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補習班在前麵等待(1 / 2)

秦深的客棧 祈幽 15538 字 4個月前

秦老板說了, 隻要購買滿80%, 就可以享受客棧VVIP服務呢~

秦深也不願意說的太多,讓孩子覺得自己不好相處,歎了一口氣,身後摸摸丟丟的腦袋,“以後記住了, 不能夠做危險動作,不要太靠近水邊。”

“哦。”

“來吧,爸爸做了糖蒸酥烙,我們一起吃。”

領著孩子坐到章俟海那兒, 遮陽傘投下的陰影不夠大,章俟海往旁邊挪了一下,丟丟坐在中間,秦深小半個身子在陽光下。糖蒸酥酪一人一碗,被說教了丟丟就有些小情緒,抓著荷花看著手指,低著頭半天沒有動靜。

秦深就把碗送到丟丟麵前,擋住他看手指的視線,“裡麵有很多葡萄乾哦,挺甜的帶著一點點的酸,放在酥烙裡麵特彆好吃, 可惜小丟丟不喜歡, 那我就吃掉了。”

丟丟抬起頭, 默默地看著爸爸, 眼眶有些紅。

秦深一下子就心疼上了,摟住兒子在他的額頭上親了好幾下,“我們丟丟是個男子漢,怎麼爸爸說幾句就紅了眼睛啊。”

“才不是呢。”丟丟揉著鼻子,聲音裡麵帶著一點兒哭音。

“那為什麼呀?爸爸隻是不想讓丟丟做危險的事情,在沒有足夠的能力之前,有些事情是不能夠做的。”

丟丟趴在爸爸的懷裡麵,手上的荷花莖乾都被他捏得變形了,說話聲音悶悶的,“我隻是觸景傷情。”

“喲,這個成語也會了。”秦深的語氣比較誇張,無奈地對著章俟海笑了笑,哄孩子也是一門技術活。

丟丟繼續捏莖乾,“以前我和小夥伴在小河邊玩兒,他們都有爸爸媽媽過來找,都讓他們不要靠近河,不要去玩水。就我沒有。”

秦深的臉上的笑意逐漸收了起來,撫摸著兒子的發頂,聲音輕柔,“對不起丟丟。”丟丟的出生給他的生活帶來了太多的變化,他自己那時候也不大,看著嗷嗷待哺的孩子一點兒身為父親的自覺性都沒有,反而想要逃跑。

等了解骨肉分離多麼痛的時候卻已經身不由己,他寒假放假回來和丟丟相處的磕磕絆絆,等孩子和自己熟悉了又到了離開的時候,聽媽媽說,他剛上了車,表現的滿不在乎的丟丟就嗷嗷大哭,誰勸都沒有用。

大哭之後丟丟還大病了一場,遠隔千裡視頻的時候,秦深疼得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父子天性,無論是誰都無法代替秦深在丟丟生命中的重量。

“對不起。”對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

在一旁的章俟海心隱隱的在疼,他茫然於這種情感的出現,心酸的感覺卻無法自控。

“原諒你了。”丟丟伸出手指摳著花徑折斷的地方,“奶奶說你要上學深造,保護文物啥啥啥的,有人比我更需要你。。”

“兒子你真深明大義。”秦深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情緒高昂,“丟丟,爸爸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丟丟抿嘴笑了,滿足都寫在了臉上,“爸爸,我會長大的,以後上大學工作要離開你的。”

“那時候的丟丟長大了,爸爸也會在你身後看著你。”

小孩子精力旺盛,大太陽下也不怕曬,捧著糖蒸酥烙吃了一會兒就在平台上到處走走看看,手上始終拿著荷花,摘下來的荷花在烈日下都蔫吧了。

章俟海和秦深在遮陽傘下坐著,章俟海看著丟丟問秦深,“孩子的媽媽呢,你一個人帶著他也很辛苦。”

秦深尷尬地撓頭,“還好。”他要怎麼說啊,孩子的媽媽也是我,爸爸還是我,聽著跟無性繁殖似的,自產自銷啊,他能夠怎麼辦,好絕望。

“小家夥這麼年輕當爸爸不容易,打算給丟丟找個媽媽嗎?”

“我不小了,在我們這兒二十六當爸爸的比比皆是。”就是孩子沒有丟丟這麼大而已,“這個事情以後再說吧。”

還好,手機鈴聲響了,拯救了秦深,再說下去更尷尬了,“有人過來鬨事?好,我馬上過來。”

膽子肥了,竟然敢在客棧鬨事兒!

