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1 / 2)

五行缺草 澀青梅 6980 字 3個月前

顧堯岑從沒想過,在她二十八歲的時候會結婚,更沒想過,妻子還是一個比她小了十歲的小姑娘。

對於這個父母塞過來的小妻子,她不喜歡是真的,看不順眼倒不見得,畢竟她是個在社會上怕磨打滾了好些年的二十八歲的成熟女人了,而不是個不諳世事、喜怒形於色的十八歲小姑娘。

她娶她為妻,並不是被她所逼,而是被父母所迫。即使不是心甘情願,她也沒必要把這些不滿的情緒發泄到這個小姑娘身上。

剛才她有心想解釋,可轉念一想,讓人這樣誤會了也好,等人再長大一些,看了更多的世界,見識到了更多的人,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愛情和婚姻了。

那樣,往後小姑娘想要離開她時,才不會掙紮糾結。

這樣想著,顧堯岑忍不住又自我調侃:“顧堯岑,難道你真想老牛吃嫩草……”

自言自語的嘀咕傳入耳裡,她又輕笑一聲,微微晃了晃頭,把腦海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都甩到一邊,重新拿起了書桌上的文件。

然而,心神卻再也無法集中到文件上的這些數據上了。

努力了半個小時,一份三頁的文件始終停留在第一頁,顧堯岑不得不自我放過,仰頭靠在座椅的靠背上,深吸一口氣,隨即起身把文件收好,揉著發澀的眼睛往自己房間去。

擰著自己房間門鎖時,她又不知想到了什麼,轉身走到了林草草緊閉的房門前,咫尺之距間,她抬起的手又猶豫了。

顧堯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就這樣在門口站著,直到身後傳來一聲嗤笑,她才回過神來,看著站在台階上的林草草,她的神色在頃刻間就恢複成波瀾不驚,“還沒睡?”

林草草翻著白眼兒,“要你……呃……管……”

吊炸天的三個字被一個飽嗝打岔,立馬氣勢全無,甚至還有點慫得可愛。

顧堯岑看著捂著嘴一臉懊惱的林草草,唇角控製不住地往上揚,“已經很晚了,吃太多不好。”

林草草抿了抿嘴,瞪了她一眼,不說話了,低著頭快步上了樓,擠開了還杵在門口的顧堯岑,擰開了門,走進去後看著顧堯岑還站在門口看著自己,她舔了下唇瓣,單手撐在門框上,吊著眼梢去看人。

“長夜漫漫,姐姐是想侍寢嗎?”

顧堯岑神色未動,就這樣繼續看著她,看著她的臉蛋漸漸緋紅,頭上的那撮呆毛慢慢翹起,忍了忍,終是沒忍住,抬手把她的那撮呆毛壓了下去,“小屁孩。”

猥瑣調戲人的姿態倒是擺足了,可惜年紀小了點,調戲彆人時,卻是自己先紅了臉。

林草草打開她的手,為凸顯氣勢,依舊裝腔作勢的起的高腔,“不想侍寢就趕緊退下吧,老娘要睡了。”

顧堯岑收回手,下巴點了點,也沒有說話,轉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林草草趴在門框後,隻露了一雙眼睛看著她,直到看著人進了她自己的房間,她才把門合上,倚著門,撫著胸口大口喘氣,隔了好一會,又把手抬起,摸著自己那撮已經快要豎起來的呆毛,惡狠狠地想,總有一天,她要讓顧堯岑明白,她才不是小屁孩。

隔天,是一個春光明媚的日子。龍景花園環境好,在這陽春三月,是個真正鳥語花香的地方。

林草草是被窗外嘰嘰喳喳的鳥鳴聲吵醒的,氣惱地從床上翻身躍起,拉開床簾,從陽台上的窗戶裡探出腦袋就對著外麵站在一棵紫藤樹上高歌的小彩鳥罵了過去,“一大早地叫你媽了。”

結果這隻小彩鳥對她的破口大罵毫無反應,以及嘰嘰喳喳地歡快,本就起床氣重的林草草氣得要命,折身進屋,左右看了看,從梳妝台上拿了一玻璃罐的琉璃珠子就打了出去,沒曾想她一打一個準,剛扔了一顆出去,那隻小彩鳥就墜了下去,然後摔在地上不動了。

林草草:“……”

這是碰瓷,絕對是碰瓷,她不可能打得這麼準的。

林草草瞪大眼睛看著那隻沒有生息的小彩鳥,睡意立馬全醒了,趕緊左右看了看,沒見到人,也顧不得換衣服了,飛快地往樓下去。

“哎?還記得我昨晚的話了……”蘇姨聽到動靜,從廚房探了半個身子出來,結果看她火急火燎地往外跑,又趕緊追了上來 ,“林小姐,你一大早往哪去?”

林草草沒搭腔,出了門就繞到了她房間的陽台下,那隻小彩鳥果然還在地上,鼓著小眼睛,翅膀小幅度地撲棱著,那模樣一臉痛苦。

“你快飛起來……”林草草在小彩鳥的旁邊蹲下身來,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我……老娘告訴你,你彆想到我這裡碰瓷……”

小彩鳥仍舊是那副模樣,林草草撿了根小樹杈故意去嚇唬它,可小彩鳥除了翅膀撲棱的更厲害,模樣更痛苦之外,仍舊沒有飛起來。

林草草這下是真的急了,趕緊把它小心翼翼地撿了起來,往家裡跑去,“蘇姨,蘇姨……怎麼辦?我打死了一隻鳥……”

就在門口張望的蘇姨被她這模樣嚇了一跳,“哎喲,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一隻鳥兒打死了就打死了……我的小姑奶奶,世界上這麼多鳥兒,你怎麼打的偏偏是這隻翠花?”

蘇姨是真想安慰人來著,可看清了林草草手中的那隻小彩鳥,她也是渾身一哆嗦。

一聽蘇姨這口吻,林草草就更加著急了,打死一隻不知名的鳥,她都自責愧疚地不行,“蘇蘇……蘇姨,這隻鳥還有名字?”

蘇姨盯著她手中的鳥兒,也是著急,“你是不知道,這隻鳥是隔壁那位張老太的心頭寶,據說還是她兒子從國外特地給她帶回來的。”

林草草聽她這麼說,是真的急的快哭了,“那……那現在怎麼辦啊?”

“出什麼事了?”不知何時從樓上下來的顧堯岑瞧著兩人杵在門口嘀嘀咕咕,皺著眉頭就走了過來,一看到林草草手中的小彩鳥,眉頭皺的愈加緊,“你把彆人的鳥帶回來做什麼?”

“我……我用玻璃珠打了它一下……”聽到她的聲音,林草草立馬看向她,也不似以往對著她張牙舞爪的態度,“姐姐,怎……怎麼辦啊……我也不是故意去打它的,是它一大早就在我房間外吵我睡覺,我隻是想嚇唬嚇唬它……”

顧堯岑瞥了她一眼,到了嘴邊的訓斥,在對上林草草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時,又壓了下去,再張口時,語氣也緩了下來,“它還有氣兒,你把它給我,我趕緊送去寵物醫院看看。”

說罷,顧堯岑就從鞋櫃上方的儲物格拿了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