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側妃已觀察程側妃許久了,越觀察,她越覺得,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愛太子,她在太子麵前的一切表現都是裝的,她最會裝相。
若說溫夕瑤在的時候,東宮的女人都不敢有孕,這說得過去,但溫夕瑤都離開京城多久了,一個月有半個月的時間太子落宿在程側妃那裡,偏偏她半年下來她都沒有懷上,這不合常理。尤其是太醫請脈,說她身體健康。
自從上個月,太子殿下不知怎麼的忽然著急起子嗣來,東宮的女人的心思也都跟著太子殿下的心思活絡了起來,就連那些好玩的東西,也不怎麼聚在一起玩了,她暗中觀察,發現就沒有不動心的女人,但偏偏程側妃就似乎沒那麼傷心。
一個不想給太子生孩子的女人,她會愛太子嗎?
所以,她在太子麵前再多的柔情蜜意,也是裝的吧?
柳側妃冷眼看著程側妃,“你這副樣子做什麼?被我說中了是不是?”
程側妃心裡流淚,又急又慌,但好在她自從入了東宮受的擔驚受怕的次數不知道有多少,也算是曆練出來了,很快就勉勉強強穩住麵子,伸直了脖子,瞪著柳側妃,“你胡說什麼?大郡主今年都四歲了,你不也四年沒再懷上了嗎?”
柳側妃先於溫夕瑤一年進門,進門後肚子十分爭氣,在溫夕瑤嫁入東宮前,便生了子嗣,但可惜,是個女兒。
溫夕瑤嫁進東宮後,迫害一眾女人,她懷不上,三年來東宮的一眾女人不是懷不上,就是懷上了保不住胎。所以,蕭澤女人雖多,但一直無子。
柳側妃冷笑,“我在說你。”
程側妃走近她,小聲嘟囔,“還不是都一樣。”
“你少跟我打岔。”柳側妃冷著眉眼,淩厲至極,“你信不信,我去太子殿下麵前告發你?”
若是告發了她,太子哪怕再寵她,也得掐死她。
程側妃心慌慌,一把抓住了柳側妃的手臂,雖然是個軟軟的動作,但人倒是沒有包子樣,盯著她,對她一字一句地說,“我不喜歡小孩子,就想自己一個人美美的,難道不行嗎?你看看你,自從你生了大郡主,是不是小肚子一直回不去生養前?有了小肚腩?我聽說你暗中找過嬤嬤調理,但效果也不大……”
柳側妃臉都僵了,她是做夢都沒想到程側妃會對她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程側妃苦兮兮地說,“而且,據說你生養大郡主時,十分艱難,生了一天一夜,才生下來,太醫說若是再晚那麼一時半刻,就……我這不是害怕嗎?”
她繼續道,“既有榮華富貴,又沒有子嗣操心,難道不好嗎?我做什麼想不開,非要生孩子?這東宮內苑,想給太子殿下生孩子的女人還少嗎?少我一個,是不是也不差什麼?”
柳側妃臉色忽青忽白忽紅忽紫,好半天沒出聲。
程側妃拉拉她的胳膊,搖搖她的衣袖,“柳姐姐,你何必為難我?我又不礙著你什麼?”
她歎了口氣,“我就是想好好的享受榮華富貴,過一日算一日,誰知道哪天這榮華富貴就……總之,你若是去跟太子殿下告發我,我也去告發你,就說你在前太子妃進門後沒兩天,就給前太子妃下了絕育藥,所以,前太子妃三年才無所出。”
柳側妃猛地睜大了眼睛,一副見鬼了的神色看著程側妃。
程側妃鬆開她的袖子,對她一笑,很是有些靦腆和不好意思,“你給前太子妃下的那個絕育藥,是來自西域,吃了後連太醫院的太醫們都查不出來症狀,本來是我讓哥哥在黑市給我淘弄的,想自己吃了,但後來我沒能自己下得了狠手,我怕我以後後悔,猶豫再三,還是沒吃,但那麼貴的絕育藥,哥哥花了那麼多銀子,我又舍不得扔了浪費,便讓哥哥又拿去黑市賣了,而被你弟弟給買了,他買那個東西做什麼?我哥哥跟我說了後,我就暗中觀察,前太子妃嫁入東宮後,一個月有二十天要留太子殿下在她的院子裡,但一連幾個月,肚子都沒消息,我便知道了,那顆藥,你給前太子妃吃了,她進門時,你已入東宮一年,在她剛入東宮根基不穩時就動手,是最好的時機,前太子妃做夢都想不到,剛入東宮,你就害她,且狠毒至此,我當時得知後,都快怕死了,所以,整日就縮在自己的院子裡不敢出門,生怕你們倆誰對我下手,那我的小命可就玩完了,畢竟,我一個小小良娣,無論你們誰出手,捏死我就跟捏死一隻螞蟻差不多。”
柳側妃臉色快成了七彩色,像顏料一樣,精彩紛呈。
程側妃心想著,這個秘密她藏了三年,總算是能跟人說了,其實她也不想說的,但誰讓今天柳側妃突然抽風逼她呢。
她歎了口氣,最後說道,“柳姐姐,你的事兒我的事兒,咱們以前的和以後的,都不相乾好不好?”
她一個時刻想著逃離東宮和蕭澤的人,真的很不擅長宮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