“章先生我進去看看,孩子拜托你照看一下。”

“你去吧,丟丟我看著。”

秦深急匆匆地往裡走,進了大堂就看到一個牛頭人身的壯漢拎著一隻三條尾巴的黃皮狐狸在吧台前麵怒吼,穿著鼻環的鼻子噴著白煙,隨時準備噴火把周圍的一切燒光。

吃著雙皮奶的六娘,“你說的那位客人我看過了,已經結了錢離開。”

王樂彬依然不在狀態,癡癡地看著六娘。

至於大堂內的其他客人,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在乾,誰去看一頭牛發火,有本事真的在客棧大殺四方,上了望鄉客棧黑名單有他哭的時候。

秦深:“……”

秦深還以為自己會見到膀大腰圓、紋身戴大金鏈子的鬨事者呢,還想著菜刀對付起來乾脆利落、威嚇性大還是用拖把一次性橫掃一片……哦,他想太多。

想太多的秦深走到吧台前,六娘見到他甜甜一笑,“老板,這位牛精客人堅持要進客棧找人,不付房錢我怎麼能夠讓他進去,他就要用手上那隻雜毛狐狸來抵現。長了三條尾巴的九尾狐,根本不值錢,太磕磣了。”

被倒提著的九尾狐黃三尾痛哭,眼淚鼻涕糊了一張毛臉。

牛大拎著黃三尾往前送,差點兒懟到秦深鼻子,他粗聲粗氣、耐著性子和秦深講道理,“九尾狐和普通赤狐結合生下的三尾狐,物以稀為貴,值錢,老板你看看,讓我住店,我要去找娘子。”

秦深往後退了一步,不用打量他都知道這三尾狐不值錢,瘦得一身毛發都覆蓋不住肋骨,紅色的皮毛乾枯發黃沒有半點兒光澤,眼淚鼻涕更是哭了一臉,這也是個可憐的家夥。

“不行。”所以,人口買賣還是要不得的,開了一個口子,以後其他客人抓人或者妖精來抵現,他收還是不收。

牛大手鬆開,黃三尾“啪嘰”摔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攤成了一張狐狸餅,黃三尾身殘誌堅,伸出瘦弱的爪子在地上爬,艱難地把自己挪到安全的遠離牛大的地方,縮在角落裡麵苟延殘喘。

牛大捂著大頭蹲下來大哭,腦袋懊惱地往吧台上砸,腦袋上一對長角跟著動,泛著寒光的角尖刮著吧台的正麵,一米厚的鋼板輕而易舉捅破的它們卻乾不過木製的櫃麵,剮蹭著,發出“刺啦刺啦”刺耳的聲響,跟人用手指刮黑板一樣刺耳。

客人向秦深投訴。

秦深也心疼自個兒的吧台,扒拉著漢子厚實的肩膀,“哥啊,我喊你大哥啊,咱有話好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子太難看了啦。”

牛大鼻音很重的說:“隻是未到傷心處,兄弟啊,哥哥我心裡麵好苦啊。”

“我懂我懂,我們邊上說。”

“等等老板。”

扶著牛大站起來要到一邊空座兒上說話的秦深扭頭。

六娘問:“老板,要不是這牛精過來了,我剛才打電話是想問你奶製品多少錢一碗,客人們想吃。”

客棧包一日三餐,三餐之外的茶水點心等等開銷,客人要另外支付。

秦深在心裡麵估算了一下成本,“收三十五。”

“酥烙、雙皮奶什麼的都一樣。”

“一個價。”

“知道嘞,老板。”

秦深拉著牛大到了靠窗邊角的空位置上坐下,牛大一路走一路變化,拱起突出的脊骨收了回來、牛角消失、牛頭變成人頭、覆蓋在皮膚上粗硬的黑毛也不見了蹤影,等坐到位置上已經是個身高超過兩米五、身板厚實威猛的男人。

牛大長相粗獷,走的那是硬漢風,像是歐美電影裡麵那些大塊頭肌肉帥男的MAX版本,是個帥哥,和走禦姐風的羅氏女挺搭。

兩個人的愛情故事聽著那也是纏綿悱惻的,牛大原來是翠雲山下一頭就知道耕田種莊稼的老實牛精,熾熱的陽光打在身上,黑亮的肌肉蒙上了一層性感的汗水,棱角分明的下巴上的汗水凝結成珠順著脖子流過飽滿鼓脹的胸肌、塊塊分明的腹肌、線條清晰的人魚線最後沒入褲腰帶,消失不見。

乾活時間長了,褲腰帶有些鬆,褲子懶洋洋地耷拉在胯骨上,人魚線張揚的露出全部身影,小腹上粗硬的毛發……

“打住打住,哥啊,你的身材非常好這一點我非常讚同,我的兩隻眼睛都告訴我它們已經看的很清楚了,所以不用語言再形容一遍。”

牛大還說的意猶未儘,被秦深喊停,意興闌珊地歎氣,“我家娘子住在翠雲山上,看到那鐵扇公主嫁給了牛魔王,下山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威武不凡、英俊瀟灑的我。你可知道,牛魔王可是俺們牛家最出色的人物。”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牛大銅鈴般大的牛眼不滿意地看著秦深,讓他態度不要太敷衍。

秦深伸手拉上了嘴巴上的“拉鏈”,開客棧還要當知心大哥聽客人說愛情故事,太不容易了。

從早上蹲到下午,從下午蹲到晚上,牛大和黃三尾都收工了,他們還撐著下巴蹲在那兒,成了望爺石。

“人參精的蹲功就是厲害,一整天了都不挪窩的。”牛大經過人參精的時候砸吧了一下嘴巴,感歎寶寶們的執著,“這種精神值得學習,我愛娘子的心也是堅如磐石的,回去後娘子要是不原諒我,我就站在屋外守著,要當望媳石。”

