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點語抓住她的手,心疼死了,“冷不冷?”
桑舟搖搖頭。
餘點語可不信,她把空調的溫度調整的更為適宜了些,然後把桑舟塞進了被子裡,結結實實的裹好。
桑舟無奈道:“我真的舒服多了。”
餘點語不理她的話,去廚房關了燈才回來,手裡拿著個溫度計,讓桑舟放到嘴裡含著:“量體溫。”
桑舟晃著頭不配合她,像個孩子似的:“睡一覺就好。”
餘點語又是覺得桑舟可愛,又是著急,她也把桑舟當個小寶寶對待,氣倒是不生氣,“你如果不願意,等會兒就量屁股。”
頓了頓又補上一句:“我看彆人說量……屁股比較準備。”
那兩個字她是沒好意思說出來。
“你還真把我當小孩子了。”桑舟想了下自己撅著屁股的模樣,還是乖乖的含住了溫度計。
在這五分鐘的空隙裡,桑舟因為含著溫度計都不能說話。
餘點語就靜靜地在她邊上看著她。
“剛剛你說讓我不要離開你。”餘點語突然開口,眼睛亮亮的,“你是不是很舍不得我?”
桑舟點頭。
“彆怕我離開你,不會的。”
人在生病的時候會勾出自己內心深處的脆弱,這份出現在桑舟身上的脆弱讓餘點語覺得更為可貴。因為隻有在自己的麵前,桑舟才會這樣。
被子裡,她和桑舟的手十指相扣。
“我怎麼會離開你?”餘點語輕聲說,“你說過的,我們會結婚。”
和她相握的手指緊了緊,桑舟應了聲:“嗯。”
兩人誰也沒再說話。
桑舟冷不丁說:“你剛剛咬我哪兒了?”
她的話中還有調侃的笑意。
溫度計還含在她的舌下,雖然桑舟說話有點含糊,但餘點語還是聽清楚了。
“!”餘點語睫毛輕閃,想要去反駁桑舟,但是又舍不得,隻當這是病人在胡言亂語,“那你一世情急,誰讓你一直抱著我不鬆,還一直亂講話……”
“我哪裡亂講話?”桑舟又說,她的表情還正經起來,因為溫度計的原因說的很慢,就好像這隻是餘點語自己在亂想,“如果我一像這樣亂講話你就咬我這裡,那我天天亂講話好不好。”
“……流氓,你,你彆講話。”餘點語被桑舟給調侃急了,手放在桑舟的臉上碰了下,總不可能又去咬桑舟一下,“我不和你說。”
她也講不贏桑舟。
桑舟勾了勾唇角,不再說話。
五分鐘到了,餘點語把溫度計從桑舟舌下拿出來,甩了甩,放在燈下看。
“三十八度二!”餘點語看的清清楚楚,“要不然我們還是——”
“還是什麼還是,我們睡覺。”桑舟剛才是真的因為被夢魘了才被弄成那樣,她自己的身體素質自己清楚,現在已經沒之前難受了。
不過她呼吸還是很熱,將頭轉過去儘量不噴著餘點語,“你小心點,等會兒被我傳染了,要不要去次臥睡?”
