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裡站在父母身後的少女嬌俏明媚,對著鏡頭笑得明豔,彎彎的杏眼閃著碎光。
這是在父母離世前餘點語和他們拍的最後一張合照。
她伸出手去想觸碰,卻在半空中止住,垂眸靜了會兒,終是將鐵盒蓋上,放在了床頭。
……
餘點語對清吉巷還不熟悉,隻能先沿街去問。飲品店說都招滿了人,小飯館說不需要下課後再來兼職的學生……接連碰壁了四五家後,餘點語被曬得腿有點發軟,看見前麵有個簡陋的休息亭,走過去還發現涼亭外有片很大的玩沙池。
大概是給這裡的小孩子玩的。
餘點語撿起旁邊的小木棍,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就是之前下大雨時機車停在自己麵前,那人蠻橫的將衣服套在自己身上那一幕。
手隨心動。
沙地成了天然的畫布,將腦海中的場景描摹刻畫。
她畫的認真,周圍的一切都看不到了。小小的木棍也因為少女專注的目光如同真成了名貴的畫筆,掙脫枷鎖的神采從餘點語的眸中飛揚而出,璀璨而奪目。
遠處,有兩人正在走近。
“你就這麼放心啊?”胡嘉漢叼著個冰棍,吊兒郎當地看著桑舟,“你那房子租出去了,總得去看看租戶是什麼人唄?”
桑舟在清吉巷有套房子,兩層,但二樓住不了人。清吉巷的本地人租不起,外麵來的有錢點的看不上,因此掛出去一無人問津。
前段時間降了一半租金,終於被租走了。
“沒必要。”桑舟揉了把自己的頭發,已經乾的差不多了,餘光裡冷不丁瞥見蹲在遠處的身影。
很小一隻,但很奇怪,在那邊不知畫著什麼的人已經和兩小時前截然不同,身上都好像帶著柔光,唇角還帶著些微的弧度。
就好像,過去都是一種打擾。
胡嘉漢剛想回頭,桑舟卻擋了他的視線,將煙盒抽出來:“抽支煙。”
“……”看了下頂頭的烈日,胡嘉漢說,“去涼亭那邊抽啊舟姐,這兒曬。”
桑舟是曬不黑,但自己已經在這個夏天被曬得夠非洲人了,使不得。
“不抽?”桑舟挑了下眉。
胡嘉漢打了個哆嗦,趕緊從煙盒裡抽出一根點上,生平第一次感覺大佬讓自己抽煙是這麼有壓力的事。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的初中生都長這麼靚嗎?昨晚上那小姑娘真的不錯,我今上午路過那邊初中,有些妞兒打扮的真的……”胡嘉漢眯著眼睛回味了下,“嘖,正點。舟姐你要真喜歡我給你物色啊,舟姐?”
桑舟把燃了一半的煙掐了,“走了,去涼亭。”
“?”胡嘉漢說,“我還沒抽完。”
桑舟淡淡道:“太熱。”
她的視線所及處,那抹身影已經往前走遠,逐漸消失在拐角。
胡嘉漢不敢作聲,乖巧地跟著桑舟來到涼亭處,看到那副沙畫,頓時就臥槽了聲:“哪位大師畫的啊?!”
下一秒又發現不對勁:“咦不對……這機車怎麼這麼眼熟,這人的剪影,等等,舟姐這不是你嗎!”
桑舟走到沙池邊。
她是個不懂畫畫的門外漢,隻能用栩栩如生這四個字來形容。
畫的就是當時在暴雨中她停了車,將外套披到餘點語身上的那一瞬間。纖瘦的少女背影,還有為她披上衣服的人的模糊側臉。
這一幕,看上去竟有了幾分在風雨中相擁的味道。也不知是湊巧,還是表達了作畫者的心中所想。
在左下角,她還看到有兩個字。
——謝謝。
字跡秀氣,就好像一縷微風,輕飄進耳朵。
“謝謝。”
桑舟碰了下自己的耳垂,笑了聲。
作者有話要說:小胡疑惑:我們這還有這樣的大藝術家?!
桑大佬:彆問,問就是你嫂子。
我們桑大佬口嫌體正直是第一名。
攜我們桑桑大佬和餘寶貝祝大家520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