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餘點語認真看著桑舟在比賽, 視線始終追隨著她。
看見桑舟和彆人交談的時候看向自己這邊，但不知道是講了什麼，對方一臉震驚詫異, 而桑舟卻帶著些微的笑意離開, 往自己這邊走來。
所有人都在看她, 看她的萬丈光芒和意氣風發。但桑舟對這些沒有理會半分, 對自己走來的步伐無比堅定。
餘點語心裡暖融融的。
在這玩的時候沒有感覺到時間過得這麼快, 到了兩人再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五點多, 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睛，但兩人還沒吃午飯。桑舟對這邊很熟悉，帶著她走路去小館子裡吃飯。
“舒服點了嗎？”桑舟走在餘點語旁邊, 把她往樹蔭底下擠，倒是一點不介意自己被太陽曬到。
餘點語手指在身後勾到一起，走得很輕快, 心裡的包袱已經落下, 自然也有了傾訴的欲望, 將自己最近的壓力與失眠對著桑舟坦白。
桑舟聽完之後若有所思, 安靜了一陣子，不知在想什麼。
等在吃飯的地方坐下, 桑舟才慢悠悠道：“那看來以後要多給你釋放一下, 免得憋壞了。”
餘點語想說點什麼，但桑舟卻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將菠蘿炒飯推到她的跟前：“好好吃飯。”
“……”
餘點語今天吃得格外的香, 在俱樂部玩得儘興，身體的疲憊感在飯後體現得淋漓儘致。她和桑舟散著步回去騎車，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哈欠。
“困了？”看著遠處的落日, 桑舟拿出車鑰匙晃了一圈，“等會兒彆睡，怕你摔下去。”
坐在機車後座的人如果睡著了會不自覺失去平衡，有可能會栽倒。
桑舟還是第一次看到餘點語在自己麵前這麼沒精神的樣子，像是軟綿綿的小動物，睡眼惺忪，羽扇一樣的睫毛也更明顯，讓人想馬上當她的枕頭。
餘點語困意席卷的太強烈，坐上後座的時候也沒有勁，忽然聽到桑舟說：“你如果實在是困，就坐到前麵來。”
頓了頓，她轉過頭
，語氣帶著調侃的輕浮：“我用手圈住你，就不擔心你摔下去了。”
“不、不要。”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那個畫麵，餘點語的困意頓時清醒了大半，晃了晃頭坐好，“我不困了。”
就知道這小姑娘禁不起逗。
是桑舟預想的結果，她輕笑了聲，跨坐上來，引擎聲轟隆響起：“那你坐穩了。”
疾馳的速度帶走了餘點語剩餘的睡意。
她發現自己開始愛上這種疾馳的感覺了，與風同行，熱血沸騰。
在這一刻，起碼能感受到由內而外散發的自由，每根血管裡都在滾動著的鮮活的熱血，跳動的心臟。
眼前仍舊是桑舟的後背，勁瘦，有著漂亮的線條，平直肩線，窄細的後腰，長褲包裹著飽滿的臀線——
本來隻是捏著桑舟衣角的餘點語，指尖一寸寸地開始收緊。
心裡有點衝動，在今天從俱樂部出來之後就開始發酵，膨脹，再到現在，怎麼都忍不住了。
從城西區回到清吉巷，會經過新建的海洋館，再跨越一座大橋。寶海市沒有海，但本地市民對於水有種執念，這是市內最大的一條人造河流，將兩區分開，以橋梁銜接，也有了幾分與眾不同的風景。
她慢慢鬆開了一隻手，伸到前麵，將桑舟的整個腰都緊緊圈住。
明顯感覺到胳膊肌膚底下的身軀微微一僵，接著又鬆弛下來，無聲的縱容著她。
她終於敢低下頭，微微弓下腰，真正地貼在了桑舟的後背。不再有隱忍克製的距離，而是緊實相抵，她圈著桑舟腰的手臂都在輕輕顫抖。
撲通，撲通——
她聽到了桑舟傳來的有力心跳，尤為清晰。
桑舟加快了速度——
落日的餘暉在她們的身上灑下金色的柔光，相疊的身影飛馳在波光粼粼湖麵上的大橋，如同一幅讓人心醉的油畫。
開到清吉巷，黑夜已經完全降臨。餘點語以為桑舟要去酒吧上班，可機車卻停在了墮落工廠。
很奇怪，今天這裡竟然人極少，零星兩三個，空曠而安靜。
“不上班嗎
？”
“今天休假。”桑舟將車停在一輛看上去就已經廢棄了的小汽車旁邊，“下來。”
她把身前這輛小車已經快歪斜的車門拉開，整個人都窩了進去，隻伸出一隻手，對餘點語說：“來。”
餘點語惴惴不安地將自己的手放上去，來不及驚呼，就已經被拉了進去。
小門被順便帶上。
膝蓋處是意料不到的柔軟觸感，原來車裡已經被改造過。前座已經拆除了，後座卻又相應的延長。海綿鋪得很厚，就像是……一個雙人版的懶人沙發。
也不知道桑舟按了什麼按鈕，最前方的小熒屏亮起，是個被人為改裝過來的老式小電視，泛黃的畫麵唱著有年代感的吳儂軟語。
桑舟已經慵懶隨意地半躺下了，一隻胳膊伸展在麵向餘點語的這邊。
而餘點語在被拽過來的時候措手不及，是跪在了桑舟的身旁，雙手支撐在身側。校服的裙擺上掀了一厘米，幾乎要露出白皙的腿根。
狹窄的空間裡，用來照明的燈光很暗，氣氛逐漸曖昧不明。頭頂的天窗之上，是漫天的繁星和明亮的月光。
“這是很久以前我改的小空間，沒想到今天用上了。”裡麵空調開了，桑舟的目光在仍舊為跪姿的少女身上停留，如同上好脂玉一般的瑩白晃了視線，她的呼吸一滯，移開眸光，“躺下試試。”
她將自己的胳膊收了回來，也不知是因為自己覺得不妥還是怕人小姑娘覺得尷尬。
越是想刻意保持距離，就越能察覺到因為距離變化而帶來的分毫刺激。因為餘點語小心翼翼躺下而帶來的海綿凹陷，還有竄入鼻尖的甜香，仿佛讓感官通了電，瞬間遊走到四肢百骸。
桑舟無奈地仰著頭看繁星，星星可能都因為窺見自己心中所想而在臉紅，閃個不停。
“啪”的一聲，桑舟將車裡的燈關了。
餘點語躺下的時候很拘謹，與桑舟起碼隔了一個人的距離，手腳不知道怎麼擺放才好，隻能僵硬地伸直。即使全身上下都陷入柔軟，她也沒有感覺有多舒適，緊張得連腳趾都微微蜷縮
。
隻剩下老電視機裡的女歌星還在咿咿呀呀唱著，給車廂裡帶出旖旎不已的調子。
片刻微妙的沉默後，眼睛開始適應了黑夜。餘點語卻在輕緩地做著深呼吸，不想讓桑舟知曉自己的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