“不要。”餘點語哪裡放心的下素質自己睡在這裡。
原來對方生病了的感覺,自己是可以感同身受的,甚至是加倍的難受。
感冒藥有催眠的功效,桑舟的眼皮有點重。
餘點語今天就感覺自己像個小大人一樣,是桑舟的家長,那種焦灼的心情在此刻完全能體會到。怕桑舟隨時要起來喝水,她把熱水灌進了保溫杯裡放在床頭。又用酒精給桑舟擦了一遍手腳,抬頭已經看到昏昏欲睡的人。
“睡吧,趕快休息。”時間肯定不早了,忙起來後餘點語連手機都沒時間碰,前前後後把桑舟照顧好,她還沒有一絲困意。
桑舟閉著眼睛,輕聲說:“餘點語。”
“嗯。”
“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桑舟的聲音帶著朦朧的困意,“你不要離開我。”
以前餘點語總以為是自己心中的安全感更缺失,今天才知道不是。這是雙方都要互相給予的一個過程,桑舟在這段感情裡位於主導,自己也就好像習慣性的跟著她的步子,去依賴著桑舟。但不該這樣。
她們是平等的,桑舟心裡有這麼嚴重的不安,一定是她平時做的還不夠,餘點語低著頭,在桑舟的臉頰親了親:“我絕對不離開你。”
桑舟得到了確切的承諾,這才如同孩童一般放心的睡去。
餘點語守著她直到外麵的天空亮起了開始泛了白,她再用酒精給桑舟擦了一遍身體,去摸了摸桑舟的額頭才鬆了口氣。
溫度明顯降下來了。
心裡的擔憂放鬆下來之後,餘點語才覺得疲憊感泛上來,她無聲地又去浴室衝了澡,剛才忙活的自己也出了一身汗,怕到床上能把人臭醒。
她去把窗簾拉嚴實了,到床上時桑舟沒醒,但卻習慣性翻過了身,想把她抱到懷裡。
“晚安。”餘點語輕念了聲,這才沉沉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
因為窗簾緊閉,縱使外麵的光線再亮,裡麵也維持著昏暗舒適的氛圍,讓人睡得安穩。
桑舟一覺睡醒後渾身舒坦,發高燒的那種疲乏感一掃而空。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身邊——餘點語還睡得很香甜,是昨天照顧她累著了,所以沒跟著自己醒過來。
桑舟也舍不得把她吵醒,輕手輕腳下床,到窗邊一看,外麵天色大亮,整個城市早已經醒過來了,陽光帶上溫度,估計都快中午了。
她不太會做飯,搬來這裡又急,菜肯定是沒買的,於是到客廳坐著點了個外賣,才十分鐘的功夫,餘點語揉著眼睛走了出來。
餘點語起來的時候看到身邊沒人就趕快出來找人來了,看到桑舟坐在沙發上,精神比昨晚上也好了很多,她手裡拿著保溫杯遞給桑舟,“先把熱水喝了。”
桑舟看她還捏著溫度計,笑著說:“這回要放哪裡?”
餘點語惱得瞪她一下,“腋下!快喝完之後量量體溫,昨天你答應過我的,如果還沒退燒就要去醫院。”
桑舟不貧嘴了,好好的放在腋下夾住,“我點了外賣,等會兒吃點午飯我就去公司了。”
“今天不多休息一下嗎?”餘點語拿過桑舟的手機,看到桑舟點的是粥和小菜才滿意。
“公司裡還有點事情。”
最主要的是,今天她要和葉秋亭見麵,時間都約好了,就在下午。
外麵已經放晴了,地麵上很乾燥,就好像昨天的暴雨之隻是一場夢,僅存在與新聞的播報裡。餘點語發現自己手機裡有好幾條唐芙的消息,說是要找她一起回去領畢業證。
說的是,隻有拿到了畢業證,才算是真正的放暑假了。
咦等等,回去?
餘點語道:“糖糖也來這裡了?”
桑舟單手將電視節目換到了娛樂頻道,此時正值午間飯點,各種娛樂明星的八卦和紅毯在輪播,很快,主播的屏幕上出現了詹幼安的照片。
“眾所周知,近段詹幼安一直呆在常曉市宣傳自己的新專輯,而這次宣傳團隊卻一反常態,否認了眾多與詹幼安相關的花邊新聞,這才愁壞了那些靠著詹幼安的小道新聞活下來的小媒體們……”
“而且詹幼安此次除了參與活動外行蹤成謎,在居住小區裡深居簡出,隻被私生飯拍到過出來倒垃圾,隻是那時候詹幼安的臉色非常不好,也不知道是誰惹了她,難不成是音樂榜上公然挑釁她的新人樂宣嗎?”
