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來來往往,很多人都在關注著陸夏。
常曉雪不敢像以前一樣對待陸夏,可她從小被寵著,也不知道該怎麼偽裝,因此臉色依然瞧著不好看,語氣也很衝。
“你要參加畢業考試?”
陸東傑看到常曉雪,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對她沒有半點好感。
他默默的將陸夏護在身後,目光不善的盯著她。
常曉雪從小就長得漂亮,家境又好,大家都是把她捧在手心上的,看到陸東傑這個表情,心裡很是窩火。
“這跟你無關吧。”陸夏語氣冷淡。
“你高中就讀了一個學期,竟然就想混個高中畢業證,未免也太搞笑了吧。彆以為你捐了一點資料,就能無視公平,學校不是你可以玷汙的地方!”
常曉雪越說越覺得自己占理,聲音也越來越大。
原本就有不少人關注這裡,現在看過來的人更多了。
常曉雪越發覺得自己站在正義的一方,非常的理直氣壯,完全不帶怕的。
哪怕陸夏現在發生了巨大變化,常曉雪依然難改從前習慣,很是瞧不上她。
她一案一眼地教訓道:“聽說你現在做生意了,那就好好做,彆成天想著歪門邪道。你不要以為成功了一次,就覺得什麼事都能走捷徑了……”
陸夏看著常曉雪一張小嘴巴拉個不停,時不時還插入一些大道理,隻覺得好笑。
常曉雪的爸爸是科長,官不大可架子不小,常曉雪學了自己爸爸的樣子,特彆喜歡擺架子教訓人,小小年紀就喜歡指點江山。
“常曉雪,你彆在這裡胡說八道!我姐成績特彆好,比我的還好,學識足以拿到高中畢業證!”
陸東傑氣得臉色漲紅,他嘴笨不會吵架,一跟人互懟還沒說什麼整個人就快要爆炸了。
陸夏看到他這個樣子,心裡很是安慰。
“陸東傑同學,你現在是老師同學們心中的好學生,還請你不要同流合汙,這是對知識的羞辱……”
陸夏看關注這邊的人越來越多,她不過是想混個高中畢業證,沒心思跟小屁孩在這吵架,實在是太掉價了。
陸夏直接用流利清晰的英語打斷:“這位同學,如果你有疑惑,可以找老師,也可以等成績下來再做判斷。在沒有任何證據的胡亂猜忌,都是誹謗,是蠢貨才會做的事。”
常曉雪直接聽愣了,她的英語成績一直算是不錯的,因為她有錄音機有電視,經常聽廣播和看電視裡播放的《學英語》欄目進行學習,自詡口語標準,甚至比學校英語老師還要好。
她經常嘲諷身邊同學口語非常差,地道的中式英語,外國人聽了都要笑死的水平。
很多人聽到她這麼說,更加不敢開口,越發啞巴英語。
常曉雪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竟然被人用英語打岔,那個人還是她之前特彆瞧不上的農村來的小舅媽。
饒是她再挑剔,常曉雪也能聽出這是標準的英倫腔,雖然裡麵有些詞她不知道什麼意思,卻能猜到大概。
陸夏不僅口語標準,語法也不成問題。
而且看陸夏信手拈來的樣子,分明對英語非常熟悉,如同母語一般,不用刻意組織語言就能說出來了,這是常曉雪目前沒法做到的。
識貨的不隻是常曉雪,很多人聽到陸夏說的英語,眼睛都亮了起來。
現在高考越來越重視英語,學生們也感受到英語的重要性。
而且現在很多人對國外都非常的向往,雖然厭惡學習英語,覺得他們一輩子估計都用不上,乾嘛費這麼大勁去學,可心底卻又特彆羨慕能學得好。
陸夏自信漂亮,還說了一口地道的英語,讓人更是欣賞和崇拜。
知道陸夏就是那個從省城好學校拿回資料試卷的人,都紛紛佩服,難怪人家能拿到,因為足夠聰明有本事。
常曉雪感受到大家欽佩的目光,根本沒人在意陸夏是個靠關係混高中畢業證的,她剛才說的話都白費了,氣得臉通紅。
“英語好又怎麼樣,不代表其他科目也好!”
陸夏挑眉輕笑,一副看傻子的眼光看著她。
“這女的怎麼回事,嘰嘰喳喳的,人家都能拿到省城最好高中的資料了,找省城老師輔導又有什麼難的?不在我們學校上課又不代表不學習。”
“她這是在說學校徇私舞弊嗎?”
“這又不是高考又不會占名額,她急個什麼勁。”
常曉雪哪裡受得了這個氣,“反正我是好心提醒你,你愛聽不聽!”
