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玉米地裡不正經(補)(1 / 2)

秦深的客棧 祈幽 16322 字 4個月前

“你彆刷醬啊, 原本的味道多香,掩蓋掉太可惜了。”

“不要, 荷葉餅不在兩麵刷醬吃, 味道太淡。把你手邊的蒜瓣給我,我加兩片蒜。”

姬無涯無奈地搖搖頭, 妥協地將蒜碟給圖圖,“少放兩片。”

“哦哦。”圖圖點著頭, 從碟子裡抓了一把蒜塞進了荷葉餅裡,夾著烤羊肉歡快地吃了起來。

“真是重口味的兔子。”姬無涯說不動他,索性不管了,自己拿了一張荷葉餅包著割下來的烤羊肉吃了起來。

秦深:“……”彆說重口味的兔子,吃肉的兔子和雞也不是很多的。

一大家子圍坐桌旁吃烤羊肉喝甜甜的米酒, 烤肉架子放在桌子的最重要,小孩子夠不到隻能夠讓大人幫忙。

手握小刀割下一塊連皮帶肉的羊肉,章俟海放到急切的丟丟盤子裡,小家夥甜甜地彎起嘴角,“謝謝爹爹。”

章俟海手上有油, 隻用乾淨的手背碰著孩子的臉, “吃吧, 想要再和爹爹說。”

“嗯。”丟丟乖巧地點頭,眼含渴望地看著爹爹手上的小刀子, “爹爹, 我可以自己動手嗎?”

有了秦深和章俟海的陪伴和鼓勵, 丟丟慢慢從害羞和內向中走了出來, 也敢於提出自己的意見和要求,再不會將渴望埋在心裡麵不說出來了。

“可以啊。”孩子能夠親自體會一下是個非常好的體驗,章俟海當然讚同。

抽了一張濕巾仔仔細細地將手指擦乾淨,章俟海舉起孩子,湊到烤羊架旁邊,叮囑,“用刀子的時候小心點兒,彆割到了手指,貼著肉割下去,用些力氣。”

丟丟認真著一張小臉,眼睛盯著抓在手上的小刀,看著它沒入黃褐的脆皮中,脆皮被切開,發出一聲清脆的“嘎達”,脆殼裂開,不是均勻的切口,碎裂的紋路讓人食欲大振,翹起的碎皮浸潤出油亮的汁水,空氣中的香味好似更加濃鬱了一些。

抿著唇,丟丟暗暗使力,終於割下來了一塊,捏著這片肉,丟丟“咯咯”地笑了起來,“爹爹吃。”扭身,把自己割下來的第一片肉送到爹爹嘴邊,期待地看著爹爹。

章俟海輕笑,雙眸中蓄滿了笑意和滿足,就著孩子的手吃掉這片肉,滋味果然更加好吃,“謝謝寶貝,真好吃。”

“我呢,我呢。”秦深故作不高興地湊了過來,沾著油的手指直接捏上丟丟的臉,“小沒良心的,你還從我肚子裡麵爬出來的,第一口肉竟然不給我。”

丟丟笑著驚叫,拚命往後麵躲,不讓爸爸捏到自己的臉,“不要不要,爸爸手太油。”

章俟海勸著,“彆鬨了,臉上沾了油不好洗。”

秦深:“……”潔癖什麼的,真是討厭!

丟丟拍拍爹爹的手,讓他抱著自己靠近爸爸,探頭噘嘴巴在爸爸臉上烙下一個油膩膩的吻,“爸爸,丟丟最愛你了,這就給你割肉吃。”

秦深大笑,“我不嫌棄你油,快割快割,爸爸等著呢。”

“嗯。”

章俟海舉著孩子的手始終穩穩的,也就是他了,孩子動來動去,也沒有累到。

他們旁邊,好不容易找到兒子的祁拂逆割了一盤子的肉一塊一塊地喂給孩子吃,濃濃的母愛化在一片一片的肉片中,眼睛始終不離孩子左右,怎麼也看不夠,“慢點兒吃,還有很多呢,不要急。”

“唔唔。”小麒麟甩動著尾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微眯著,祁拂逆的筷子夾過來一片,他就嗷嗚地吃掉一片,在他還很幼小的生命裡,這麼舒服地吃飯還是頭一次,高興極了。

秦深對待客棧內所有人,包括白虎神君和小麒麟都是一視同仁,後兩者並不是真的寵物,吃飯是可以上桌的,從來不會拿了個食盆放在地上糊弄他們。得到了平等的對待,卻不會像是父母在身邊的孩子那樣得到寵溺。

小麒麟還真沒有因為幼小而得到多少特殊照顧。

小麒麟抬著頭,仔細地看著祁拂逆帥氣的臉龐,心裡麵也跟著印上了這張臉。

祁拂逆捏著兒子支棱起來的小耳朵,溫柔地問:“看媽媽做什麼呀?”

