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海翻騰(2 / 2)

這些日子下來他老人家也算是看明白了,殿下對跟瑤姬有關的事一般都是喜歡暗自的生悶氣的。但那位瑤姬也不知道是該說她原就心大,不知道殿下待她的心意呢,還是她其實早就已經將殿下的心思摸了個清清楚楚,卻故意要玩兒欲擒故縱這一招,反正無論殿下如何的生悶氣,那位都始終淡定的很。

她這一淡定不要緊,但到最後啊,總歸是殿下先沉不住氣,開始主動開口同她說話。

而且縱然殿下說出來的那些話一開始都彆扭的很,但到後來又總會被瑤姬給取悅到,很快就不生氣了。

關於這一點徐懷是真的想不明白。

因為有時候他在旁邊看著,明明覺得瑤姬並沒有說什麼特彆的話,怎麼殿下就能忽然氣消了呢?

想來想去的,倒忽然想起他小的時候村子裡的老人同他說的一件事來。

說是這世上有一種鳥兒,名叫海東青,小而俊健,體型較天鵝要小了好些。

但偏偏奇怪的是,這天鵝但凡遇到海東青,卻都是被拿得穩穩的,從無掙紮的餘地。

想來殿下同那瑤姬,便如同是天鵝和海東青一般......

縱然殿下的身份再尊貴又有什麼用?隻能說這世間原就是一物降一物,這瑤姬啊,搞不好就是專門來降殿下。

心中了然。便安心的站在一旁給李承策研墨。

約莫兩炷香的時間過後,程平回來了。

一進殿就跪下對李承策行禮。

李承策放下手裡的紫毫筆,抬起頭,言簡意賅的說道:“說。”

程平應了一聲是。隨後便道:“那柳念雲乃是三年前來到此地。時值圍場的馬場缺雜役人手,他便前來應職。自稱是信陽人士,家貧無以生計,原打算上京投靠親戚。但到了京中才發現親戚一家早已搬走,無奈想要返鄉,行至此處時盤纏用儘,便想找份差事做做。”

“他自進了馬場,為人甚是謙和。大凡旁人派遣給他的事他都會認認真真的完成,從不叫苦叫累。是以馬場裡的人也都喜歡他。聽得說他還寫得一筆好字。也有人問起過這事,他說的是,少年時他家境尚可,也曾入學讀書。後來家境敗落,便不曾再進學堂了。”

說道這裡,程平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雙手高舉過頭頂。

徐懷上前接過,捧到了李承策麵前。

李承策打開一看,就見是一本賬本。

上麵一筆筆往來的賬目記載的甚為詳細。字則是楷體,一個個字都寫的極為的端正。

“這是那柳念雲寫的賬本。據馬場管事的人所說,這柳念雲非但識字,對算學也是在行的。這兩年經由他手的賬目從沒有出過半點錯。”

李承策又翻看了兩頁賬目,便將賬本合起放到一旁,沉吟不語。

他原以為那柳念雲也是信王府的細作,孟瑤過去是與他傳遞信息。但現如今看來,孟瑤不過去年才進入東宮,那柳念雲卻是三年前就已經在懷欒圍場當差了。

若說他是李承霄一早就布置在圍場的眼線,李承策卻是不信的。

李承霄這個人他很清楚。自以為行事謹慎周到,但實則目光短淺。絕不至於三年前就會在這一個隻用於做狩獵場所,而且一年中他也隻來一次的地方安排下眼線。

換而言之,在李承霄眼中,這懷欒圍場,沒有讓他安插下眼線的價值。

那柳念雲到底是什麼人?

難道果真如他自己前來應職時所說的那般,隻是信陽的一個家貧人士,離家來京投靠親戚,最後因為種種變故,流落到此處?

李承策是不信的。

僅憑柳念雲寫的這一筆來看,若沒有個數十年的功底,如何能寫得出這樣一首工整勁秀的字來?

他甚至還會算學。

而且,先前雖然沒有叫他抬頭,不知道彼時他麵上是什麼樣的一副神情,但他按在草地上的一雙手卻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可見當時他一雙手上用的力道有多大。

若說他隻是因為以前沒有見過太子殿下,心中緊張害怕才會如此,但他的反應也未免有些過激了。

倒像是在竭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諸如仇恨,憤怒之類......

最重要的是,先前他過去的時候,明明看到孟瑤同那柳念雲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但其後孟瑤說的那一番言語,卻仿似刻意在同他避嫌。

但若他們兩個人確實無‘嫌’,孟瑤又何須刻意相避?

她分明就在維護那個名叫柳念雲的男人!

甚至她還為了那個男人,特地讓他教她騎馬!這在以前她是絕對不會同他說這樣的話的。

想到這裡,李承策麵沉如水。

“遣人繼續查。”

他冷聲的吩咐著,“孤要將這個柳念雲的底細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作者有話要說:策哥:這個柳念雲莫不是也是你的哥哥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