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服了寧知後,寧葉看著溫行之。
溫行之拱手,“多謝寧少主,寧少主保重,我既承你盟約,自會一言九鼎,為你死守幽州。”
寧葉也拱手,“溫總兵與我是益友,我不想失去幽州,自會用最快的速度從碧雲山調兵拿下涼州,趕去幽州。但我有一言,幽州若是實在守不住,我還是希望你彆死守,保存你,無異於保存十萬兵馬。未必失了涼州,我們就沒有一爭之力了。”
溫行之露出笑容,“寧少主說的是,好,依你所言。”
於是,二人互相作彆,溫行之帶著寧知與他自己的護衛繼續沿著計劃好的路線往幽州方向走,寧葉改路,帶著冰峭與他的護衛返回碧雲山調兵。
不得不說,這兩個人均是聰明人,通過宴輕沒帶著人追入深山,通過葉煙沒深入深山追寧知,便將如今外麵的局勢料的一清二楚,對他們來說,這一局,走了一條正確的路。
沒有了寧葉因身體受傷而延緩行程,溫行之帶著人日夜兼程,不怕走深夜的山澗山路,行程上便拉快了進度。
本來預計半個月的行程,被他縮短了一天半,用了十三日半便出了深山老林。
這一處大峰山,距離幽州城還有三十裡。
溫行之繃緊著一根弦,直到此時,也沒放鬆,對暗影吩咐,“去打探消息,看看宴輕的兵馬是否來了幽州城外。”
暗影應是。
溫行之找了一處屬下坐著,對寧知招手,“小叔叔,過來聊一聊。”
寧知想說誰是你的小叔叔,我隻是寧葉的小叔叔,但還是走到了溫行之身邊,立在他麵前。
溫行之拍拍身側,“小叔叔坐。”
寧知搖頭,“不需要。”
他武功極高,這些日子傷勢已養好,雖然十幾日走深山老林下來辛苦,但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並沒有太累。
溫行之見他不坐,也不強求,對他說:“你說,宴輕會不會自己帶著人先行,他那麼高的武功,會跟著兵馬一起走嗎?會不會先一步來幽州城外等著我?”
寧知對宴輕不了解,不說話。
溫行之似乎也沒想他給出什麼意見,一心隻有劍和武的人,腦子裡是不裝什麼彆的東西的,他感慨,“你說,同樣是武功高絕的人,怎麼宴輕就不是個武癡?他的腦子不僅對於武學一道好使,對於彆的,也很好使。我很懷疑,他先一步來了幽州。”
寧知終於開口,“從何推斷?”
“直覺。”溫行之點點自己的心口,“這裡告訴我,我將會有危險。”
寧知又不說話了。
溫行之道:“所以,哪怕暗影打探出來沒問題,我也有些不敢入城了。”
他與寧知閒話家常一般,“你當初殺我父親,是怎麼在高手如雲的保護下,殺了我父親的?”
寧知不語,冷眼看著他。
“你放心,我既然敢這麼問你,就沒將這筆賬算在你身上。”溫行之解釋,“寧少主當初是讓你重傷我父親,沒讓你殺他,所以,你隻重傷了他,本來寧少主的打算是將淩畫手裡的曾大夫讓先皇施加壓力奉旨來幽州,那麼,他以後就成了幽州的人了,這對幽州幫助蕭澤與淩畫和蕭枕博弈來說,也是好事兒一樁。隻不過沒想到,當初恰巧淩畫要去涼州,路過幽州,將此事趕了個巧,她與蕭枕聯手,攔截了幽州送往京城的密報,才導致我父親不治身亡。大年初三那日,攛掇蕭澤殺淩畫,我也算給我父親報了仇,隻不過淩畫命大罷了,我父親必不會怪我。”
寧知聽著他說,並不答話,他整個人就是一把劍,除了動武動劍,不喜歡聊天。
但不代表他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人,基於對溫行之的了解,他基本已經知道,溫行之這個人,生性涼薄,對親情寡淡,父親之情並不深,所以,他說的報了仇,沒殺了人,也算是報仇了。他說不將這筆賬算在他身上,那就是不算在他身上,這個人,還是一言九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