“唔唔~”小麒麟軟軟地叫著,像是在叫媽媽。

祁拂逆眨眨眼,眨掉酸澀的眼眶中浮現出來的水汽,“媽媽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多吃點兒,吃得壯壯的,就能夠變成人,媽媽就教你唱歌。”

在旁邊不經意地聽到了一耳朵的秦深,“……”彆又出現一個靈魂歌手,走調走遍全世界啊。

憐憫地瞧了一眼被祁拂逆捆好了隨意扔在地上的吳克己,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地當了渣男,後果都會非常慘烈。

“唔唔!”吳克己注意到秦深看自己了,連忙在地上移動,支著頭用力地叫喚,讓秦深快點兒把自己放了!

秦深給了他一個歉意的眼神,扭頭跟祁拂逆說話:“他也餓了,給他吃點兒,有的看、沒得吃,挺慘的。”給吳克己爭取點兒福利。

祁拂逆斜看吳克己,沒有半點兒溫柔,看吳克己的眼神就如同看一個死人。她冷冷地哼了一聲,“嗬嗬,他還想吃,給祖國省點兒糧食吧。”

“呃,他餓出什麼毛病來,吳克儂也會出毛病,你確定要餓傷他?”

“……”祁拂逆思考了一下,暗自嘀咕,“真是麻煩。”

秦深眼睜睜地看著祁拂逆抓了一把大蒜用紫蘇葉包著,祁拂逆嫣然一笑,“讓他殺殺菌。”

秦深:“哦。”得罪誰,也不要得罪女人。

祁拂逆笑著走到吳克己身邊,用腳尖碰了碰他,得到一個憤怒的眼神,她並不生氣,笑著蹲下來抓住塞在吳克己嘴巴內的抹布,“還記得你摔碎的那個蛋嗎?”

吳克己臉上閃過茫然。

“麒麟和玄武都是蛋生,你想到了什麼嗎?”祁拂逆淺笑,“那是我們的孩子呢,你打碎的是我們的孩子呢。”

吳克己雙瞳驟然縮緊,搖頭不敢置信地搖頭,“唔唔!”不可能!那不就是個鴕鳥蛋?!

一年多以前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那時他在床頭發現了一顆大白蛋,回家做晚餐的時候他就想用大白蛋做個炒蛋吃,帶去廚房路上失手砸在地上,恰在這時祁拂逆來了他家……後來發生什麼他不記得了,睡覺醒來,大白蛋已經不見了。他還可惜,好好的一頓晚餐卻不翼而飛我,現在告訴他,大白蛋是他的孩子?

荒謬,吳克己覺得荒謬。

是挺荒謬的,家裡麵出現一顆大白蛋不想著來源,直接想到吃,吳克己也是人才。

祁拂逆嗤笑,像是聽懂了吳克己的心聲,“訂婚之後我們同居半年,又不是沒有乾過,你那麼驚訝乾什麼。”

吳克己猛烈搖頭,“唔唔?”怎麼可能,他的腦海裡沒有與之相關的任何記憶!

祁拂逆摘掉了塞在吳克己嘴巴裡的抹布,不敢置信的吳克己脫口而出,“男女之事我從來沒有經曆過,和女朋友戀愛一年我們就牽牽小手。”

“你還以為自己散發著處置的芬芳啊。”

“噗——咳咳……”

祁拂逆轉頭看向飯桌,秦深扯了一張紙巾擦嘴,擺擺手說:“沒什麼沒什麼,你們繼續繼續。”

祁拂逆脆生生地應了一聲,“嗯。”

吳克己:“……”他一點兒都不想繼續。

“我覺得你應該認錯人了,我就和你在訂婚宴上見過,訂婚的時候我就明確地說過我們不合適,我一輩子都不會結婚。”

“那你談戀愛乾什麼!”

“我們說好了柏拉圖式戀愛,不結婚、不生孩子,我們追求精神上的交流。”

“渣男!”

“乾嘛這麼說我,我們的追求隻是和你們的不同。”

祁拂逆不想聽他這一套精神戀愛的說法,直截了當地說:“你身體裡還有另外一個人,他的想法和你完全不一樣。”

“怎麼……”吳克己沉默不言,他迷茫地睜著雙眼,這兩天他的日子並不好過,精分的事實讓他坐立難安,甚至分不清楚白天的自己是真實的、還是晚上的才是身體的主人,想多了,下意識地就想回避。“我……”

驀地,吳克己雙目緊閉,人猛地搖晃了兩下,再睜開眼睛,氣質截然不同,聲線也往下沉了兩分,“拂逆。”

“吳克儂?”

