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板說了, 隻要購買滿80%, 就可以享受客棧VVIP服務呢~ 紙條他放到了歪脖子老樹的樹洞裡頭, 原本心心念念著神秘的員工早點兒來,現在卻一點兒都不想她們來了,養不起。
“小王你在這兒守著, 我到裡麵躺一會兒,起床後要去接兒子。”
“秦哥你去吧, 我守著。”
“年輕就是好啊,精神活力那麼足。”秦深伸了個懶腰,“中午都不想睡午覺的,我在這邊待上十分鐘眼睛就睜不開了。”
王樂彬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手機,手指快速移動,打排位賽那叫一個積極, 已經黃金段位了, 這局隻要過了他就是整個濱海省大區的NO.1, 老牛掰了。
“大好人生乾嘛用來睡覺嘛, 秦哥你要不和我一起打一局, 我保你上前三。臥槽, 那些傻逼說我盜號, 麻B,這個號一直是勞資用。”王樂彬一心幾用, 和秦深說話也不耽誤手上的動作, 領著隊伍打的對方那群家夥死了一個又一個, 躺屍的就在頻道裡麵罵娘, 罵的賊難聽。
但王樂彬殺完了“人”還不解氣,守著屍體,使勁兒嘲諷,罵的對方啞口無言,沒有本事打贏他,罵人也罵不過,都是孬種,嘿嘿。“我們這邊的網速太強大了,昨天我在電腦裡下10G的遊戲,眨眼間就下完了,牛逼啊。秦哥你這邊拉的多少的寬帶啊,上麵是不是有人啊。”
“小子玩你的遊戲吧,知道多了不好。”秦深打了個哈欠,摳摳眼角的淚水,“不跟你說了,我去睡了,要是有人來,你給我打電話。”
“知道啦。”
秦深往裡麵走,回到房間準備睡覺,脫衣服的時候看到書桌上擺著的紙包,單手打開紙包看著裡頭乾癟的蓮子,這東西到了自己手上快一個星期了,也不知道咋用,就這麼放著還占地方。
眼角餘光是青河水的粼粼波光,腦海中靈光一閃,秦深打開窗戶,一把抓了五粒用力拋向河岸……
微風拂麵,秦深愣住了,呃,他怎麼就突然把蓮子扔水裡了,那絲靈光出現的快沒的也快,這不是自己的作風啊!
做都做了,後悔不也不是秦深的作風,總不能下水撈吧。
不想了,秦深脫了衣服倒回床上,睡大覺嘍。
秦深埋頭睡覺,沒有看到外麵大自然的神奇。
蓮子落地生根,遇水就長,很快水麵上就荷葉田田、小荷尖尖,微風拂過,粉嫩的花瓣顫巍巍地舒展柔美的身軀,荷花綻放,荷香陣陣。
…………
秦深是被一陣鈴聲吵醒的,蒙著被子抓了手機湊到耳邊,“喂。”
“是秦時宜的爸爸嗎,我是他的班主任王老師。”
秦深撐著床坐了起來,腦袋一下子清醒了,因為自己設置的了鬨鈴還沒有響,還不到接丟丟放學的時間,電話響了他還以為是王樂彬打來的,琢磨著有客人來了。
沒有想到是班主任王老師的。
“你好王老師,我是秦時宜的爸爸。”秦深從床上撈了一把拿了T恤在手,人站起來準備穿上。
“是這樣的秦先生,我就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關於秦時宜的學習成績和性格的事情,麻煩你提前一個小時到學校可以嗎?正好開完家長會可以接孩子回家。”班主任沒有及時得到秦深的答複,又喊了兩聲,“喂喂,秦先生你在聽我說嗎?”
“哦,哦。”秦深反應了過來,“我知道了王老師,會提前過來的,我們家時宜是有什麼問題嗎?”
