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陽恍然大悟。
出了端敬候府,坐上馬車,淩畫倒沒真生氣,宴輕什麼樣兒,在她喜歡上他時,便了解了個清楚,她剛剛也就故意作了那麼一下,讓他有個意識也是好的。
馬車走在半路上,便被人給攔下了,攔她的人是巡城司的孫朝。
孫朝見馬車停下,對著車前拱手,“淩小姐,在下巡城司孫朝。”
淩畫戴上麵紗,挑開車簾,看著站在車前的年輕男子,已猜到了他的意圖,“孫檢史有何貴乾?”
孫朝看了淩畫一眼,垂下頭,“在下得知表姑和表妹在淩家為奴為婢,請淩小姐出個價,容在下買回她們。”
淩畫頓時笑了,“孫檢史想出什麼價?”
孫朝道,“隨淩小姐隨便出。”
淩畫看著他,“我淩家不缺錢,孫檢史讓我隨便出,怕是拿不出來。”
“在下想辦法就是。”
淩畫若有所思,“我不缺錢,所以,也不想賣呢,孫檢史還有彆的法子買她們二人嗎?”
孫朝咬牙,“淩小姐說個法子,在下試試。”
淩畫想了想,直截了當地問,“孫檢史投靠太子殿下,為的是什麼?”
孫朝沒想到她這麼直接,麵色一變。
“據我所知,你父親孫侍郎並沒有投靠東宮。”淩畫一針見血,“太子殿下的身上有孫檢史想要的東西?”
孫朝臉色變幻,“太子殿下是儲君,是正統。”
淩畫一笑,“陛下還春秋鼎盛呢,孫檢史按理說應該效忠陛下才是,東宮是正統,但也是儲君,儲君還不是君。巡城司也不是東宮屬臣。”
孫朝閉了嘴。
淩畫在街上也不與他多說,“孫檢史回去想一想吧!想好了,你的表姑和表妹,我也不是不能給你。”
反正,隻要讓那母女活著,她答應陳橋嶽的就做到了,也沒想一直留她們在自己手裡。
孫朝讓開了車前。
淩畫落下了車簾,靠著車壁重新慢慢地扇著團扇。
琉璃新鮮地說,“沒想到孫朝對她的表姑和表妹倒是很有親情。”
“孫朝應該喜歡陳蘭桂吧!”淩畫道。
“啊?沒有吧?”琉璃自詡京城百事通,但好像也不包括這件事兒,她分析說,“孫朝若是喜歡陳蘭桂,怎麼會幫著陳蘭桂與宴小侯爺湊做一堆呢?”
“有一種男人叫你的心願達成了我就滿足了?或者是你好了我就好了?”淩畫也不太理解,“否則,一個表姑和一個表妹,他都投靠了東宮了,至於豁出來找我?”
況且,他知道她不缺錢,不可能讓他簡簡單單地用銀子將人贖回去。孫朝看起來不像是那麼傻的異想天開的人。
琉璃大開腦洞,“或者是他爹?他爹喜歡他表姑?孫侍郎的表妹就是陳夫人嘛,據說表哥表妹的感情一直很好的,如今陳夫人落難了,孫侍郎不好出馬,讓自己的兒子出馬?”
淩畫:“……”
畫本子裡的表哥表妹的苦情戲碼看多了吧?不過也不一定就是呢。
淩畫決定回府後,去見見那對母女。
於是,馬車回到淩家,淩畫問了那對母女所在的地方,直接帶著琉璃去了。
陳橋嶽被皇帝在午門外斬首,陳夫人一下子就崩潰了,覺得自己的天都塌了。被人送來淩家後,當即就病倒了,到夜晚時發起了高熱,淩畫讓人請了大夫,退了熱,今日仍是臥床不起。
陳蘭桂哭暈過去幾次,頂著一雙腫眼泡坐在陳夫人的床前,惶惶恐恐。
淩畫來到,陳夫人和陳蘭桂正醒著,見了淩畫,二人眼裡都露出驚惶懼怕之色,她們怕淩畫報複她們,畢竟,她們這幾日想的做的都是不光彩的事兒,如今陳家落難了,她們被陛下貶為奴婢送來淩家交給淩畫處置,淩畫是出了名的厲害,她們與她沒交情,不覺得會有好果子吃,指不定淩畫會怎麼折磨她們呢。
她們不知道,陳橋嶽臨死前,已反水了東宮,給她們留了一條路。
這間屋子窄小,是下人房,是管家給二人安置的。
在淩家即便是下人房,陳設雖然簡單,但也比一般府邸的下人房要好得多。
淩畫進了門後,看了母女二人一眼,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語氣平淡道,“陳夫人和陳小姐不必害怕,陳大人臨終前,與我做了一筆交易,他答應供出東宮,我答應保他妻女九族。”
陳夫人露出震驚之色。
淩畫道,“隻要陳夫人和陳小姐不自己尋死,我答應陳大人的,自然能做到。”
她頓了頓,多看了陳蘭桂兩眼,“陳小姐的相思病,我也可以請大夫給治好。隻要不再惦記我的未婚夫,陳夫人和陳小姐的奴籍,我也可以給你們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