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宴輕沒說做什麼去,扔下一句話,拿了一把傘,出了屋子。
外麵風雪不大,輕飄飄落在他撐起的傘上,他慢慢悠悠走著,不知要去哪裡,很快就出了院子,走沒了影。
淩畫將一碗瘦弱粥吃完,用茶水漱了口,用帕子擦了嘴,對外喊,“琉璃。”
琉璃進了屋,“小姐,您跟小侯爺又吵架了?”
不是她特意用這個又字,實在是倆人總是鬨矛盾,一言不合,已不是第一次了。
淩畫站起身,“你去看看,他是不是出府了?”
琉璃點頭,轉身又出去了。
不多時,琉璃回來,對淩畫搖頭,“小侯爺沒出府,去了藏書閣。”
淩畫站起身,“走吧,備車,選兩樣合適的補品,去張家。”
琉璃眨眨眼睛,“小侯爺不跟您去嗎?”
“他不去。”淩畫披上披風,拿了傘撐在頭頂,輕聲說,“他說冬月初一是他的生辰,又說沒去過江南。”
琉璃瞬間懂了,“小侯爺想讓您給他過生辰,想跟您一起去江南?”
淩畫點頭。
琉璃也覺得有些棘手,“江南危險。”
淩畫笑了一下,“是啊,江南危險,彆看東宮近來安靜,溫家那邊也貓著,但隻要我踏出京城,東宮就該動了,溫家也會動,以前有個溫啟良幫著蕭澤,如今還多了個溫行之,溫行之雖看不上蕭澤,但他那個人變態又奇葩,腦子與常人不一樣,與我作對,也是間接幫了蕭澤了,而且,他也不是溫啟良那個紙老虎,很是難對付。”
琉璃點頭,“尤其是小姐您已經安排好了,計劃裡本來沒打算帶小侯爺,若是讓小侯爺跟著去江南,有些安排和人手調動,怕就不適合了。”
“嗯。”淩畫知道琉璃最是明白她,“蕭枕在京城,宴輕也在京城,人手安排上,便能一起顧著。若宴輕跟我去江南,一,我是舍不得他跟著我辛苦,二是,我不想他卷入我與東宮的血雨腥風。能站在陽光明媚處吃喝玩樂開心隨意的笑,何必趟在刀光劍雨血雨腥風的旋渦裡?我是沒想把他拉進來,他過自己喜歡的日子就好。”
但她沒想到,宴輕要自己走進來。
她拒絕,他便生氣了。
她給他與宴輕,劃了一條很分明的界限,或者說,她是給自己劃的,在這根很分明的界限的兩端,一麵是陽光,是愛情,是美好,是未來,是希望,一麵是黑暗,是爭奪,是爭鬥,是刀劍,是陰謀,是算計,是鹿死誰手,是沒有回頭路的可走的路。
她早就想好,要讓宴輕,儘可能的,不受她影響,走在光明的陽光下,開開心心的做個紈絝,做他最喜歡做的事兒。蕭澤若是不開眼的傷害宴輕,她自然也已做好準備,保護好他,儘量不受傷害,更何況宴輕也不是好惹的,蕭澤也要掂量掂量,惹了他的後果。
所以,隻要他跟以前一樣,待在京城,她敢保證,他會很安全,不會出什麼事兒。陛下和太後,也都是他的護身符。
等到蕭澤敗了,蕭枕登基,那麼,她自己便可以丟下那些黑暗,不再要這根分明的界限,與他一起,走在陽光裡,過想過的日子。
但她沒想到,宴輕會打破她這個計劃和想法。
“那如今怎麼辦?您拒絕小侯爺了?”琉璃問。
“嗯,我是這個意思,但是他生氣了。讓我再好好想想。”淩畫踩著地麵的清雪,經過昨夜一夜,地麵已下了薄薄的一層,鞋底一般的厚度,如裹上了一層銀裝。
琉璃同意,“小姐是要好好想想。”
不過她奇怪地問,“小侯爺為什麼突然要求您給他過生辰,又說要跟您去江南漕運?”
淩畫腳步頓住。
琉璃繼續發出疑問,“小姐,您不覺得,小侯爺對您,有時候很奇怪嗎?”
淩畫轉過頭,“怎麼個奇怪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