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怒氣衝衝起駕去東宮時,琉璃正在跟淩畫感歎。
“小姐,您不知道,今日的早朝上,沈少卿有多鋒利?將禦史台的人駁的麵紅耳赤啞口無言,沈少卿一直以來給人的感覺都是那種如浴春風的,朝野上下人人都說沈少卿謙謙君子,品性溫和,殊不知攻擊起人來,真是字字珠璣,殺人見血。如今朝臣們下了早朝還在議論呢。”
淩畫笑,“誰若是小看沈怡安,那可真是大錯特錯了。”
“是啊,三年前的金科頭名狀元郎,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小白兔。沈少卿在大理寺這三年前來經手的案子,哪一件不是棘手的讓大理寺卿都抓頭皮?可是到了他的手裡,都給完美落案了,他若真是好欺負,也不至於今兒給太子挖了個大坑了。”
琉璃一邊說一邊笑,“沈少卿下了朝後,在禦書房不知是怎麼跟陛下說的,陛下竟然給了他兩名大內侍衛去沈府外拿人,雖然東宮的人見勢不對溜了,沒被大內侍衛抓住,但大內侍衛是什麼眼力?一定會認出東宮的人,如實稟告陛下的。”
琉璃快笑瘋了,“這不,陛下已衝去東宮了,不知怎麼對太子發怒呢!昨兒咱們給沈少卿的消息,沈少卿今兒也用上了,在大理寺演了一出戲,足夠沈少卿洗脫陛下的懷疑。”
淩畫點頭,“因勢利導,這一局能成,是沈怡安料中了帝心。不過蕭澤一定會給陛下一個合理的理由。”
她嘖嘖一聲,“都能想到蕭澤用什麼理由來應對陛下發的火,無非是華陽公主。”
琉璃聞言失望,“還以為陛下這一回能更怒太子呢,太子拿華陽公主來應對,陛下怕是也沒話說了。”
陛下最寵華陽公主,華陽公主喜歡沈怡安的事兒,沈怡安拒絕的事兒,也不是什麼秘密。
淩畫笑,“雖然蕭澤會給出合理的理由,但是陛下若真是那麼好糊弄,也就不是陛下了。沈怡安這一個坑,蕭澤頂多能跳出來一半,但對沈怡安來說,也夠了,陛下一定會警告蕭澤,從今以後,他不會再敢動沈怡安了,至少,不敢明目張膽了。”
琉璃覺得解氣,“陛下如今還壓著溫啟良的折子沒準他去東宮探望呢,如今又出了這事兒,陛下興許直到溫啟良離京,都不讓他見太子了。”
淩畫琢磨片刻道,“走了一個溫啟良,還有一個溫行之呢。”
琉璃更有了興趣,“溫家這位長公子,可不一般,據說,溫家最厲害的東西,都是被他把在了手裡,至今沒用到太子身上。溫啟良彆看是他爹,但也拿捏不住他。”
淩畫也不敢小看溫行之,“溫家獨獨這個溫行之,倒是讓人看不透。”
“咱們沒與溫行之打過照麵,若是打上幾次交道,也許就能看清他的路數了。”琉璃躍躍欲試,“溫行之如今來京了,總會有機會的吧?”
淩畫好笑地瞥了她一眼,“我就怕溫行之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會要我的命。若是這樣,還是沒有這個機會的好。”
琉璃:“……”
她看著淩畫,“小姐,溫行之雖然讓人看不透,但也不見得有你說的這麼厲害吧?”
“且看吧!會咬人的狗不叫。”淩畫給出一句評價。
頓了頓,又道,“溫啟良那蠢貨有個好兒子。若非溫家有個溫行之,這三年來,咱們與溫家打交道多次,也不會沒能將溫家從幽州總兵的位置上弄下來。”
琉璃正經了眉色,“以後我還是得寸步不離地跟著你。”
淩畫歪了一下頭,“那你繼續去練武?你的武功什麼時候能趕上雲落,也許我才是十分安全。”
琉璃忿忿,“我一定會趕上雲落的。”
她扔下一句話,真去練武了。
沈怡安從大理寺出來,匆匆進宮向皇帝請罪。
皇帝臉色不太好看,他自然不會十分相信蕭澤的說辭,他若是這麼天真的帝王,他這個位置早換人坐了,不止不相信蕭澤的話,他如今回過味來,也不怎麼太相信早先沈怡安說的話,沈怡安說什麼綠林的人在他府外,明明就不是,他不相信他沒看出來,若沈怡安是這麼笨的臣子,他怎麼會重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