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雕好喝嗎?”
“你嘗嘗。”
尾音消失在唇間, 一切都是如此順其自然。
顏言隻覺得仿佛天上的月光也落下來了一般, 溫柔地在她的唇上試探著輾轉。
這是一場攻城戰, 無論輸贏,獎勵都是她的心。
小船輕輕隨波晃動,顏言的手耐不住地在他的肩頭撓了撓,卻抓不住似的又滑了下來, 被傅侑珩握住。
顏言忘了呼吸,忘了自己也忘了天地。
腦中仿佛有小天使奏起了創世的歡快樂章, 又仿佛在雲間漫步……
“呼吸。”傅侑珩托住她下巴, 輕輕搖了搖。
顏言按照指示, 深吸一口氣。
傅侑珩便笑了笑。
在他難得笑容下,顏言原本如亂鼓的心忽然就慢慢平複下來了。
那一瞬如一箭穿雲, 四目相對。
風聲水聲蟲鳴聲如隔世, 隻剩下彼此的呼吸。
“花雕好喝麼?”傅侑珩問。
顏言心道怎麼變成你問我了?她誠實的搖搖頭, 湊了上去:“沒有嘗到呢。”
傅侑珩托住她的腰身,任由她慢慢靠來,將自己壓在了船舷上。
又是忘了呼吸的一吻。
許久後, 顏言輕輕退了退, 斂下的眼瞼下目光如水, 軟唇殷紅。
她甚至都沒有抬眼與他對視一眼, 眼中隻剩下一個目標,情不自禁又追逐過去。
片刻後,她才悄聲道:“會上癮呢……”
“嗯。”
“甘之如飴。”顏言又道。
“嗯。”
忽然眼前一花,兩人位置猛地互換, 顏言躺倒在荷葉上,微微失神望著漫天星與那輪月。
明明喝了酒的是傅侑珩,為什麼她也感覺好像醉了一樣?
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滿天星鬥恍如天蓋,輕柔沉下,落入了身畔水中。
顏言的長發滑出了船舷,落入水中,蕩起一片細微的漣漪。
又是一個酒氣氤氳的輕吻,讓男人的眼神略有些迷離起來。
他稍稍起身望去,湖麵一片星光閃爍,地上的湖倒影天上的河,小船飄搖,載著他們在星輝裡沉浮。
一時間讓人分不清,是天在水,還是水在天。
又低頭望去,顏言合上雙眼,嘴角帶著甜美的微笑,似乎入夢。
她的手臂裡挽著一朵半開半合的並蒂蓮花,花苞正好對著她的小臉。
荷香幽幽環繞,傅侑珩抬手摘了一片花瓣,蓋在她唇上,似是想用花瓣掩住那片溫柔鄉。
滿船清夢隨波輕輕搖晃,壓著漫天星河,帶著他們去往不為人知的秘境。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滄海飛塵裡的燈光次第熄滅,一艘小船搖了過來,停在不遠處。
船工招了招手示意,傅侑珩側頭一看,顏言竟然真的睡著了。
荷花瓣就那麼蓋住她下半張臉,無端生出一絲神秘。
滄海飛塵一般過了午夜就不營業,想必此時已經過了零點。
傅侑珩給船工打了個信號,小船便慢慢搖了過來。
給船工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船工小心點點頭,上船來開始搖漿。
水波輕柔地將他們推往岸邊,已經醒酒的許元勳在岸邊墊腳看著,見到船回來,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傅侑珩這才轉身輕輕搖了搖顏言。
顏言還沒醒來,她是真的睡著了。
夢裡有星河燦爛,有花香幽幽,還有身邊的心上人。
許元勳見狀,小聲道:“老傅,你也太狠了,人家都沒力氣直接睡過去了。”
傅侑珩一個眼刀甩了過去,許元勳立刻噤聲。
又把荷花瓣拿開,顏言忽然動了動,接著醒了過來。
“該回家了。”傅侑珩低聲道。
顏言還未特彆清醒,攬著她的並蒂蓮迷迷糊糊起身上岸。
許元勳幫著傅侑珩下船後,顏言才清醒過來,四處看了看。
“那個小姑娘我給送回家去了。”許元勳道。
“多謝。”顏言禮貌道謝。
準備離開時候,許元勳還對顏言說:“嫂子,經常來啊,你來吃我不收你錢。”
麵對如此熱情,顏言隻好點頭答應,說自己一定會常來,許元勳這才放他們的車走。
城市已經休憩,一路走來暢通無阻,回家時還沒到淩晨一點。
顏言一直抱著她的花,回家就到處找瓶子,又裝了水,將這支難得一見的並蒂蓮放入瓶中,並上下左右給拍了許多照。
傅侑珩酒意漸起,有些困地看著顏言照顧並蒂蓮。
之後顏言沒忍住發了微博,把這口狗糧給所有人撒了,才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