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峭看著寧葉,不太明白為何少主想也不想,便如此肯定地說不會。
寧葉笑了一下,“十年前我便籌謀江南漕運,同樣也在十年前,籌謀陽關城,至於涼州和幽州,雖然未列入範圍,但埋藏的暗樁也已深入到了溫家內宅。所以,哪怕溫行之比他父親溫啟良要厲害,但也不至於讓我閉目塞聽,探不到幽州城內的動靜。”
冰峭想想也是,也納悶了,“的確好奇怪,難道他們插了翅膀飛了不成?”
寧葉若有所思,“怕不是插翅飛了,而是他們走了一條誰也想象不到的路。”
冰峭奇怪,“少主,您說的是什麼路?”
“雪山。”
冰峭驚訝地睜大眼睛,“這、不會吧?”
綿延千裡的雪山,誰能走得下來?至少他沒走過。少主每隔三年,就被家主派來攀登一次昆侖山,昆侖山常年冰雪覆蓋,他已覺得十分難走了,更遑論綿延千裡的雪山山脈。
那簡直是人跡罕至,飛鳥難度。
“也不是不可能。”寧葉笑了一下,“我倒是相信,遍尋不到人影,他們應該是走了這麼一條路。”
冰峭道,“這裡就是雪山腳下吧?少主,我們要不要打探一番,或者派人留守,屆時截住他們的人?”
寧葉沉默片刻,擺手,“算了!”
冰峭不死心地問,“少主,真不截人嗎?”
寧葉隨手關上窗子,“截了他們的人,又如何?”
這句話將冰峭問住了,他試探地小聲說,“少主不是傾慕掌舵使嗎?而宴小侯爺……夫人不是一直要殺了他?”
寧葉回身坐在桌前,端起茶,喝了一口,神色清淡,“搶人妻的事兒,我還做不出來。頂多請她去寧家做客喝一杯好茶,何必興師動眾?至於宴輕,我娘要殺他,她若是能殺得了,便殺好了,多少年了,她恨姑姑,非要讓端敬候府死絕,這是她的事兒,與我無關。”
冰峭歎了口氣,“也不怪夫人,當年若非小姐叛出寧家時帶走了寧家家傳的至寶,公子出生時,至寶若還在,能給夫人用上的話,也不至於天生根骨弱於常人,不能習武,夫人也是為了公子您。”
寧葉放下茶盞,嘴角扯出一抹淡極的笑,“憑姑姑一人,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地帶走家傳至寶?若沒有父親將至寶給她,她帶不出寧家。我娘可不止是為了我。她就是不甘心父親愛重她不及姑姑。”
冰峭愣了一下,一時也失言了,半晌後才說,“一母同胞,到底不同。”
“是啊,一母同胞,到底不同。”寧葉笑了一下,“父親下令搜查,怕也是想將宴輕請上碧雲山見他一麵,畢竟,他自從功力被廢後,常年臥病在床,自己是下不了碧雲山的。但父親卻不知道,母親要宴輕死,所以,不惜將外祖父傳到她手裡的天絕門都出動了殺宴輕,沒殺了不說,每出一次手,都失敗一次。”
冰峭道,“這次夫人損失的大,雖天絕門隻損失一人,但卻折損了夫人的三百死士。據說夫人氣病了。”
“傳信給表妹,讓她速回碧雲山,不許在外遊晃了。她回去,母親見了她,興許就好了。”寧葉吩咐。
冰峭應是。
寧葉喝完一盞茶,讓冰峭退下,自去歇息了。
他這一趟去江南漕郡,又去嶺山,雖然沒太大的收獲,倒也不是白走一趟,到底還是奔波的有些累的,很快就睡著了。
寧葉並不知道,就距離他落腳之地一院之隔,百米之地,就住著宴輕和淩畫,宴輕打探選住宿的人家時,沒選那窗明幾淨日子過的好的,依照淩畫選山野人家落宿的習慣,他也專撿了破落門戶住了進去,否則,還真是頭碰頭的跟寧葉撞上了。
冰峭送走信,站在院中,望著北麵,在夜色下白的發光的雪山,他想想就覺得冷的慌,著實不能想象有人能走綿延千裡的雪山,但他卻相信公子的話,遍尋不到人影,那兩個人興許還真是選了這樣一條常人想象不到的難走的路。
第二日一早,寧葉醒來,這戶人家的主人做好飯菜,笑著對寧葉說,“咱們這荒野地方,幾年都不見來外人,沒想到昨兒一來竟然來了兩撥人,這可真是稀奇了。”
寧葉手一頓,看向這家的主人。
冰峭立即問,“還有哪一撥人也來了這裡?”
這家的主人搖頭,“奴家也不曉得,就是昨兒入夜時,聽到後院的張嬸子家有人聲,我家那口子往後瞧了一眼,似來了兩個外鄉人,住下了。比你們早來了兩個時辰。”
寧葉收了笑,看向冰峭。
冰峭立即意會,當即帶了人去了後麵的農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