“秦時宜個性靦腆內向了一些,其他方麵都挺好的。”王老師遲疑了一下,聽筒裡傳來了翻閱紙張的聲音,一兩秒的停滯之後王老師接著說,“時宜爸爸我們還是當麵說吧。”
秦時宜心裡麵咯噔一下,就怕小丟丟發生了什麼事情,校園欺淩的畫麵在腦海中循環播放,受害者的麵容替換了自家白白嫩嫩的娃娃,心裡麵火氣都上來了,要是讓他知道誰欺負了自己娃,他就打斷對方家長的腿!“王老師你等著,我馬上就來。”
掛了電話,秦時宜往自己身上套上衣服,看了一眼窗外旺盛生長的荷花,扭頭就往門外走。
“我現在就去學校,有什麼事情打電話給我。”
“知道啦老板。”
兩天前小二的學生期末考試結束放了兩天假,今天返校頒布三好學生之類的,下午開家長會,然後就放暑假了。
紅葉鎮就那麼點兒大,秦深頂著太陽到學校的時候也不過兩點多,六月底七月初的天氣,大中午的特彆熱,站在太陽底下一會兒就一層油汗,人就跟掛在梁上的風乾肉似的,表麵油滋滋。
秦深不愛出汗,也不容易被曬黑,但並不代表不怕曬啊,戴了大涼帽也沒有用,熱死了。
今天心急,到王老師辦公室的時候額頭上都是汗。
“王老師你好。”
王老師和秦深差不多的年紀,大學考的師範,畢業後就到家鄉小學當了老師,當班主任第一年就帶的丟丟他們班。秦深回來後來開家長會的次數有限,一個巴掌的數量都沒有湊齊,跟班主任這是第一次交流溝通。
王老師見到從門口大步走進來的秦深,抿了抿嘴唇,羞澀地笑了笑,長發自然垂落在耳邊,看起來非常溫柔。“秦時宜爸爸你好,讓你急急忙忙過來,真是對不起。”
“老師關心我們家丟……時宜,我們當家長的感激還來不及,哪裡用得著你像我說對不起的。”秦深在老師對麵的椅子上坐下,“王老師,我們家時宜在學校有什麼問題嗎?他出生後不久我就去大學了,在他的童年時代缺失,沒有讓他養成開朗大方的性格,弄成現在內斂靦腆還有一些小自卑。”
秦深長歎一聲,年少輕狂不懂事,後來才慢慢有了牽掛和不舍,但那時候有事業、有任務,不能夠脫身,等脫身了孩子已經因為沒有爸爸媽媽變得靦腆內向,在一眾同齡人中因為家庭關係有些小自卑,都是他的錯。
“以前的事情改變不了那就參與到孩子的未來,時宜爸爸不要太內疚了,孩子的個性也是可以慢慢改變的。時宜非常聰明,長得也非常好看,同學們都很喜歡他,他就是自己放不開,所以沒有融入到裡麵去,朋友就少。”王老師將桌上的一遝試卷拿出來了一些,翻到打了折痕的那一頁,推到了秦深的麵前,“我建議多帶孩子和其他人接觸,利用暑假去科技館、海洋館、博物館之類的玩玩,或者參加繪畫、寫字之類的培訓班,培養一些愛好,也可以多接觸一些人。”
秦深拿過卷子看,字跡工整、漂亮,對於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來說已經很滿意了。成績也非常漂亮,一律的“√”,連成一片,都看不到一個叉叉的,小二的語文卷子對於成人來說沒有啥難度,但是孩子不是啊,同伴的同學還有不及格的呢。
看了一圈,秦和宜的視線落到了兩百字的作文上,嘴角抽了抽。
放下之後,秦深鄭重地表示,他會帶著孩子多接觸人群、培養愛好的。
王老師垂下頭不要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是怕孩子寂寞,自己在腦海中虛構出朋友影響心智發展。”
“應該的應該的,謝謝老師提醒,不然我們當家長的都不知道。”秦深摁著嘴角,就把抽到太厲害讓老師懷疑自己的麵部神經有問題,“謝謝王老師。”
“你太客氣了。”
離開家長會還早,兩個人就聊了聊,王老師剛才那聲學長秦深還是比較好奇的,聊過之後才知道原來他們倆以前小初都是同班同學,高中到了市裡麵上才沒有同班的。
隻是時間太久遠,王老師還記得秦深,秦深卻已經不記得這個溫柔靦腆的女同學了,不難看出王老師眼中的失落的。王老師看秦深的目光有著傾慕,秦深就當沒有看見,自己的情況自己知道,還是不要害人家姑娘了。
開完了家長會領著孩子走的時候,丟丟和王老師揮手說再見,秦深也揮揮手,抱著兒子轉身就走,沒有任何流連,沒有看見人家王老師眼中濃濃的失望。
回家的路上,秦深將自己腦袋上的帽子扣到了兒子頭上,半下午了太陽沒有那麼烈,孩子皮膚嬌嫩還是保護一些好。
“丟丟把新朋友寫到作文裡去了嗎?”