累了一天快要成脫水狐狸的黃三尾流著口水看人身寶寶們,他化形之後是個一米六過了一點點的瘦小男子,長及腰跡的頭發枯黃就和他不健康的毛色一樣,法力低微,他化形之後腦袋上還留著狐耳、身後還拖著狐尾,三條尾巴無精打采地托在地上,就和它們的主人一樣蔫吧。

牛大在黃三尾背上拍了一把,“當年我都沒有看清你娘的長相,就知道她和一隻赤狐在幽會,奶奶的,就這麼被賴上了,你家鬨家變乾嘛扯上我啊,害得娘子誤會。”

老實人其實也不老實,牛大當年進了狐狸洞就在洞口撞見了和赤狐幽會的九尾狐,也就是黃三尾的爹媽,他沒咋看清楚對方的長相,那兩隻狐狸卻將他看了個全。

這事兒他悶在肚裡麵,他沒說。

九尾狐和赤狐的愛情沒有走到底,愛情的結晶過的也挺慘,瘦吧得跟秋天霜打的茄子一樣蔫蔫兒的,還是個悶葫蘆性子,一巴掌打不出個屁來。

九尾狐家裡為了丁點兒家產鬨個不休,急需要將邊緣狐黃三尾給踢出去,好少一隻狐狸分羹,牛大夫妻兩回老家探親湊錢趕上了這出鬨劇。

牛大就被賴上了,黃三尾老娘張口瞎說黃三尾是牛大和赤狐的種……呃,尚且不說牛和狐狸的種族隔離問題,也不談公牛和公狐狸的繁殖可能性,就說牛大夜宿狐狸洞的情感史很多人都是曉得的,一下子懷疑的目光就上來了。

牛大那是兩眼懵逼,天上掉下一個大兒子,不是自己的種。

等反應過來,娘子跑了;等他再將蠻不講理的黃三尾老娘搞定,娘子上天了。

心累。

黃三尾被牛大的鐵砂掌拍在背上差點兒歸西,心特彆特彆累,很想蹲到三途河邊幽幽地歎息一聲天道不公,為啥他沒有繼承九尾狐的優秀基因或者乾脆就是一隻赤狐,雜交品種就是不行,三條尾巴的雜毛狐狸沒有狐權。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進了客棧吃晚飯,等日落西山天徹底黑了,等著坐船的客人就到了院外聊天打發時間,等待發船那一刻的到來。

前天晚上戌時三刻渡船靠岸,停留兩天兩夜,今日戌時三刻起航出發,售出去船票若乾,發船時間一到,買了船票卻沒有上船的客人一律不等,即刻起航。下次靠岸時間不定,也許一星期之後又來一趟,也許這個月都不會再靠岸,端看船主的心情。

至於這回買的船票下回能不能用,船上的水手會笑眯眯的說,不行。敢鬨事,那就列位渡船拒絕往來戶,以後彆想坐船了。

霸氣是有原因的,就和望鄉客棧在三界中的地位一樣,渡船在三途河上也是有絕對的話語權的,做的就是壟斷生意。

小涼也要走了,初來時她穿一身青黑色紗裙,幽怨哀婉,從骨子裡透出陰鬱之氣。現在,她換了一身顏色鮮亮的衣衫,粉嫩嬌豔,腰間係了一條紅繩,紅繩的末端有彩蝶飛舞,一頭青絲挽了垂鬟分肖髻,簪著金色點翠步搖,白得透明的臉上抹了胭脂、塗了口脂,雙眼明亮,整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躍躍欲試。

現在的她是俏麗明媚的,活波可愛的,這才符合十六七歲的年紀。

捧著骨灰壇,小涼對著秦深笑,秦深也被她的笑容感染,嘴角彎起,“一直看著我乾嘛,要離開去見情郎了很高興對不對,祝你到了幽冥界之後一路順風,一下子就見到你的公子。”

“謝老板吉言,這個給你。”小涼將手中的骨灰壇送到秦深麵前。

秦深疑惑,“這個可是你的寶貝,是你的棲身之地、魂牽之所。”骨灰壇子就不用隨便送人了吧,送給他也沒有什麼用,彆人用過的他以後也不想用……

小涼俏皮地眨眼吐舌,“不好意思了啦老板,奴家之前是騙你的,這個不是奴家的骨灰壇子,奴家的骨灰壇子已經隨公子的屍身入殮,這個是他生前用來喝酒的酒壇,用來釀酒最好不過了。”

“呔!灑家就說女鬼的話最不能夠相信,果不其然,果真是騙人的。”緣法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丈八長的禪杖重有千斤,他拿在手中輕如鴻毛,這樣一柄重量級法器為他開辟道路,擁擠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自動為他讓出一條道路,等他走過了又自動合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