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宴朝心想,行叭,那他先出了這家酒樓再說叭~
商宴朝摸摸自己腰上係著的那個錢袋子,叫來了店小二付賬。
等出了酒樓,眼前的畫麵一晃,商宴朝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高山上的洞口處了。
人形小炮彈一般向商宴朝衝過來的小家夥,不是墨曉星還是誰?
商宴朝笑嘻嘻地一把抱起了墨曉星,將她舉高高地拋著玩。
墨曉星銀鈴般地笑聲,“咯咯咯”脆生生地充斥著整片天地。
等鬨著玩夠了之後,商宴朝將墨曉星放下。
墨曉星卻捏著自己的小鼻子,嫌棄地說,“三爹爹你又喝酒了,好臭哦~~~”
商宴朝覺得又氣又好笑,“小家夥,這就開始嫌棄你三爹爹了?”
墨曉星聞言衝著商宴朝皺了皺小鼻子,做了個嫌棄地鬼臉。
商宴朝故意哀歎一聲,“曉星這麼嫌棄三爹爹,那三爹爹帶回來的好東西,可就沒心情分享出來了......”
墨曉星當然是能伸能屈,變臉迅速的魔族小公主啦~
她立刻笑顏如花地抱住商宴朝的大腿,“我最最最喜歡三爹爹啦!”
畫麵再一轉,商宴朝和墨曉星窩在鋪著整張柔軟地皮毛的軟塌上,頭頂是露天的繁星夜空,眼前是用留影石播放的人間熱鬨畫麵。
擺在他們麵前的是各種靈果,烤肉,果汁,兩人一起晃著腳丫,好不快活!
商宴朝覺得自己滿心都沉浸在這種放鬆愉悅地情緒裡,一直過了很久很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商宴朝發現自己又一身如今在現代時經常穿著的一身衣服了。
耳邊熟悉而歡快地聊天聲響起,商宴朝發現,自己還在當初創業租下來的那間倉庫裡。
眼前和身邊還是那幫熟悉的小夥伴們。
“在想什麼呢?”葛青過來拍拍商宴朝的肩膀,打斷地他的回想,“還在擔心拉投資的事情嗎?”
商宴朝下意識地說,“是的啊......”
商宴朝想了想又補充道,“也沒什麼,我相信不久我們就能獲得條件優渥的投資的。”
葛青驚喜地問,“為什麼突然這麼有信心?是歐凱那裡鬆口了嗎?”
商宴朝搖搖頭,“歐凱那裡就算了,他就是吊著咱們玩兒的。”
葛青猶豫中帶著疑惑地點點頭,“行,你看著辦吧。”
郭敦一臉興奮地向他們衝過來,“商學長,葛學長,你們看看,這個項目這樣設計行不行?”
商宴朝仿佛看到時間的流逝,在這些畫麵裡,他並沒有看到墨曉星出現在他的人生中。
商宴朝看到自己堅持了一段時間,終於拿到了另一個知名投資人的投資。
雖然條件不如現在這麼好,但是商宴朝看到他們這群人,也開開心心地搬進了新的辦公地點。
隨著研發壓力的加大,商宴朝和葛青的工作中話語權都逐步升級,並且他們在規劃上有了明顯的分歧。
而且誰都不肯妥協,商宴朝和葛青都堅持自己的方向是對的。
沒想到,第二天,商宴朝來到辦公地點的時候,就有成員驚恐地告訴他,葛青留下一封離職信走了,並且帶走了他接觸到的核心研發內容,包括所有的資源和代碼。
他們這團隊辛辛苦苦研發了一年多的工作,一下子被掏空了大半,支離破碎了。
商宴朝打聽了葛青所在的地方,趕過去一看,葛青早已成立了新的工作室,看辦公地點,看裝修,看設備完善程度,至少也已經搬進來一個多月了。
暗地裡籌備就更不知道籌備了多久。
葛青和商宴朝的意見分歧,此時看來都好像是一場預謀好,排演過的表演。
這段畫麵裡,葛青身邊從頭到尾都沒有靳思柔的存在。
倒是歐凱,在商宴朝找上門來的時候,特意打扮了一番,春風滿麵地出現在了葛青身後。
歐凱笑著開口嘲諷,“商宴朝,做生意,做事業,總是有風險的嘛!不能因為自己失敗了,就把仇恨轉嫁到自己的好兄弟身上,彆這麼見不得人好,男人嘛,要輸得起~”
畫麵裡的商宴朝要怒火衝天,要衝過去揍歐凱,“是你,你是故意挑撥離間,想要害我的!”
