子,直接來到了禦書房。
太子的隨身小太監小望子站在禦書房外候著,看到淩畫,扭過頭,當沒看見,給了她一個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