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過去(1 / 2)

第十五章

過去-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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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陳曉芳在手機上和顧客約定好送貨時間送走最後一個客人後,回樓上和梅拾換班,目光一轉,發現梅拾半天碗裡米飯還顆粒未動。

一巴掌拍在腦袋上,梅拾捂著腦袋,詢問:“怎麼了?”

陳曉芳:“什麼怎麼了?你大半天的不吃飯在想什麼?啊?”

梅拾:“……”

“我不餓。”梅拾用筷子戳了兩下米飯。

陳曉芳拿過梅拾身前的飯碗:“不吃就下去看著攤子,馬上就來客人了,趕緊的,我吃完飯還要去送貨。”

梅拾:“……”

梅拾收了碗筷,下樓看水果攤,天色已至傍晚,江水裡倒映著天邊紅霞,冷調暖調互相交織,綿延而去數十米。

梅拾將水果裝袋稱重,再遞給顧客,陳曉芳騎著小電驢走了,綁著一大堆東西,要是放在白天,指定會被交警城管大隊攔住扣押貨品。

一忙起來半天不得喘息,等到太陽沉進江水裡,梅拾才滿頭大汗的坐下。

“這麼忙?”

“要買什——”梅拾撐著膝蓋起身,“哦,回來了。”

顧末點頭一笑:“榴蓮怎麼賣?”

梅拾挑了顆果形上佳的榴蓮上稱,隨意問:“夏令營這麼快就結束了?”

顧末:“也就半個月,競賽結束就回來了,帶隊老師還問起你,說你怎麼不去,要是能進省隊,順利再參加國考是有機會保送的。”

梅拾:“兩百三十五,給你抹個零,高考也是個體驗,不是麼?”

顧末無奈一笑,拎過榴蓮,順便將手中的禮物袋子遞給梅拾:“喏。”

“嘶,”梅拾犯難接過禮物袋子,“禮物啊,破費了吧,我水果錢還是要收的。”

顧末已經掃碼付錢,聞言懊惱:“早知道不給了。”

兩人一起笑起來,梅拾看了眼袋子,是一盒刻著x市市花的素描筆,“謝謝了,給你拿串香蕉。”

“彆——”顧末立刻拒絕,“拎不動了,還要去躺書店找一本書。”

“書?”梅拾忽然一笑。

顧末:“笑什麼,我不能看書?”

“哎——不是這個意思。”梅拾訕訕,指腹蹭過鼻尖,也不做解釋,隨手給顧末指了下對麵,“對麵的小書店,你去看看吧,萬一能找到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顧末:“不去,我知道班裡很多alpha和omega都在這裡租書看,那些書……”

梅拾唔了聲。

顧末朝她點頭:“那我走了,高三你還進競賽班嗎?”

梅拾搖頭:“準備衝刺考試了。”

“沒問題的你。”顧末笑道,“你隻需要考慮是選清華還是北大就行了。”

梅拾淡淡一笑,一手插進褲子裡,另一手攤開,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顧末:“學校見。”

“彆提這個,還有個把月了,讓我好好享受假期。”梅拾說道。

顧末一笑,擺手走了。

梅拾揮手:“掰~”

誰料梅拾屁股還未粘到椅子,顧末就又走了回來。

梅拾問,“還有禮物沒送嗎?”

“那個……”顧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能聊會嗎?”

梅拾回屋裡給顧末搬了張凳子,安置在椅子邊,示意:“坐。”

“冒犯了。”顧末率先道歉。

梅拾:“?”

顧末:“是這樣的……你的事雖然在學校已經不是秘密了,但我事前確實沒有注意,我……我是看到你往未分化的廁所去,才發現的。”

梅拾不甚在意:“哦,然後呢?”

“我的未婚妻……”顧末緊張到搓手,“也是一個未分化的女孩,她開學後轉入二中,到時候,你能幫我多照看照看她嗎?”

“你未婚妻跳級的還是?”梅拾問,畢竟能和自己同齡還未分化的實在是少數。

而市二中人才濟濟,不乏跳級上學的學霸。

顧末搖頭:“她十八歲了,以前跟爺爺奶奶住,才回來不久。”

梅拾打了哈欠,趁隙瞄一眼手機,看有沒有新消息:“哪有把未婚妻交給彆人照顧的?真有你的。”

“她不知道這回事……”顧末低頭一笑,她摘下眼鏡,抽出紙巾擦拭鏡片,她近視有些高了,但雙眸依舊明亮奪目,在競賽班時,梅拾沒少見omega來遞情書的。

梅拾猜測:“她不知道?”

顧末點頭,末了歎氣,“是指腹為婚,我有次不小心聽到了,家裡似乎……因為……”

顧末免去話尾。

梅拾了然,像她們未分化又十七十八歲的,要是分化失敗的話,幸運的活到三十幾歲也頂天了,誰願意自己孩子和一個這樣的omega結婚?

大概是顧家有悔婚的意思,所以不大提起這件事了,女孩家裡也知道顧家的意思,雙方便不再提起這回事。

但顧家有毀諾之舉,又是能指腹未婚的親密關係,多少有些愧對女孩家庭的情緒。

“對不起。”顧末朝梅拾說,“我不是故意說你的事……但我怕她在學校不適應……”

梅拾渾不在意:“沒事。”

顧末心底終究有些過意不去,高三轉學實在冒險,關鍵一年要是不能適應新環境可能會連累高考發揮失衡。

顧家一邊想要照顧女孩,一邊又擔心顧末和女孩太親密,親友舊事重提,反而……所以顧末才讓梅拾和她交個朋友,免得女孩無人作伴。

她們有相同境遇,說不定能成為好朋友。

“也不需要太……”顧末沉吟,“你沒事幫我看著一眼就行了,算了,還是我自己……”

梅拾一拍顧末肩膀:“沒問題,你放心吧,但你自己怎麼想的?”

昏暗路燈下,顧末的臉頰帶著紅暈,表情十分就繼而,問:“什、什麼?”

梅拾打量顧末:“你喜歡她?”

猛地,顧末站起身,凳子翻倒在地,她支支吾吾否認:“沒,沒有!”

顧末匆忙戴上眼鏡:“我、我先走了。”說完便逃之夭夭。

梅拾撲哧一笑:“噯,榴蓮沒拿——”

顧末匆忙趕回來,拎起水果再次轉身離開。

梅拾往椅子上一躺,不知何時夜色已深,一輪皎月掛在深藍夜空,“指腹未婚,什麼年代了……”

“戀愛啊……”她又嘟囔,想起薑宜的那個吻,一手輕撫上雙唇,“真好……”

梅拾拿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