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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書離開後,宴輕打發走了管家等人,自己坐在桌前,看著匣子裡的衣裳。
這一件衣裳,是他親眼看著她做的,從量尺寸到裁剪布料到一針一線縫製,最後到給衣裳繡線。
他本來很想看看她非要繡的閃瞎人眼的金線繡出的衣裳到底是什麼樣兒,但如今衣裳來了,比他預想的要好一萬倍,他忽然不想穿了。
為什麼不想穿呢?
他坐了一會兒,大約是從來沒有人親手給他做過一件衣裳,他很承認自己有點兒舍不得穿,於是,他起身將衣裳疊好,然後將匣子蓋上,整個連匣子和衣裳一起,放進了衣櫃裡。
他放好後,在屋裡走了兩圈,忽然想出去走走,於是,出了房門,走向院門。
雲落看著他疑惑,“小侯爺?”
宴輕頭也不回,“去街上走走,跟上吧!”
雲落點頭,跟上宴輕。
端陽看著二人一前一後走出院門口,有點兒嫉妒地對手指,以前他總想時時刻刻跟著小侯爺,但小侯爺不喜歡,嫌棄他麻煩是跟屁蟲,甚至威脅他再跟腳就將他趕出府去,他隻能不跟了,很多時候,都是大半夜不見小侯爺回來,他怕小侯爺出什麼事兒,跑出去滿城找小侯爺,如今,真是同人不同命,雲落什麼也不用說,就可以隨時跟著小侯爺進出。
他對了一會兒手指,無奈地去藏書閣看兵法了,小侯爺嫌棄他笨,那他就多讀兵法吧!
宴輕出了端敬候府後,懶洋洋地走在街上,也沒想去哪裡做什麼,隻是漫無目的的走著。
自從與淩畫有了婚約,他好像好多日子沒夜裡在街上晃悠了。
雲落跟在宴輕身後,也不問宴輕要去哪裡,亦步亦趨地跟著,宴輕不主動問話,他也不主動說話。
夜晚京城的街上,如白天一樣熱鬨,甚至某幾條街比白天還熱鬨。
有姑娘站在門口攔客人,有的站在欄杆上招呼客人,紅燈高掛的地方迎來送往,熱熱鬨鬨。
但宴輕從來不喜歡這種熱鬨,也不會瞧一眼。
姑娘們大多都認識走在街上的宴小侯爺,實在是他的俊俏模樣太顯眼了,尤其是在夜晚,月明星稀,紅燈籠都燃起,燈火掩映下,那少年更是翩翩如玉。因滿京城就沒有人不知道他性情的,所以,也沒有哪個人會去拉拽他落入凡塵。
往日,宴小侯爺隻一個人,今日,宴小侯爺後麵跟了一個影子,這影子也挺俊秀,但也沒人上前去搭訕著問。
宴輕走了兩條街後,回頭問雲落,“她以前真的沒給人做過衣裳?”
雲落搖頭,“沒做過。”
“已故的淩大人和淩夫人呢?”宴輕問。
“也沒有,主子學成繡活後,是要給大人和夫人各做一件衣裳,夫人嫌棄她浪費時間,拒絕了,給主子安排了滿滿的課業,學君子六藝,主子就再沒動過手繡東西。”雲落回憶,“哪怕是一個荷包,都沒再親自動手繡過,前幾天四公子因為知道她親自動手給小侯爺做衣裳和繡活,還好生嫉妒了兩天。”
宴輕笑了一下,“這麼說我真是很有福氣了?”
雲落點頭。
宴輕往前走了兩步,停住腳步,看著雲落,“你說,她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雲落心裡說她看上您的臉了,如今對您千般好都是為了在您麵前刷好感度讓您喜歡上她,還有就是大約心裡有點兒愧疚,畢竟,這婚事兒是她自己用憫心草單方麵算計來的。
主子沒有良心,不代表沒有愧疚之心,這並不衝突。
雲落對上宴輕的眼睛,自然不會說實話,“因為您是她的未婚夫。”
宴輕挑眉,“她對秦桓,似乎並不如此。”
至少,除了延續她娘生前一直給秦桓的一應所用外,那本賬冊裡,她並沒有額外的多加什麼,哦,除了月前多給了秦桓十萬兩銀子外。也就是秦桓放他那裡一起喝酒卻死活不說從哪裡來的銀子。他當時還懷疑那銀子來路不正。
雲落斟酌著說,“大約是您雖然醉酒後說娶主子,醒來沒反悔,依舊說娶她,她才對您更好?秦三公子一直鬨騰著要悔婚,以前不樂意看到主子,主子想對他好,也好不起來。或者是因為您投主子脾性,長的也比秦三公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