說完就拉著身邊的女生一塊跑了。
陸東傑一臉莫名其妙,“她這是乾什麼啊。”
陸夏笑了笑,就是一個喜歡跟自己父親一樣,喜歡教訓人的,好像這樣就能顯擺自己多能乾一樣。
高天佑幾個姐夫裡,就這個二姐夫話最多,尤其喝醉了之後,你說一句太熱了他能從開天地聊起。
所說的話裡十句有九句都是胡扯,連地攤文學都不如。
常曉雪也學了這個臭毛病,年紀小小就經常在原身麵前蹦躂,教她怎麼做人。
“彆管她,你以後在學校也繞著她走。”
要是跟著女孩掰扯,怕是幾天幾夜也說不清楚,這樣的人有自己一套邏輯和思維方式,跟他們吵架不過是浪費時間,一點意義都沒有。
有這時間還不如多看點書,任由她胡扯淡,不需要搭理。
陸東傑點頭應下,“三姐,你放心,我知道我現在最關鍵的就是學習知識,其他並不重要。”
“錯,身體才是最重要,身體不好成績好也沒用。”
陸東傑很是無奈,“三姐,我現在真的吃很多,一會你跟我去食堂就知道了。”
陸夏這次過來也沒帶他出去吃飯,兩人一塊去了食堂。
現在的高中食堂飯菜真是不敢恭維,雖然沒有辣椒炒月餅這種奇葩菜,可看著連豬食都比不過,都煮得爛爛的,看著就毫無食欲。
最關鍵是油水非常的少,肉菜也特彆少。
不過可以拿飯票額外加菜,加菜一般是臘腸、炒肉和煎雞蛋。
陸東傑直接給自己打了六兩的米飯,走到加菜區的時候,陸東傑朝著裡麵的打飯阿姨道:
“阿姨,我老樣子。”
阿姨接過飯票,每一種都給他打了。
“三姐,你看,我這麼吃阿姨都認識我了。阿姨,我是不是每頓都來這加菜的。”
加菜的人並不多,現在很多人家裡條件還是比較差的,比較好的基本都是縣城的孩子,他們基本都是不住校的。
食堂並不像幾十年後的食堂,還用玻璃隔開,是完全敞開的。
打飯阿姨笑道:“哎喲,你姐長得可真俊。沒錯,這小夥子每餐都是這麼吃的,平常吃得可多,可就是光長個子不長肉。”
陸夏聽打飯的都這麼說,也就不再懷疑。
她也打了一份二兩的飯,隻拿了一點青菜,然後用辣醬拌飯吃。
食堂的飯菜味道雖然不怎麼樣,可米飯給的還是很足的,陸夏吃二兩米飯就非常的飽了。
陸夏跟陸東傑說起他們就要開辣醬坊的事,陸東傑高興極了。
“肯定會好賣的!我同學都說好吃,好幾個人都問我能不能跟我買了。”
他們家的辣醬不管是放肉粒的還是不放肉粒的,油都非常多,所以製作成本並不低。
除非是那些喜歡占便宜的,否則也就一開始拿點辣醬去嘗嘗味道,然後就不好意思再蹭飯了。
他們也從家裡帶過辣醬,都不如陸東升帶的辣醬下飯。
常曉雪越想越氣,為自己今天不能充分發揮口才,把陸夏說得羞愧棄考感到生氣。
下午回家吃晚飯的時候,整個人還氣鼓鼓的。
高桂花察覺到女兒的異樣,“誰惹你生氣了?”
“還不是那個小舅媽!不,是前小舅媽。”
高桂花皺眉,“那個女人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理她做什麼。這種人不配跟咱們說話,什麼玩意!”
自打陸夏至跟小弟離婚之後,他們家就成了全縣的笑話。
高桂花的丈夫因為這件事,不知道發了多少次牢騷。
這次提拔沒有他的名字,都能賴到這件事上來。
說是現在乾部提拔很看重家庭和睦,高桂花娘家竟然搞出離婚的事,說明家裡關係肯定不好,進而影響到他的仕途。
高桂花聽這話心裡很是不痛快,雖然覺得丈夫的話一點道理都沒有,可也不敢反駁。
畢竟鬨得滿城風雨,丟人現眼的確實是她娘家人。
尤其陸夏至還搞了個什麼服裝店,很多認識的人都知道這件事,都看著她離婚後越來越漂亮,也越來越有錢。
個體戶?
大家是瞧不上,可那錢也是實實在在的啊。
要是原本是吃公交糧的去當了個體戶,大家肯定是嗤笑的,可陸夏是農村來的,起點本來就低。
沒離婚的時候,整個人特彆不起眼,高家人又喜歡說她沒用,是個廢物,原本以為能生兒子,結果連這個優點都沒有。
結果人家一離婚,這小日子過得那叫個好,還把娘家兄弟拉扯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