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輕忽然睜開眼睛,盯準她,“比對蕭枕還好?”
淩畫眼睛都不眨地說,“這能比?你是我夫君,我對他是報恩,儘的是臣子本分,對夫君怎麼能一樣?”
宴輕似乎還算滿意這話,麵色終於緩和了,“他若是問你東宮的暗部首領是誰殺的,你怎麼說?”
“朱蘭殺的。”淩畫立即說。
“不打算告訴他?”
淩畫搖頭,“關於哥哥你的事兒,若是小事兒,說上一二倒是無妨,但此等大事兒,他還是不知道的好。我也讓知道的人閉緊嘴巴,不準泄露給他。”
“嗯。”宴輕又重新閉上眼睛。
淩畫順勢躺在他身邊,也是很有話跟他說,“蕭澤若是知道他的暗部首領有來無回,一定會氣吐血,折了他的暗部首領不說,今日最少又折了他東宮一半暗衛,又收服了三十六寨,若是溫行之不扶持他,蕭澤手裡再沒彆的什麼底牌的話,便不足為懼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宴輕道,“你彆小看蕭澤,他從出生就是太子,坐了二十多年,不到把他徹底摁死的那一日,你都不要小瞧他。他手底下的牌雖然被你收拾的差不多了,但朝中的文臣武將裡,多數都是扶持正統的,你若是不將他徹底弄到人人責罵的地步,他這個太子,依舊會坐的很穩。”
淩畫心神一醒,“哥哥說的對,我是有點兒得意了。”
蕭澤是皇後所出,是正兒八經的嫡子。而蕭枕,冷宮裡還藏著端妃的秘密。
她伸手抱緊宴輕的腰,用腦袋蹭了蹭他脖頸,“我得想想,怎麼給陛下寫折子,我本來打算將三十六寨都滅了,押幾個當家的進京關進大牢,一頂勾結山匪的大帽子扣在蕭澤頭上,但後來想想,三十六寨的人殺了可惜,不如留給我用,更何況,如今已是年關,閻王爺和陰差也得休假吧?念著我幾次一腳踏進鬼門關都沒收了我的份上,就彆給他們找麻煩了。尤其是我即便一棍子打下去,陛下雖然雷霆震怒是肯定的,但無論怎麼罰蕭澤,都不會現在就擼了他的太子之位,既然如此,不如得點兒實惠的,如今收了三十六寨兩萬人,再殺了東宮暗部首領,折了東宮半數暗衛,我覺得,已能讓蕭澤過不好這個年了,折子上就不提他了。否則,若是陛下真追究細查的話,我收服的這兩萬人也不見得能瞞得住,不如就大事化小。”
興許不提他,才會讓他更憋屈。
她說完,半晌沒聽見宴輕說話,悄悄抬頭瞅他,發現他呼吸均勻,已睡著了。
淩畫知道他累了,不再打擾他,閉上了嘴,琢磨著給陛下寫折子的事兒。她琢磨了大約半個時辰,了無睡意,乾脆爬起來,自己磨墨,提筆寫折子。
她首先感謝陛下準了她調派兩萬兵馬護送進京的奏請,唏噓僥幸了一番,大誇特誇了陛下英明睿智,否則她和宴輕這一回大約就成了山匪的刀下亡魂,回不了京了。然後說她離開漕郡時,讓兩萬兵馬晚走了一日,墜在後方保護,沒想到,本來也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了,誰知道走到三十六寨的地界,還真派上了用場,三十六寨兩萬人埋伏在鬆嶺坡,若不是有兩萬兵馬保護,她和宴輕估計得被山匪大剁八塊。
然後她又為張副將請功,說張副將帶領的兩萬兵馬,廝殺了半夜,終於殺退了山匪,但是她覺得,隻殺退了不行,三十六寨的山匪竟然連她和小侯爺都敢劫殺,著實膽大包天,她打算掃平了三十六寨,為陛下,為朝廷,除去這個隱患才行。
所以,她會在路上多逗留兩日,掃平三十六寨再回京,希望動作快點兒,能趕上回京過除夕。
奏折寫完,淩畫叫來雲落,遞給他,“八百裡加急,送往京城。”
雲落應是,立即去了。
淩畫揉揉手腕,回頭見宴輕睡的香甜,她也犯了困意,用帕子裹了夜明珠,挨著他躺下,也睡了。
而崔言書、張副將和望書、琉璃忙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淩畫醒來,車裡已不見宴輕的影子,她挑開車簾,隻見外麵已炊煙嫋嫋,夥食營的兄弟們已在生火做飯。
她下了馬車,掃了一圈,看到不遠處琉璃被朱蘭纏著在說什麼,她走了過去。
琉璃見到她,立即說,“小姐,崔公子覺得三十六寨的人,還是由人送去漕郡安置比較安全,畢竟漕郡是咱們的地盤,那麼多人,也得馴化,如今雖然都歸降了您,但私心裡應該有許多人不服氣不甘心,崔公子覺得放在哪裡都不安全,不如送去漕郡,交給林飛遠,那家夥掌管著暗事兒,對訓練人有一套。”
“成。”淩畫也有這個打算。
琉璃道,“還有,三十六寨的家眷也都安排去漕郡?”
淩畫想了想,“也暫且都一起安排去漕郡吧!”
琉璃點頭,“行,崔公子讓我回來問問您的意思,您既然同意,他就著手安排了。三十六寨的家眷一起搬遷,再演一場掃平山寨的戲給朝廷看的話,還要再弄出點兒大動靜,怎麼也要耽擱兩日。”
“能在除夕前趕回去就行。”淩畫不介意多留兩天,大不了後麵快馬加鞭。
琉璃點頭,“那、這麼多人,由誰送去漕郡?中途可彆生事兒。”
淩畫想了想,說,“讓望書帶著人折返回去,漕郡的兩萬兵馬留下五千人護送入京,其餘人都一起回去吧!”
反正,蕭澤應該也不會派人再來殺他了,兩萬兵馬也不必都跟著進京了,留五千人由張副將帶著,也是因為這麼大的事兒,陛下一定會召見張副將,她也要帶他去領個賞,而五千人呢,也是為保張副將從京城回漕郡的路上的安全,免得被蕭澤到時候泄憤殺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