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也覺得他是在利用我警告蕭澤。”蕭枕冷笑,“他從來就是,將我擺在朝堂做擺件,讓我好好活著,也就是為了讓蕭澤知道,他雖是太子,但不是唯一皇子,也不是唯一的成年皇子,他下麵,還有一個我呢。如今蕭澤惹了他,他就將我提溜出來,讓蕭澤看看,他不是隻他一個兒子。”
淩畫也覺得皇帝是這個意思,否則這麼多年,他不至於不給蕭枕一二分的關愛,就連動了想給蕭枕娶皇子妃的心思,都是打算讓蕭枕娶溫家二小姐溫夕柔,將他擰在東宮的繩上,讓他跳不起來,畢竟,溫家與東宮的牽扯已太深,蕭枕真娶了溫夕柔,溫家絕對不會幫助蕭枕反過來對付蕭澤的,蕭澤隻能一直被東宮壓著憋屈著。
不過,誰能想到,東宮的太子妃溫氏,就這麼倒下被廢除了?如今溫家的二小姐要嫁去東宮,維係溫家與東宮的這根紐帶,陛下的這個想法,自然也就不成了。
淩畫琢磨著說,“如今沒空揣測陛下到底是個什麼心思,當務之急是你如今被陛下派去衡川郡賑災,蕭澤一定會大怒,他怕是也會心慌,肯定不會安安靜靜地什麼都不做。以前,他不對付你,是覺得你被陛下瞧不上眼,不喜歡,任職個閒職,他也沒必要對付你,但如今不同了,你與蕭澤的爭鬥,怕是得提前開始了。”
蕭枕肯定地點頭,“他那個人,但凡是威脅他位置的人,他都要除之後快,就算我是迫不得已被父皇推出去賑災的,不管父皇是什麼心思,蕭澤一定要在京外殺了我,不會讓我因為此次賑災立功,留有後患。”
淩畫搖著團扇,“我也是這個意思,蕭澤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人。”
她想起了什麼,麵沉如水,“當年,他能在陛下麵前提一句我外祖父,放過我,怕是他有生以來,做的唯一一件放過人的事兒了。”
蕭枕也隱約知道些內情,麵色也沉的難看,“當年那是他對你有齷齪的心思。”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恨不得掐死蕭澤,但也慶幸當年他有那個齷齪的心思,否則,他就算是拚了命,怕是也難救她,畢竟,他人微言輕,當年自己沒立起來,她也沒自己立起來。
“陛下如今身體硬朗,你提前與東宮對上,不是什麼好事兒。但事已至此,也隻能對上了。”淩畫心中很是清楚,“你一旦出京,蕭澤一定會對你動手,而他殺不了你,就會知道,你不是個簡單的能被他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易能捏死的人,一直以來,都是他眼瞎了,被你蒙蔽了,這樣一來,他會瘋狗一樣,盯死了你往死裡咬你。”
“咬就咬吧!”蕭枕冷笑,“反正,我等著一天,也等了很久了。”
淩畫也沒彆的法子,既然藏不住了,那就不必再藏了,“望書與和風先一步帶著人已出了京,但沒想到蕭澤的消息得知的也很及時,望書與和風雖然早走了些時候,但為了掩人耳目,是經由江南漕運轉道去衡川郡,這就耽擱了些功夫。蕭澤派出了東宮頭部暗衛,我怕望書應付不來,已給他傳信,讓他調嶺山的蒼雲衛。”
蕭枕不知道調動蒼雲衛這個事兒,也凝重了,“蒼雲衛是你外祖父留給你的最大的一張王牌,你如今動了,東宮若是順藤摸瓜查到你,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會咬死你,若是被父皇知道,怕是會對你起懷疑,他這些年對嶺山十分忌憚。”
淩畫帶著一股狠勁兒地說,“那你就不讓東宮的頭部暗衛回來,全部都滅了。”
蕭枕:“……”
東宮的頭部暗衛啊,哪裡是那麼輕易能說滅就滅的?說的也太輕巧了。
他看著淩畫,半天沒說話,但表情顯而易見,你看我像是有這個能耐得人嗎?
淩畫被他逗笑了,“你有點兒出息!就不能說你能行?你都親自去衡川郡了,這些年憋的勁兒呢?就不能如火山一樣,爆發出來?”
蕭枕沉默,“我儘量。”
東宮的頭部暗衛,他也想一個不留,若是可以的話,自然是一個不留。這樣的話,她的蒼雲衛就不會暴露出來,就算蕭澤哭死,到時候也隻能哭。
淩畫從袖子裡拿出一塊令牌,遞給蕭澤,“見令如見我,你拿著他,望書等人,都聽你差遣,蒼雲衛也一樣。”
蕭枕頓了一下,接過,將令牌攥在手裡,點頭。
淩畫又道,“讓細雨跟著你去,我再將我的暗衛給你一隊人馬,你都帶出京,把你府裡的人,都帶上。”
她難得鄭重了神色,“蕭枕,你必須活著,隻有你活著,我十年付出,才有意義。我有朝一日把蕭澤拉下儲君的位置,你頂上,比他做儲君好一千倍,一萬倍,將來做帝王,成為明君賢君,我才能對得起後梁的百姓。”
蕭枕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情緒湧了湧,隻能說出平常的三個字,“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