卻被商宴朝昔日的好朋友,好死黨,好兄弟葛青一把攔住,“商宴朝,這裡是我的工作室,是我團隊工作的地方,彆亂找事,否則彆怪我叫保安上來了,到時候你被拖出去可就難看了。”
商宴朝看著葛青此時這副冷漠的麵孔,仿佛不認識了一樣。
當商宴朝再度回到自己的工作室時,已經人去樓空,不少人都跑路了。
或者說,不少人都被葛青挖走了。
商宴朝忙碌了這麼久,一場空。
不僅僅是一場空。
很快,知名投資人就找上了商宴朝。
他的投資砸下去了,錢給團隊花得差不多了,眼看就要等著項目上線,開始盈利了。
這時候投資人被告知,項目沒有了,東西出不來了。
他的錢全部打水漂了。
投資人暴怒之下,給了商宴朝兩個方案:一是把錢吐出來,他就當吃了個虧,看錯了人,結清投資一拍兩散;二是按照當初他們承諾的,把項目弄上線,正式開始盈利,給到投資人應有的利潤。
可是這兩個方案,商宴朝一個都做不到。
在商言商,在商場上,吃乾抹淨就是為敵。
投資人不講情麵,當場報了警,舉報商宴朝利用職務之便,非法挪用公司財產。
查來查去,發現工作室裡的資金確實有一部分消失了,商宴朝當然說不清楚。
幾個月後,商宴朝從看守所出來,緊接著就鋃鐺入獄了。
他被判了五年半。
時間再一晃,五年之後,商宴朝從監獄裡出來了。
一身落魄,滿臉滄桑。
商宴朝找到落腳點之後,簡單地打理好自己,鏡子裡的他,不再年輕,不再銳氣,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滿眼仇恨的男人,兩鬢藏著白發,像一隻苟延殘喘的困獸。
然後商宴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葛青當初成立的那間工作室。
那裡早已換了彆家工作室入住。
商宴朝跟保安打聽之後,保安無不羨慕地說,“彆看那家工作室的老板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可是他能力強啊,聽說推出的項目,一上線不到半年就流水過億,賺得不行。”
“掙了大錢了,也就在我們這個寫字樓待了一年半,剩下半年的租金都不要了,直接搬進了新的寫字樓裡去了。”
商宴朝這五年來,在監獄裡的生活,工作繁重,物資艱苦,還時不時地跟他人發生爭執鬥毆,更不用提他的內心每天都活在仇恨中,活在怨氣中,被複仇的欲、望之火灼燒著,片刻不停。
而葛青呢?
他名利雙收,高朋滿座,燈紅酒綠,活得好不瀟灑。
成為了聞名的商業奇才,年輕有為的新勢力。
從監獄裡待了五年後出來的商宴朝,每次多打聽了葛青的一點消息,就更增加了幾分恨意。
這些都是葛青踩著商宴朝得來的,還吸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
商宴朝如同沉默的火山,一個人默默地做了很多準備,最終在某次葛青的公開活動中,人群之中他混了進去。
他放在口袋裡的手緊緊握著一把刀。
在某個大家都放鬆警惕的空隙中,商宴朝如同野獸一般衝了上去,第一刀就對準了葛青的喉嚨,狠狠紮了下去。
葛青驚恐萬分的瞳孔裡,清晰地倒映著商宴朝的麵容。
他捂著喉嚨發出“喝、喝”的聲音,“......是......你......商......”
人群的尖叫著頻頻響起,滿場陷入了混亂擁擠中。
商宴朝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是我,商宴朝。”
曾經熟悉的聲音,此時清晰地傳入了葛青的耳朵了,傳達到了他的大腦裡,他的麵容浮上了幾分驚恐和後悔。
商宴朝笑了,他繼續捅了一刀又一刀。
他五年來第一次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商宴朝帶著這樣的笑容跟自己的老熟人道彆,“再見了,葛青,快點下地獄去吧。”
畫麵就定格在商宴朝那副黑化笑容的大特寫上。
一身大汗中,商宴朝醒了。
他從柔軟的床上坐了一起來,一手撐住了額頭。
商宴朝覺得自己的腦袋還處於恍惚之中。
一時分不清夢境裡與現實中。
尤其是這裡的環境對於商宴朝來說,如此的陌生。
他過了足足幾分鐘之後,才想起來,這裡是酒店。
商宴朝生怕自己無法中剛剛的夢境中掙脫出來,靈魂就這麼飄蕩在永無儘頭的虛空中。
那股從畫麵裡的自己散發出來的恨意,仿佛要吞噬掉周圍的一切。
包括正在看著這一切的商宴朝本人。
商宴朝起身去洗了吧冷水臉,讓自己頭腦清醒起來。
然後他發現自己身上黏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