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淩畫的閨房,以及滿屋讓他不適應的幽幽暗香。
他撤回手,轉回身,又抬步走了出去。
琉璃本來以為事兒成了,沒想到轉眼就看宴輕又走了出來,她不解,露出疑惑,“小侯爺?您不喊小姐了?”
“不喊了。”宴輕語氣不好,“我等著她。”
琉璃:“……”
她還以為,宴小侯爺迫不及待的樣子,一定會衝進去的,這是顧忌男女大防了?他與小姐都是未婚夫妻了,還有兩個多月就大婚了,有什麼男女大防可顧忌的?
她看向雲落。
雲落一臉木然。
淩畫晚上的睡眠的確是好,習慣也很好,辰時,她準時醒了。
她動了動身子,覺得玉露膏還算是個好東西,至少今兒舒服多了,她起身,一件件穿了衣服,慢慢地下了床,雖然走路依舊不利落,但好歹能自己走了。
琉璃在門口喊,“小姐起了嗎?”
“起了。”
琉璃端了清水盆進來,放在盆架上,壓低聲音對淩畫說,“小侯爺一個多時辰之前就來了,如今在外麵等著呢,臉色有點兒臭。”
淩畫一怔,“他怎麼來的這麼早?”
琉璃聳聳肩,“對您釀的酒迫不及待?”
淩畫小聲說,“那你怎麼不喊醒我?”
若是喊她,她也舍不得讓宴輕等一個多時辰啊,總要早起的。
琉璃歎了口氣,將前因後果說出,“本來我想讓小侯爺自己進來喊您,才說了我不敢喊您,誰知道,他明明都進到外屋到裡屋門口了,又改了主意,轉身出去了,說等著您醒。”
她猜測,“難道小侯爺是舍不得喊醒您?”
淩畫琢磨了一下,搖頭,“他不是舍不得喊醒我,他大約是沒敢進來喊醒我。”
琉璃懷疑,“這世上還有宴小侯爺不敢做的事兒嗎?”
她不覺得有,連皇宮都不進,連陛下和太後都躲著,他怕什麼?
淩畫輕笑,“他啊,昨兒背我進這屋子,將我放下轉身就要走,一刻也不想待,若不是我拉著他說了兩句話,他一陣風就刮出去了,他躲女人跟躲鬼似的,你讓他進我閨房喊我,豈不是難為他了?”
琉璃:“……”
也是!
她歎氣,小聲嘟囔,“小姐您這是何苦?找這麼個人做夫君,哎,真是操心死了。”
“宴輕有何不好?就算喜歡傾慕他的女人多了些,那又如何?他躲女人跟躲鬼一樣,至少不躲我,今兒他不進我閨房,我們大婚後,他總要進的。”淩畫心情很好,“他不敢進來,這也說明,他是真真正正把我當做女子,心裡這麼清楚我是女子,我該高興。”
琉璃沒話了,努努嘴,“您高興,外麵等了一個多時辰的那位可有點兒不高興,您還是小心些哄哄吧!”
淩畫點頭,用最快的速度梳洗妥當,慢慢地學著昨兒走路的姿勢走出了房門。
宴輕坐在院中的木椅上,一臉的百無聊賴,見淩畫出來,他一臉不高興寫在臉上,“你可算是醒了,真能睡。”
“我昨兒下午睡多了,晚上難受的睡不著。”淩畫認錯態度良好,一臉歉意,“我沒想到你這麼早就來了,若是早知道,我該讓琉璃提前喊醒我的。”
她敲敲腦袋,“我沒聽到你來的動靜,睡的真是太沉了,對不住。”
宴輕瞥了一眼琉璃,“我讓她喊你,她說不敢。”
他挑眉,“你有起床氣?若是被人提前喊醒,愛發脾氣?還罰人掃一個月的院子?”
淩畫摸摸鼻子,似乎生怕宴輕嫌棄她,立即說,“我保證咱們大婚後,我一定早早起,絕對不讓你提前起來等我吃早飯。”
宴輕想說大婚後你愛早起不早起,跟我沒關係,我就是今天著急想喝你釀的酒。
但他還沒開口,淩畫已經在問了,“你往日都起的很早嗎?”
宴輕默了默,“沒有。”
他往日想早起就早起,想晚起就晚起,多數時候都沒早起過,都是睡到日上三竿太陽曬屁股才起的,辰時之前起的更少。對比她嚴苛的作息時間,他的簡直是不規律極了。
他撇開臉,那麼點兒不高興已消失殆儘,“能吃飯了嗎?”
淩畫點頭,溫柔地說,“能啊,咱們快吃飯,吃完飯就去釀酒。”
宴輕自然已等夠了,立即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