那張詹幼安下樓倒垃圾的圖片也被放了出來,是很遠的地方拍到的,所以像素不怎麼清楚,應該後期恢複過,所以看得出來是詹幼安,還看到人家心情不太好。
樂宣是誰?餘點語沒關注這個,壓根不認識。
但是餘點語從那張圖片上的詹幼安看到個東西。
“那個鑰匙鏈……”餘點語指著巨大的電視屏幕,“這不是糖糖的嗎?”
詹幼安平常隻在樂隊演出的時候常常是那種酷帥酷帥的衣著打扮,平常的身份是位正兒八經的女明星,出行look都是有團隊精心打造的。可唐芙不一樣,她是個高中生,喜歡地下文化,整個人都特彆rock以及熱辣,喜歡的飾品也承接她的風格,喜歡那種叮兒咣當響或者是亮晶晶的、帶著搖滾元素的東西。
這串鑰匙鏈就是,很明顯的是唐芙的風格。
餘點語問:“幼安住在哪兒?”
“在這附近,一個不需要使用鑰匙的高檔小區,安保極佳,很多明星都選擇把暫時落腳的房子買在那裡。”桑舟道。
眼見詹幼安一手勾著鑰匙,一手提著垃圾袋。主播應該對詹幼安不太熟悉,或者是因為媒體方麵希望詹幼安是個【臉色不好】的狀態因此帶出樂宣來炒炒新聞,根據餘點語對她的了解來看,詹幼安的那個表情頂多是在嫌棄那串鑰匙。
看來唐芙和詹幼安一起來常曉市了,也不知道兩人最近發生了什麼。
“糖糖說要我和她一起回去領畢業證,拿完畢業證我就回來。”餘點語有了一絲突然就要離開桑舟的憂愁,因為桑舟的感冒才剛好,自己還剛剛在昨晚答應桑舟應的好好的不會走,今兒個就說自己要走了。
雖然這個走不是那種離開的意思。
餘點語不免問:“你自己在這裡可以嗎?”
她變得絮絮叨叨的,娛樂新聞也不看了,去廚房裡把藥都分出來,嘴裡還念著:“這啊,是一次一粒,一天要吃兩回的。晚上你還要喝個衝劑鞏固一下,要連喝三天……”
說著說著那邊沒聲了,就看到桑舟一臉笑看著自己。
“笑……什麼?”餘點語叉著腰,像個小老太太似的繼續說,“吃藥的時候我要監督你,你拍照片給我看。”
“是是是,你是我領導,都聽你的。”桑舟招手讓她過來,剛好外賣送到了,兩人一起坐著喝粥。
桑舟病才剛好,膩歪的喂飯你一口我一口就免了。
餘點語看了下溫度計,體溫已經正常了。
“最近出門要看天氣預報,千萬不能淋雨了。”餘點語邊吃邊說,她的這些囑托從心而發,自己也沒發現自己變得這麼嘮叨。
桑舟的胃口很好,難得不像以前那樣吃得慢條斯理,很快就把一碗粥喝完了:“你把我當小孩子了?我是個成年了,知道怎麼照顧我自己。”
“你在我麵前就可以是小孩子呀。”餘點語的眼睛也彎起來,自然而然地抽出紙巾給桑舟擦嘴擦手,這些都是桑舟以前慣常為她做的事情。
“小孩子嗎。”桑舟慢條斯理地將每一根手指都擦得乾淨,視線隨意地看向電視,“小孩子可不會洗完澡之後讓你把衣服給脫了,讓你把襯衫的扣子給解了。”
餘點語的一口粥差點嗆住,“你、你你……”
“我什麼?”
桑舟意有所指道:“在這一點上你才是小孩子。”
“我不是!”餘點語正經的把碗放下,直直的看著桑舟的眼睛,“我成年了,不是小孩子。”
“哦?是嗎。”桑舟俯身湊過去,鼻尖幾乎要與餘點語的鼻尖相抵,呼吸輕輕拂在臉上,溫熱而濕潤,“那你等你回來了,我們就做點小孩子不能做的事情,怎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 桑總在這個雨夜燒壞了腦子,從此在某種道路上越走越遠。簡而言之就是:老婆好可愛,想ri。
小可愛:我聽懂了。