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缺銀子嗎?不缺!
但她為什麼要銀子呢?正如朱蘭所說,她明明大婚之後在京城休假,卻因為綠林扣押了漕運的運糧船,而致使她不得不放棄新婚假期,帶著夫君奔波來漕運處理這件事情,對於她這樣厲害的人來說?能輕輕揭過這件事兒嗎?自然是不能的,她不找回場子就不是她了。
而且淩畫沒隱瞞自己出京是奉皇命帶了兵符來的,她直接告訴了朱蘭。所以,她若是調動兵馬,那麼綠林反抗的話,抵抗得過朝廷兵馬的圍剿嗎?就算抵抗得過,那麼綠林會有多大的損失?
再用朱蘭的話說,她沒要綠林的兵器庫,已經很便宜綠林了。
三舵主你看我我看你,答應吧,心裡不甘心,不答應吧?難道真讓淩畫調兵踏平綠林?
程舵主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他比朱舵主和趙舵主更看重利益,是三人中最是不甘心的那個人,他問,“你們三人就這麼回來了?就沒有跟淩畫那丫頭片子商量一下?兩百萬兩銀子她也太大開口了,我們綠林就算扣押了漕運三十隻運糧船,耽擱了她事情,但也就月餘而已,萬萬賠償不到兩百萬兩,她這個數是怎麼要的?”
朱廣等三人也不知道淩畫是怎麼算出要賠償這個數,崔言書自然不會告訴他們淩畫是想借機用綠林的錢來補二殿下蕭枕因為仁善之心提前讓人去衡川郡賑災自掏腰包所花費的兩百萬兩銀子。
衡川郡災情千裡,若是等朝廷得到消息再去賑災,百姓們會損失多少?所以,在朝廷去賑災前,以民間善人捐贈的名義賑災出去的金銀物品,折合下來,已夠這個價值了。
本來淩畫支持蕭枕的仁善之心,花了也就花了,但是綠林偏偏撞上來,張二先生這個奇人也恰巧撞到了她手心裡,被她得知了綠林的打算,她已清楚綠林的謀劃,已經攥住了主動權,豈能不狠宰綠林?
蕭枕的仁善之心,就讓綠林來買單好了。
畢竟,扶持蕭枕上位,用錢的地方多了,她就算有無數產業,也抵不住花錢如流水每年大筆大筆的支出。三年前,因為掌管江南漕運,填補虧空,她的產業折進去七七八八,這二年才緩過來,她一邊與東宮爭鬥,一邊想方設法謀賺金銀,否則也不會利用宴輕賣給程初進山的令牌而趁機利用出詩集,連棲雲山的前山都扔出去供人賞花賺錢了,要養無數人力物力,可以說,這些年,她為了銀子,耗費腦筋。
朱廣等三人搖頭。
程舵主大怒,“你們三個是乾什麼吃的?白吃乾飯的嗎?就這麼被人家給打發回來?咱們綠林不是阿貓阿狗,還能真怕了淩畫那個小丫頭片子,你們就沒有點兒骨氣?”
朱廣默默後退了一步,想著自家姑娘在總督府做客,他想有骨氣也有不起來。姑娘是老舵主的命根子,隻要姑娘好模好樣的,淩畫要什麼,他當時都不會反駁。
趙智也後退了一步,趙舵主除了夫人誰也不愛,而趙夫人沒有女兒也沒有孫女,府裡幾個小子蛋子,偏偏就喜歡程舵主家嬌嬌的小孫女朱蘭,總不能讓她真被扣押著回不來綠林,淩畫要什麼,他當時也不會反駁的,因為趙夫人在他出發前私下交待了。
程有才頂著程舵主的壓力說,“淩畫壓根就沒見我們,崔言書句句珠璣,因朱姑娘在總督府被扣著,我等不敢做主,所以才回來請示三位舵主。”
朱舵主站起身,“我去漕郡。”
他咬牙說,“我就不信了,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麼就如此囂張橫行?有本事讓她調兵真來踏平我綠林,我看她真的敢不敢?我就不信陛下真樂意她與綠林起紛爭。要知道我們綠林跺一跺腳,也是能讓江南兩岸震三震的。”
他這話倒是沒說錯,綠林在江湖中的地位自然是響當當的。
“老程啊,我勸你彆去了。”朱舵主開口,“我孫女在漕郡總督府被扣押著,我都不去,你也彆去了,我們這一輩子,這一張老臉誰都給三分麵子,彆活到老了,在一個小丫頭麵前將麵子給撕下來扔地上踩。”
程舵主黑著臉,“老朱,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怕淩畫那丫頭片子?”
朱舵主搖頭,“要說怕,我一條老命,自然是不怕的,但你想想我們綠林的基業,可彆就此毀了,你也彆瞧不起一個小丫頭,這個小丫頭能立足朝野,威震江南,她的本事可一點兒也沒被誇大,三年前她初到漕郡接管江南漕運,多少人都看她的笑話,可是最終呢?多少人頭落地血流成河白骨在她腳下堆成山,漕郡菜市場血染地麵三尺深,後來百姓們都不敢去菜市場買菜了,官府出麵,將菜市場換了地方,原來的菜市場成了一塊空地。”
他長歎一聲,“古往今來,前朝當朝,都算著,有幾個女子坐在監斬台上與人談笑風生看著一個個人頭落地?當初你我等三人,不是暗中潛入漕郡,親眼目睹過嗎?彆覺得三年已過,我們老了,都給忘了,也就忘了當年她才十三歲。如今的她,可比當年更要厲害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