期末考語文作文題目是“我的朋友”,丟丟寫了朋友小遠,是個隻有拇指長的小男孩兒,和他同齡,會唱非常好聽的歌,還有用草葉子編出小動物,他們一大一小身高上差距非常大,但很有共同語言,相識不久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夥伴。
那個拇指長的孩子是重離的重孫子重遠。
住店第二天了,人參寶寶們很焦慮,排排蹲在花叢邊看著茫茫虛度原,烏溜溜的大眼睛像是會說話:爺爺,爺爺,你在哪裡啊。
從早上蹲到下午,從下午蹲到晚上,牛大和黃三尾都收工了,他們還撐著下巴蹲在那兒,成了望爺石。
“人參精的蹲功就是厲害,一整天了都不挪窩的。”牛大經過人參精的時候砸吧了一下嘴巴,感歎寶寶們的執著,“這種精神值得學習,我愛娘子的心也是堅如磐石的,回去後娘子要是不原諒我,我就站在屋外守著,要當望媳石。”
累了一天快要成脫水狐狸的黃三尾流著口水看人身寶寶們,他化形之後是個一米六過了一點點的瘦小男子,長及腰跡的頭發枯黃就和他不健康的毛色一樣,法力低微,他化形之後腦袋上還留著狐耳、身後還拖著狐尾,三條尾巴無精打采地托在地上,就和它們的主人一樣蔫吧。
牛大在黃三尾背上拍了一把,“當年我都沒有看清你娘的長相,就知道她和一隻赤狐在幽會,奶奶的,就這麼被賴上了,你家鬨家變乾嘛扯上我啊,害得娘子誤會。”
老實人其實也不老實,牛大當年進了狐狸洞就在洞口撞見了和赤狐幽會的九尾狐,也就是黃三尾的爹媽,他沒咋看清楚對方的長相,那兩隻狐狸卻將他看了個全。
這事兒他悶在肚裡麵,他沒說。
九尾狐和赤狐的愛情沒有走到底,愛情的結晶過的也挺慘,瘦吧得跟秋天霜打的茄子一樣蔫蔫兒的,還是個悶葫蘆性子,一巴掌打不出個屁來。
九尾狐家裡為了丁點兒家產鬨個不休,急需要將邊緣狐黃三尾給踢出去,好少一隻狐狸分羹,牛大夫妻兩回老家探親湊錢趕上了這出鬨劇。
牛大就被賴上了,黃三尾老娘張口瞎說黃三尾是牛大和赤狐的種……呃,尚且不說牛和狐狸的種族隔離問題,也不談公牛和公狐狸的繁殖可能性,就說牛大夜宿狐狸洞的情感史很多人都是曉得的,一下子懷疑的目光就上來了。
牛大那是兩眼懵逼,天上掉下一個大兒子,不是自己的種。
等反應過來,娘子跑了;等他再將蠻不講理的黃三尾老娘搞定,娘子上天了。
心累。
黃三尾被牛大的鐵砂掌拍在背上差點兒歸西,心特彆特彆累,很想蹲到三途河邊幽幽地歎息一聲天道不公,為啥他沒有繼承九尾狐的優秀基因或者乾脆就是一隻赤狐,雜交品種就是不行,三條尾巴的雜毛狐狸沒有狐權。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進了客棧吃晚飯,等日落西山天徹底黑了,等著坐船的客人就到了院外聊天打發時間,等待發船那一刻的到來。
前天晚上戌時三刻渡船靠岸,停留兩天兩夜,今日戌時三刻起航出發,售出去船票若乾,發船時間一到,買了船票卻沒有上船的客人一律不等,即刻起航。下次靠岸時間不定,也許一星期之後又來一趟,也許這個月都不會再靠岸,端看船主的心情。
至於這回買的船票下回能不能用,船上的水手會笑眯眯的說,不行。敢鬨事,那就列位渡船拒絕往來戶,以後彆想坐船了。
霸氣是有原因的,就和望鄉客棧在三界中的地位一樣,渡船在三途河上也是有絕對的話語權的,做的就是壟斷生意。
小涼也要走了,初來時她穿一身青黑色紗裙,幽怨哀婉,從骨子裡透出陰鬱之氣。現在,她換了一身顏色鮮亮的衣衫,粉嫩嬌豔,腰間係了一條紅繩,紅繩的末端有彩蝶飛舞,一頭青絲挽了垂鬟分肖髻,簪著金色點翠步搖,白得透明的臉上抹了胭脂、塗了口脂,雙眼明亮,整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躍躍欲試。
現在的她是俏麗明媚的,活波可愛的,這才符合十六七歲的年紀。
捧著骨灰壇,小涼對著秦深笑,秦深也被她的笑容感染,嘴角彎起,“一直看著我乾嘛,要離開去見情郎了很高興對不對,祝你到了幽冥界之後一路順風,一下子就見到你的公子。”
“謝老板吉言,這個給你。”小涼將手中的骨灰壇送到秦深麵前。
秦深疑惑,“這個可是你的寶貝,是你的棲身之地、魂牽之所。”骨灰壇子就不用隨便送人了吧,送給他也沒有什麼用,彆人用過的他以後也不想用……
小涼俏皮地眨眼吐舌,“不好意思了啦老板,奴家之前是騙你的,這個不是奴家的骨灰壇子,奴家的骨灰壇子已經隨公子的屍身入殮,這個是他生前用來喝酒的酒壇,用來釀酒最好不過了。”
“呔!灑家就說女鬼的話最不能夠相信,果不其然,果真是騙人的。”緣法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丈八長的禪杖重有千斤,他拿在手中輕如鴻毛,這樣一柄重量級法器為他開辟道路,擁擠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自動為他讓出一條道路,等他走過了又自動合攏。
小涼皺了皺鼻子,“臭和尚,就你話多,要不是奴家帶你去媽媽那兒找到藏寶之地,你還沒有錢住店咧,哪裡趕得上渡船去幽冥界。”
緣法嗤了一聲,“說的你有錢一樣,還不是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