“拂逆我好想你,每當想你我就痛徹心扉,我不明白,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和我分手。對了,孩子,我們的孩子。”

祁拂逆伸手抓住吳克儂的領口,把男人提了起來,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的雙眼,“你有白天的記憶嗎?”

“白天,白天不是用來睡覺的嗎?”吳克儂眼睛轉動不與祁拂逆對視,他理所當然地說:“拂逆你怎麼問這種事啥傻問題,那天你奪門而出之後,我找了你很久,卻怎麼都無法和你聯係上。你知道嗎,我們的孩子沒有摔碎,他好好地活著,為了孵蛋,我一直把他藏在櫃裡麵。”

吳克儂哀求,“拂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我們去看看孩子。蛋需要父母雙方孵育才會孵化,我們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好嗎?”

祁拂逆:“……”關愛傻子的目光應該給吳克儂來一遝。

被吳克己和吳克儂弄得心累的祁拂逆鬆開了吳克儂的衣領,走到桌邊抱住吃得直打嗝的兒子,兒子身上的氣息不會騙人,就是她的寶寶。低頭在兒子臉頰上親了一下,祁拂逆說:“算了,男人都靠不住,找個沒腦子的精分日子更慘,我折騰那麼多乾什麼,還不如帶著兒子好好過日子。”

小麒麟撒嬌地用腦袋蹭著媽媽的胸口,媽媽來了他的日子好好過呀,等晚上睡覺他一定可以上丟丟的床,再也不用怕貓了。

“老板,我們走了。”祁拂逆拉開上衣拉鏈,把吃的滿嘴油的小麒麟塞進了懷裡,拿起放在另一張桌上的頭盔,連一眼都沒有給吳克己地往外走。

秦深跟上前兩步,“不住店了?”

“不了。”燈光下,祁拂逆雙眼無神,笑容蒼白無力,“麻煩老板照顧蛋蛋這麼長時間,我無以為報。”

“沒什麼的,小孩子不吵不鬨挺好的,沒有給我們添什麼麻煩。”

丟丟也走了過來,依偎在爸爸的身邊,仰頭看著小麒麟,“蛋蛋,記得過來玩。”舍不得送走小夥伴,但丟丟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的,和自己的爸爸媽媽在一起,對小麒麟更好。

“唔唔~”小麒麟吐著舌頭,掙著要從皮衣裡麵出來蹦到丟丟懷裡,但被媽媽的手按著,他出不來。急得搖頭晃腦,發出可憐兮兮的“唔唔”聲。

祁拂逆安撫地拍拍小麒麟的頭,眼瞼低垂,不想讓外人看到自己眼中的脆弱,她說:“日後老板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我說,我隨叫隨到。”物質上的報答不夠真誠,祁拂逆鄭重地許下麒麟的承諾。

彎腰與丟丟平視,祁拂逆從懷中拿出一片尤帶體溫的鱗片,鴿蛋大小的鱗片比最瑰麗的寶石還要美麗,流動著溫潤的光華,“丟丟,這是一枚能夠給你帶來好運的鱗片,你要收好喲。”

丟丟抬頭看著爸爸,秦深點點頭,示意孩子可以收下。

丟丟從祁拂逆手上接過了鱗片,“謝謝阿姨。”

“不用謝。”祁拂逆摸著丟丟的小腦袋,“阿姨要謝謝你,謝謝你陪伴蛋蛋。”

“蛋蛋很可愛也很乖巧,阿姨你以後彆弄丟他了。”

“丟丟放心,這種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

“好。”

注視著祁拂逆遠遠離開,丟丟大人似的歎氣。

“小孩子歎什麼氣。”被兒子的摸樣逗笑了,秦深伸出手指彈了一下他的腦門,“歎氣會老的,以後不準歎了。”

丟丟捂住被爸爸彈的地方,摸到一手油,尖叫,“啊,爸爸你沒有擦手,手上都是油。

秦深:“……”感覺一直被兒子的潔癖傷害著。

丟丟覺得整張臉都油油膩膩的了,實在是忍不住,把新得到的麒麟鱗片放到爸爸的手上,讓他幫自己保管,自己小跑著走進了衛生間,打水洗臉。

麒麟鱗片入手生溫,質地堅硬卻不重,上麵流動的光芒給人溫暖之感,麒麟是瑞獸,他們的鱗片能夠趨吉避凶、趨利避害,比任何道觀廟宇求來的護身符強上無數倍,讓孩子隨身攜帶著最好。

“老板。”

剛跨入大堂地麵的秦深腳尖碰到一個人,不知何時,被捆成粽子一樣的吳克儂已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挪到了門口,正祈求地看著自己。

秦深彎腰從他身後找到繩結解開,拍著他的肩膀說:“你知道吳克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